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方慎言終於明白這個恐怖屋項目,究竟是一個什麼模式。
地點,學校的a、b、c三棟樓。
這三棟樓,被「ta的眼睛」分為了兩個世界——舊世界與新世界。
舊世界,即剛進項目時見到的三棟樓。
那裡是承載了靈異事件衝擊後的模樣。
絕大部分師生已死,隻剩下所謂的高誌華,還有一些特殊的鬼物,及一隻捉鬼的鬼差。
危急的來源,就是特殊鬼物和燒焦鬼潮。
新世界,即通過與「ta」對視後進入的神秘地點。
這裡沒有燒焦鬼潮,隻有眼睛怪物扮做的師生,在裝腔作勢,循規蹈矩,演繹一出普通的校園場景。
ta,就像是一麵鏡子,照亮了原本的舊世界,並製造了大量的「替身」。
替身們,就是眼睛怪物。
這些替身在與舊世界對立的新世界中,模仿原主,按部就班地上課、下學。
同時,一個新世界的替身出現就代表一個舊世界的原主,失蹤。
這個失蹤,大概率就等同於死了。
如果按照ta的正常部署,那麼這所學校三棟樓裡的師生們,就應該是一點一點地被蠶食,直到全部拉進新世界內,舊世界變成無人鬼域。
但這件事的中途,發生了令ta也意想不到的變故,並借著這個變故製造出了一類「獨特角色」。
這類角色就是以陳萍、郝誌為代表的人,他們或巧合、或其他未知手段與ta進行了對視,從而導致「眼睛白化」。
白化眼睛,具體有什麼作用,暫且不知。
但通過瞎眼陳萍的發言,應該是可以在「ta的事件」中保持清晰視角,能夠清醒地意識到同學、老師的失蹤。
她當初那句:「小春、王旭、張老師失蹤後,其他人對此並無察覺」,應該就是特指這個能力。
甚至可以在特殊情況下,穿梭新、舊世界。
因此,白化眼睛的陳萍、郝誌就成了異類。
通過後來的事可以進行大致猜測,ta第一個發現的異類,應該是郝誌。
於是郝誌原主慘死,也變成了眼睛怪物,又因生前具備「白化眼睛」,它可以穿越於「新舊兩個世界」。
接著就是陳萍……
但方慎言對陳萍,有一個莫大的疑問,趁此機會當即挑明道:
「那你現在算人算鬼?」
ta的替身事件,方慎言認為基本靠攏真相。
但瞎眼陳萍的出現,卻帶來一個奇異的事實——她很可能沒死。
「我…我也說不上來,但我隻知道如果我睜眼的話,那些長滿眼睛的怪物就會發現我,還會追殺我……」
瞎眼陳萍,這句話在方慎言的預料之中。
對於這麼一個剛剛高一的小姑娘來說,一雙白化的眼睛是死亡的厄運,她必須要挖去。
那麼,事情的真相也許就是……
「郝誌死在了陳萍之前,被ta操控成眼睛怪物後,哄騙了陳萍與ta進行對視。
陳萍的結局原本應該與郝誌一樣,但中途卻又發生了意外。
她被拉進了新世界,但卻保下了一條性命,在遭到危急後,被逼無奈挖去雙眼自保。」
那麼事情的關鍵,應該就是在本該必死的情況下,什麼意外竟然能保下她?
「是一個人。」
「人?」
瞎眼陳萍的回答令方慎言震驚,這個恐怖屋裡人人鬼鬼出現這麼多,竟然還有一個隱藏角色。
「沒錯,我能感覺到他是
一個人,但我沒有親眼見到他。
我隻是聞到了一股嗆人的煙味,伴隨著一些清雅的香氣,接著就昏死過去。
再醒來,就來到了這個都是眼睛怪物的地方。」
與瞎眼陳萍的相遇,方慎言得到了大量有價值的情報。
他好像懂了,燒焦鬼潮的來源。
站在瞎眼陳萍的視角,在被郝誌哄騙,即將慘死之際,外麵卻起了大火。
這場大火,應該就是製造燒焦鬼的災難,隱藏角色正是這把火的始作俑者。
那麼事情好像就很清晰了。
如果能夠找到這個隱藏角色,那麼這個靈異事件的始末,大概率就將揭曉。
想到這裡,方慎言回過頭仔細觀察了一番瞎眼陳萍。
而他在見到對方身上的某個細節後,眉頭微微皺了皺,開口問道:
「你怎麼知道舊世界裡有一個你,還知道是它引我來這的。」
瞎眼陳萍深吸了一口氣,身影搖晃了一下後,低聲說道:
「在你口中的舊世界裡,存在著另一個變成了眼睛怪物的我。
是ta製造的複製品,用來引救我的人來這裡送死的。
也許是因為與我相關吧,所以我能看到另一個我所做的一切事。」
方慎言默默點了點頭,身子往後退了半步,與之保持一定的距離。
「去找郝誌吧。」
瞎眼陳萍,似乎在b樓遊蕩了很久,即便是沒有眼睛,卻也輕車熟路,路途中並未出聲求助。
方慎言也一直走在前麵,麵容上一片平靜,隻是藏在袖子的雙手暗自攥拳,仿佛在壓製著什麼。
這段路走的不快,兩個人都十分謹慎地悄悄前行,四周是環繞式的上課聲,也沒有再遇到其他教師。
方慎言目視前方地走著,右眼一片白茫茫,左眼卻始終流淌著異樣的神采。
大約幾分鐘後,一個熟悉的長廊出現在了麵前。
這是舊世界中他起始的地點,c樓6層。
高三二班在走廊的裡邊,右手邊第一個教室,是高三一班,正上著數學課。
方慎言匆匆撇了一眼,枯燥難懂的課程讓前排的學生們瞌睡連連,他並沒有看到高誌華。
至於高三二班之中,這裡似乎在上著自習,一個穿著高跟鞋的女老師正翹腳坐在講台上。
教室內的學生們,都在奮筆疾書,不曾抬起頭來。
而方慎言一眼則認出,那個講台上的女老師,正是高跟鞋的主人,也就是剛才對他發動襲擊的女老師。
這女老師的情況,按理說應該與陳萍相仿,否則不可能同時出現在兩個世界中。
隻不過,這二者之間卻有著很明顯的區彆……
「我想找郝誌問個究竟,你打算怎麼辦?」
瞎眼陳萍一路沒說話,到了這裡也忍不住了,或許是方慎言的到來,給了她尋找真相的底氣。
這個年紀尚小的女孩,還看不懂人人鬼鬼、情情愛愛,在這種情況下的執念,竟然還是找尋郝誌。
方慎言的整個右手都縮在袖子裡,比瞎眼陳萍先一步堵在門口,隨後沒打招呼,急躁地一腳踹開房門。
而當高三二班的門開啟的那一刻,原本門外所見一片平靜的場景,刹那間變得詭異與恐怖起來。
四扇玻璃大窗,滲透進來的陽光全部熄滅,讓整個教室變得死寂一片。
講台上的女老師身影已不複存在,隻有一顆披頭散發的人頭,正怒睜白化雙目,凝視著教室。
教室中那些安靜做題的學生,此時一個個紛紛懸掛在天花板上
,頸椎斷裂,頭顱斜下。
所有的課桌全部圍在教室中間,好似形成了一個短暫的舞台。
在這桌台之上,三具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其上,屍體的表麵全部都是貫穿式地圓孔傷口,
像是被一根根鋼管刺了個對穿一般,密密麻麻數不勝數。
從孔洞裡湧出的鮮血流滿了桌麵,不斷朝下下方滴滴答答,導致桌麵濕滑無比。
而一個熟悉的身影,正不斷調整打滑的身子站在桌麵上,用手中刀具,一下又一下地捅向自己的大腿。
三個死去的人,叫做李觀棋、阮紫、陳湯。
一個活著的人,叫做常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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