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刃睡得最沉的時候,身體是僵硬的,冷血動物沒有心跳,連呼吸都微弱到幾乎沒有,宛如屍體,非常安詳。
薑月一開始不放心,查看了好幾次係統麵板,發現千刃確實隻是睡死了,也就隨他去了。
反正塔樓裡麵一直燒著壁爐,不怕他凍死。
最近千刃的獸形明顯變得柔軟起來,薑月戳了戳他的蛇鱗,感受到下麵的皮膚很有彈性。
他的呼吸也變得更加明顯。
對外界的聲音刺激也開始有了一點反應。
薑月試過之後就知道,他快要醒來了。
隻是老對頭白乾坤已經晉升銀階,第十胎幼崽降生,月神部落還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知道他一覺醒來,會不會有恍如隔世之感。
在千刃沉睡期間,除了銀階的蛇崽,其他蛇崽也都睡著了,已經有幼崽在陸續醒來。
千蛟也覺得困,但他隻是每天早上起來打幾個哈欠就過去了。
可見銀階的體質,完全可以抵抗生理性的本能。
千蛟和九尾狐薑九每天都會去看他們在睡眠中的兄弟姐妹,也會偶爾去看乾爹碧雲之,但是小兩隻每次想要去探望千刃,都被薑月拒絕了。
千蛟十分不解,但是母親不許,他也隻能乖乖聽話。
薑九鬼點子多,謀劃著要去塔樓一探虛實,親眼看看爹還活著麼,可惜兩隻小的現在才隻有黃階實力,跟獸夫們比實在是不夠看。
他們的爬牆小計劃被其他爹爹們發現之後,教育了幾遍,就再也不敢作妖了。
薑月不讓孩子們進去的原因很明顯,就是千刃戴著胸罩、抱著內褲入睡的樣子實在太過於少兒不宜了。
薑月早已購買了新的內衣,那些衣服就當是被糟蹋了,她再也不想穿。
而且薑月故意沒有收拾,就等千刃醒來,人證物證俱在的情況下,看他怎麼抵賴。
堂堂紅階強者,睡覺的時候竟然要自己雌性的內衣來做阿貝貝,這像話嗎?
就這樣又過了幾天,千刃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是獨自醒來的。
他醒來的時候,薑月恰好在午休。
千刃盤成的蚊香卷蠕動了一下,先是恢複了一下麻木的五感,然後由蛇形緩慢地變回人形。
期間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因為,他發現,自己的腦袋上,戴著一頂粉色的蕾絲胸罩。
千刃麵無表情地將胸罩摘了下來,心道:“是誰在嫁禍於我?”
“這不可能是我自己乾的”。
雖然經過了幾個月的時間,但是千刃還是能從款式上辨認出來這些都是薑月的貼身衣物。
他見過的好多套都在其中。
千刃默默把薑月的內衣都攏成一團,抱在懷裡,打算帶去塔樓一層洗乾淨,再偷偷給薑月放回去,當作無事發生。
他鬼鬼祟祟下樓,忽然聽到一聲爆喝:“千刃?你醒了!”
千刃煩得要死,簡直沒眼看白乾坤這個棒槌,他正欲無視,白乾坤卻哥倆好地搭上他的肩膀,勾唇笑道:“你這是去哪啊?誒,讓我看看,這該不會是……月兒的內衣吧!”
他故作震驚狀:“你竟然做出這種事!你無恥!”
千刃在心裡估算自己需要幾招才能殺掉他。
感受一番之後,他得出結論:殺掉估計有點難度,還是先咬一口讓他長長記性。
千刃最終是沒機會下手,他們這麼一鬨,所有的獸夫都聽到了,就連薑月,也揉著惺忪的睡眼,從午睡中醒來,走到了走廊上向下看。
千刃此刻正抱著一團內衣,百口莫辯。
眾人:“……”
他麵如死灰,對薑月道:“如果我說不是我乾的,你信嗎?”
薑月表情空白:“我不信”。
下一秒,她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和速度,從樓梯欄杆一躍而下,向千刃爆衝而去。
千刃堂堂一位紅階高級強者,也不知道是剛醒來比較遲鈍還是怎麼,真的就被她打了一拳之後才反應過來。
他拔腿就跑,薑月在後麵一路猛追。
“寶寶,慢點!”
白九霄的叮囑聲被薑月徹底拋之腦後。
此仇不報,她就不姓薑!
千刃在前麵跑,不敢跑太快,怕薑月打不到他,又不敢不跑,怕被打臉太難看。
薑月使出了全身力氣,現在她的力量相當於一位黃階勇士,拳拳到肉的情況下,還是能給千刃打出幾個淤青的。
千刃一邊跑,一邊閃躲,難以避免地往地上不斷掉落懷裡的內衣,其他獸夫見勢不對,他們都快要打出門了,趕忙跟在後麵撿。
一時間雞飛狗跳。
千蛟和薑九躲在柵欄後麵,冒出一紅一白兩個小腦袋偷看。
千蛟嚇得捂住雙眼,從指縫裡看:“媽耶!~娘親和爹爹打架了!”
薑九故作高深:“我看是爹單方麵再被娘打”。
千蛟大眼睛裡麵盛滿了不可置信:“我們這個家,該不會要散了吧!”
“看娘親的樣子好像真的很生氣,她會不會把爹爹逐出家門?”
薑九成熟地拍了拍他的後背:“彆怕,兄弟,我會照顧你的”。
“以後,就隻剩我倆,相依為命了”。
兩小隻相顧無言,唯有歎息,為他們的命運憂心了一把。
過了一會兒,千蛟忽然反應過來:“話說……爹懷裡抱著的小花布是什麼?”
薑九定睛看去,觀察眾人的反應之後做出總結:“不懂,但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要麼爹爹們為什麼都在搶著撿?”
兩小隻實力不足,很快,他們的身形和氣息就暴露了,令青雲捏著兩小隻的後頸皮警告道:“大人的事情,幼崽們少管”。
薑月一直打到體力耗儘,才算結束了這場鬨劇。
這一批內衣被集中銷毀,從此埋葬,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霍普“好心”地告訴千刃,確實是他本人冬眠之前,迷迷糊糊造的孽。
千刃從難以置信到羞恥萬分再到理直氣壯隻用了幾秒鐘。
他挺直身板,無視眾人的目光,說道:“那又怎樣?”
如果不是因為薑月體力耗儘,她真想再打他一頓。
銷毀內衣之後,眾人回到塔樓一層的桌子旁坐定,千刃揉了揉仍舊有些發懵的太陽穴,開始提問。
他的第一句話是:“好餓,有肉嗎?”
第二句話是:“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金毛鳥身上的味兒變得這麼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