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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燕王焦急等待沈薇生產的時候,琉璃閣外,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夜色籠罩,琉璃閣外,一道乾瘦的身影慢慢靠近琉璃閣。
月光灑落,照亮香兒枯瘦的臉。
香兒一雙眼睛陰沉沉,死死盯著琉璃閣。沒有燕王的寵愛,香兒日子過得艱難,差點死在寒冷的冬天。還好她運氣不錯,冬日得到足夠的炭火,艱難地度過冬天。
冬去春來,香兒每日過得宛如行屍走肉。她不甘心,滿肚子的怨恨。得知沈薇今晚生產,香兒渾渾噩噩來到琉璃閣。
她嫉妒沈薇,她想趁亂弄死沈薇,再投水自儘。可琉璃閣秩序太好,下人們嚴防死守,香兒根本無法靠近。
無奈,香兒隻得雙手合十望向夜空,喃喃自語:“老天保佑,保佑沈氏生個女兒。”
香兒麻木地安慰自己,燕王是男人,男人都“重男輕女”。
如果沈薇生了個女兒,也許燕王會對沈薇失去興趣。
香兒就蹲在琉璃閣外麵的大樹下,呆呆地等著,默默地詛咒著。直到半夜,清脆的嬰兒叫聲劃破黑夜。
香兒忙站起來,朝琉璃閣方向望去,她聽到丫鬟們的聲音。
“沈主子生了!生了個姑娘。”
“快去把熬好的湯藥端進去。”
“姑娘也挺好的,沈主子心善,她的福氣還在後麵呢。”
香兒呆愣在原地,嘴角慢慢扯出一抹笑容,笑容越來越大:“哈哈哈,老天保佑,她生了個沒用的女兒,哈哈哈...”
笑著笑著,香兒淚流滿麵,蹲在陰暗的角落哭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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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艱難地生下孩子後,沈薇又痛又累,體力耗儘暈了過去。
上午還沒醒。
琉璃閣一切都井然有序,沒有絲毫的錯亂。燕王昨晚一直等到半夜,見沈薇平安生產,才去旁邊的偏院房間裡休憩。
春日陽光明媚,琉璃閣春意盎然,沈薇在床上昏睡。采蓮打開窗戶,將屋子裡最後的一絲血腥氣兒散去,再將窗戶半遮掩,在屋子裡點燃清雅的熏香,又把新開的嫩黃迎春花修剪幾枝,放在白瓷花瓶裡。
沈薇床上的被褥被套,全都被換成乾淨溫暖的淺色新被褥。
“采蓮姐姐,王爺要來看主子了。”采蘋輕手輕腳走進屋裡。
采蓮道:“快給主子擦擦臉。”
采蘋:“好嘞。”
沈薇剛生完孩子,皮膚狀態不好。但沈薇特意提前叮囑過,她生完孩子若是暈了過去,務必要把她的屋子打掃整潔,把她的麵容擦洗乾淨。
哪怕生完孩子,她也必須保證自己在燕王麵前沒有醜態。
采蓮仔細把沈薇的臉擦得乾乾淨淨,又用白玉梳把睡亂了的黑發梳順。采蘋則是用一盒上好的胭脂,往沈薇的嘴唇擦了一點點淡紅。
妝容自然,不會顯得太刻意。經過精心的裝扮後,睡著的沈薇有了一種生病的美感。
屋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采蘋低聲提醒:“王爺來了。”
兩個丫鬟動作迅速把工具收好,接著耳邊傳來珠簾掀開的聲音,燕王走進屋裡。
采蓮和采蘋低著頭給燕王請安。
燕王坐在床邊,俊眸沉沉注視著昏睡的沈薇。他握住沈薇略微冰涼的手,問采蓮:“太醫如何說?”
采蓮從容不迫道:“回王爺。今早太醫給主子把脈,說主子身子並無大礙。坐月子期間保持身心舒暢,適度曬太陽,飲食得當,很快能恢複。奶娘剛給小主子喂完奶,小主子在搖籃裡酣睡。”
燕王稍微鬆了口氣。
兩個丫鬟輕手輕腳離去,把獨處空間留給燕王和沈薇。
上午清澈的春日陽光,透過窗紗灑進來,屋子裡暗香浮動。沈薇安安靜靜躺在床上,雙眸輕閉,纖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兩團黑影。
皮膚蒼白,唇角淡紅,相貌一如既往的清麗脫俗,卻多了幾分讓人憐惜的病弱感。
燕王很難形容自己的心情。昨晚沈薇遲遲沒有生下孩子,他甚至開始害怕,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和他身心契合的女子,萬一沈薇沒了,他以後的日子恐怕會失去很多歡愉。
還好,母子平安。
燕王不得不承認,他越來越離不開沈薇了。
燕王在床邊守了一個時辰,臨近中午,富貴總管匆忙來稟報:“王爺,東宮那邊傳來消息,請您過去商議春闈的事。”
春闈是朝廷大事,為朝廷選拔人才的重要途徑。每年,燕王都要從春闈貢士中挑選人才,為他所用。
燕王起身,戀戀不舍看了眼床上昏睡的沈薇。
燕王吩咐富貴:“傳下去,抬琉璃閣沈氏為庶妃。往琉璃閣再撥兩個丫鬟兩個太監,讓內務府多給琉璃閣送些補身體的滋補藥品。”
其實燕王想抬沈薇為側妃。
但按照皇室的規定,皇子想抬妾室為側妃,需要先同皇帝皇後商議,帝後同意後再由禮部擬定章程,最後把沈薇的名字加入玉牒,這才算完成儀式。
燕王打算等沈薇的孩子滿月之後,再向皇後提起晉封的事。
富貴總管眼睛瞪大,心裡暗暗盤算,加上琉璃閣原有的下人,琉璃閣已經有了一個大嬤嬤、四個丫鬟、四個太監以及兩個護衛,哪怕是柳如煙側妃,都沒有此等規格!
王爺這是準備繼續抬沈薇的位分啊!
後宅裡其他生過孩子的庶妃,誰有這樣的待遇?
沈主子,前途無量!
富貴總管何等精明,欣然領命:“老奴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