這並非算作好事,因為一般情況下,補充新人後,下次任務也將隨之而來。
不過這一次,幾名店員的情緒倒也沒有太過厭煩。
哪怕現在的第七分店中,都不是泛泛之輩。
可也都十分期待著罪物之事的到來,這算是長期以來僅有的幸事了。
隻有方慎言和季禮的臉色不太好。
方慎言是七分店中,唯一一個擁有罪物之人,他很清楚罪物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看著略顯激動的幾人,沒有說什麼。
到時接好新人後,他們肯定會詢問,那時候再說不遲。
而季禮心情不佳的原因,則是憂心自己體內的人格。
目前來看,第二人格情況越來越差,第四人格從昨晚之事又讓其十分忌憚。
他擔心日後每個夜晚,身軀都被第四人格操控,從而做出一些超出掌控之事。
到底該如何約束這些人格,現在成了他的心病。
最初的擔憂,此刻成了真。
可截止到目前為止,他遲遲尋不出一個穩妥的辦法。
當幾名店員抵達一樓大廳之時,卻已經看到那張會議桌出現了變化。
原本隻能容納十人左右的桌子,此刻擴寬了一倍。
雖然在麵積很大的大廳中還不算起眼,但完全足夠二十人的標準。
首位的位置,擺放著的仍然是季禮的那把椅子。
看起來,現在的代理店長位置仍然非他莫屬。
幾人,就這樣各懷心事地坐了下來,沒有人率先開口,都在等待著下午兩點鐘的到來。
餘郭有些受不了壓抑的氣氛,他猶豫了一下正要開口。
但時間卻已經到了。
一道十分寬宏的白光,從大廳的門口位置閃現,直通棚頂。
將酒店一角通通照亮,可想而知此次到來的將會一大批店員。
不多時,整整齊齊十五名年齡各異、相貌各異、表現各異的人們,出現在了大廳之中。
第七分店,還從未彙聚過如此眾多的店員。
饒是季禮都有些新奇地抬起了頭,想要看看本次補充,會有哪些可堪大用之人。
潼關更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反應比旁人都要大。
隻不過這樣的做法,是出於本性,還是另有所圖,就無人能知了。
這十五名新人,表麵看去並不起眼,沒什麼一眼就讓人記得住的角色。
潼關從他們的麵前一一掃去,眾人也一臉懵逼地看著他。
漸漸地,從中間走出了一個體態勻稱、相貌喜慶的年輕男子。
與兩旁的人相比,他算得上比較出眾之人了,但並不是說他是什麼人中龍鳳。
而是他的打扮,完全是個暴發戶,而且一看就是剛剛有錢不久。
隻見他不分場合地炫耀著舉高了雙手,生怕彆人看不到他十個指頭上戴滿的大金戒指。
搖頭晃腦地搖了搖脖子,“不經意間”露出脖子上那三條金項鏈。
“這位大哥,綁架啊?要錢啊?”
聽口音,像是來自遙遠的東北方,他仔細看了一眼潼關,見其沒有說話。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趕緊從兜裡拿出圍巾,蒙住了眼睛。
“我懂規矩,我可沒看清你們哈。
要多少錢就吱一聲,要不你先把戒指啥的給擼了吧。”
潼關的嘴角有些抽搐,這人看起來年紀就不大,估計是個富二代。
但聽說話又很是幼稚,更像是一夜暴富的土鱉。
“從哪學的這一套?”
餘郭倒對這個人起了興趣,暗道那瘋瘋癲癲的樣子和他很對脾氣。
“電影裡不都這麼演嗎?”
餘郭看著那人語氣開始局促的樣子,開懷大笑,一邊笑還一邊將手搭在了方慎言的肩膀上。
隨後就被方慎言一腳將屁股下的椅子踢飛。
“你們是什麼人?到底是怎麼把我們綁到這裡來的?”
這時一個身材高大男人,推開左右眾人,走到了最前方。
此人膚色黝黑,麵若重棗,站在人群中足足高出一頭,秋季如此寒冷,但他隻穿了一個背心。
這句話也是在做許多人都想要詢問的,他們一是出於害怕、二是出於謹慎,都沒有率先開口。
就是等一個代表人出麵。
很顯然,單純幼稚的暴發戶並不能讓他們安心,直到黝黑男子出麵,眾人才將目光落在了潼關的身上。
結束了鬨劇後,潼關將眾人彙聚在一起,將第七分店中的一切儘數告知。
哭哭鬨鬨、哀嚎遍地、奪門而逃者,比比皆是。
而潼關耐心地為他們解惑,並且指導著啟動酒店手機。
季禮半閉著眼睛,沒有去理會這些人。
而方慎言點上了一根煙,似有所指地幽聲說道:
“看起來,他才是店長啊……”
誰是店長,季禮一點也不在乎,既然有女聲托底,他隻需要考慮自己當不當而已。
他不願意做,第七分店自此後就不存在店長。
不過方慎言沒來由說出這麼彆有用心的一句話,倒是勾起了季禮的興趣。
他睜開眼,看了看這個吸煙的男人輕聲問道:“什麼意思?”
方慎言看待事情的角度,與季禮有所不同。
儘管他並不了解內幕,但卻可以透過店長的虛名,看清其背後的意義。
“不管我們是否承認,你、我、餘郭,我們三個早已成為一個整體。
雖然互相無法信任,但卻是遊離在潼關之外的團體。
也就是說,潼關與我們不是一心,而他的性格注定會湧現一大批追隨者。
那麼,無論你是不是店長,人心和團體都注定分裂。
潼關,於公於私,都會是你的勁敵,也就是我們三個勁敵。”
季禮明白方慎言的意思,這個視角是正確的。
哪怕他不需要這些無用之人,但也不想讓潼關一家獨大。
因為,他能夠感覺到潼關在自己身上有所謀劃,和那鮮明的敵意。
不過想要拉攏團隊,不隻是安撫,更需要實質利益。
等到三星等級後,季禮一旦成為店長參加獨立任務,那麼他將會以罪物而基礎,拉攏更多的人。
到那時,潼關就不再會是他的對手。
季禮本來還是猶豫中,但現在又多了一個必須做店長的理由。
而就在這時,他忽然餘光一撇,發現了一個始終處於角落中,一言不發的女子。
心中暗叫了一聲奇怪。
這麼長時間裡,他竟然會將這個女人遺落。
這很不應該,因為她的相貌可謂是驚為天人,無論是身段還是氣質都十分出眾。
暗棕色的短發到耳邊,露出白皙的脖頸和好看的側臉,眉眼如畫。
可卻沒給人半分開朗的感覺,反而從那拒人千裡的表情上,看得出一份明顯的消極厭世感。
尤其是那張猶如月光式的冷白臉,不露痕跡地看向了季禮這邊。
四目相對下,季禮看到這女子的眼睛裡藏著一些不可見人的東西。
是一種罪惡和死亡的氣息,他能感覺到這個女人殺過人……
就是這麼一個特彆,而又美豔的女子,竟然站在人群中如此不起眼,這本身就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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