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沈薇和燕王情濃意濃,膩膩歪歪,那邊張月的情況可就糟糕了。
燕王沒有直接殺她,而是派人每日打她二十棍子。張月虛弱地趴在柴房裡,身上的力氣越來越弱,她口渴難耐,意識已然混亂。
“水...水...”
張月無助地呼喚。
半晌,柴房門打開,兩道纖瘦的身影走了進來。張月費勁地睜開眼睛,看到她的丫鬟芳兒和翠兒。
芳兒手裡還端著一碗水。
張月欣喜不已,沒想到她身陷囹圄,兩個丫鬟居然記得她的恩情,偷偷前來給她送水。
張月嗓子乾啞:“水...芳兒,給我水...”
芳兒半蹲下,手裡捧著一碗乾淨的水,柔聲地問:“主子,您想喝水是嗎?”
張月虛弱道:“是...好芳兒,快給我水...”
可下一刻,芳兒直接把那碗水潑到張月的臉上。
芳兒一巴掌狠狠扇在張月臉上:“奴婢自從來了薔薇苑,你每日對我非打即罵,克扣我的月錢,還逼我乾那齷齪的惡事!我和翠兒每天都會來看你,等你死了,我一定親自把你送到亂葬崗,讓野狗啃食!”
往日被折磨積攢的惱火,今晚全都發泄出來。
芳兒又惡狠狠踹了張月兩腳,朝她吐了一口唾沫。芳兒和翠兒連踢帶打,張月痛得蜷縮,下意識護住她的肚子。
半晌,芳兒和翠兒才離開。
張月暈乎乎地躺在草垛裡,也不知過了多久,柴房門再次被打開。
有人偷偷跑進來,往張月嘴裡灌了治傷的藥。
張月睜開眼,看到那張熟悉的臉,眼淚簌簌落下:“你...你來了...我落魄至此,隻有你還記得我...我後悔了,當初我應該嫁給你...”
那人眼裡情緒複雜。
最終,還是將張月輕輕抱在懷裡。
...
自從和燕王和好,沈薇得到的寵愛更盛。
王爺大多數時間,都會留宿在琉璃閣,兩人情誼愈濃。
初夏將至,白天王爺外出忙公務,沈薇倒也沒有每天呆在琉璃閣。她鍛煉完身體,就會去王府的後花園逛逛,散散步,釣釣魚。
王府的後花園裡,有一個很大的荷塘。荷塘裡開滿嬌嫩的荷花,魚兒在荷花池中遊來遊去。沈薇讓采蓮找來魚具,她坐在池塘涼亭邊釣魚。
一邊釣魚,一邊吃蜜餞果子,享受著湖風吹過麵龐的暢快感。
“主子,劉側妃來了。”采蘋低聲提醒。
沈薇放下蜜餞果子,朝路過的劉側妃行了個禮。
劉側妃頓住腳步。
劉側妃望著容光煥發的沈薇,眼裡流露出幾分豔羨。沈薇如今備受王爺寵愛,衣著打扮自然也是招搖。沈薇穿的是一身銀絲錦繡千水裙,銀色裙擺層層疊疊,看上去流光溢彩。
沈薇麵頰紅潤,朝氣蓬勃,像上午盛開的鮮花兒。
劉側妃再看看自己,雖然名分是側妃,但穿的是最普通的素布,發間也隻有一隻普通的珠釵。
有時候劉側妃照鏡子,看到鏡子裡自己黯然無神的眼睛,充滿疲憊。
“你在釣魚?”劉側妃問。
沈薇淺笑著回答:“王爺最近喜食魚,妾身想親自為王爺釣上一尾大魚。”
劉側妃嘴角不屑一撇。
可憐的沈薇啊,完全被王爺虛假的愛情給迷惑住了。將來沈薇會深刻體會到,身在帝王家的男人有多無情。
劉側妃暗中搖頭,帶著丫鬟離開花園。
沈薇則是回到亭子裡,繼續懶洋洋地釣魚。荷塘邊涼風習習,荷葉清香,沈薇正昏昏欲睡,采蘋又小聲提醒:“主子,柳側妃來了。”
沈薇睜開眼:“今日王府有什麼事?這兩人竟都出了門?”
按照沈薇的調查,劉巧兒和柳如煙都是資深宅女,非要事不會出門的那種。
今兒個是怎麼了?沈薇竟然連續撞見兩個資深宅女。
采蘋道:“王妃似乎有事,派人請了幾位側妃去坤玉院。”
沈薇揚起眉毛,原來是領導開會。
壓下心裡的情緒,沈薇走過去給柳如煙側妃行了個禮。大夏天,柳側妃依然穿一身冷死人的雪白長裙,發間彆一支淺綠泛白的梅花發簪。
柳如煙駐足,眸光掃過沈薇美豔的臉龐,忽然憐憫地說:“沈薇,你心裡一定很苦吧。”
沈薇一頭霧水:“啊?”
我很苦嗎?
我咋不知道。
柳如煙輕輕搖頭,嗓音輕柔:“每日如履薄冰,為了王爺那點微薄的愛,放棄了自己的喜好,放棄了自己的人生...”
沈薇無語。
沈薇發自內心覺得,她的小日子過得挺好的。她最大的愛好是搞錢,她的小金庫存了不少錢,她每天都能吃上山珍海味,穿上綾羅綢緞。
住在寬敞的大房子裡,晚上還有個q大活好的帥哥陪睡。
這不挺好的?
柳如煙憐憫地搖搖頭:“你我都是可憐人...人生隻似風前絮,歡也零星,悲也零星。”
吟誦完傷感的詩句,柳如煙鼻梁泛酸,眼淚順著清瘦的臉龐滑落。
柳如煙悲傷地離去了。
貼身丫鬟雪梅見狀,趕緊追上柳如煙的步伐。雪梅跟在柳如煙身後,偶爾偷偷回頭瞧了瞧荷塘涼亭。
隻見沈薇躺在貴妃榻上,腳邊放一根長長的魚竿,手邊放幾盤美味的小糕點。吃著點心,釣著魚,沈薇看上去怡然自得,沒有半分的可憐相。
雪梅是真不明白,為啥自己的主子總認為沈薇可憐...
雪梅又望向沈薇身後的兩個丫鬟——采蓮和采蘋。采蓮和采蘋滿麵紅光,臉蛋圓潤,身上的衣服布料上乘,頭上還有珍珠發簪。
主子得寵,丫鬟也連帶著過上好日子。聽說沈薇特彆慷慨,經常給丫鬟太監賞銀,全王府的下人都想去琉璃閣當差。
雪梅再看看自己,手腕瘦得皮包骨,還有不少蚊蟲叮咬留下的紅痕...
嗚嗚,她才是最可憐的。
沈薇繼續釣魚,魚兒還沒上鉤,王妃身邊的劉嬤嬤匆匆趕來:“沈主子,王妃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