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浚哲的視線看向遠處的雪山,湛藍色的天空中,雲像霧氣一樣,天氣晴朗,雪山的輪廓在青鬆的掩映下層疊起伏,高聳入雲。
他呼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情緒也隨著冷氣入體平靜下來。
蕩漾開的,是絲絲縷縷的安心和喜悅。
從被撿到開始,薑月就像是一縷亮色,忽然照進他簡單的生活之中,她嬌嗔、跳脫,又冷靜、果敢。
她通紅的小臉像是給冷色調的雪山點綴了一抹氤氳的粉。
美不勝收。
齊浚哲凝視著薑月的眼睛,鼓起勇氣說道:“雪山,沒有你美”。
他主動說情話,薑月反而害羞了,往披風裡麵縮了縮。
白色的馴鹿四蹄踏地,周圍的猛獁族人為了禦寒,都變成獸形隨行。
潛淵明顯是體型最大的一隻,他的背上,坐著猛獁族的巫。
數十隻巨型的猛獁象行走之間,地麵震動,鬆樹上的積雪不斷落下,眾人也到達了山腰處的一片平台。
這是曆代的猛獁族人舉行結侶儀式的地方。
平台的背後,剛好是兩座雪山,太陽從兩座山的中間升起。
齊浚哲抱著薑月下來,潛淵也扶著年邁的巫走到了他們麵前。
巫是個慈祥的老人,她笑著點了點頭,身體竟然還很硬朗,獨自完成了結侶舞。
猛獁族人靜靜地站在周圍,神情肅穆地陪伴著。
然後,就是刻形。
巫詢問了齊浚哲之後,將狐形刻在了他的右肩。
而薑月則是在大臂上,瀟灑飄逸的鶴形後麵,刻上了一隻小小的萌乖白虎。
不知道為什麼,猛獁族巫的畫風很特彆,在雌性身上的刻形有點像前世的卡通圖形。
薑月看了看手臂上睜著大眼睛端坐著的萌虎,險些笑出來。
彆說,還挺貼齊浚哲的人設和性格。
但是猛獁族的結侶儀式是十分肅穆的,薑月憋笑,正色起來,在雪山的見證下,巫把齊浚哲的手,放在了薑月的手上。
她對薑月說:“永結同心”。
然後對齊浚哲說:“忠誠不渝”。
結侶儀式就此完成。
猛獁族人們現在才熱鬨起來,紛紛上前祝賀。
輪到潛淵的時候,他表情複雜,說道:“真好啊”。
齊浚哲明顯不太適應社交,紅著臉點了點頭。
眾人返回了猛獁族的營地。
是夜,小木屋的壁爐之中燃燒著柴火,發出“劈啪”聲。
白九霄和白乾坤把空間留給了兩人獨處,他們兄弟兩個睡在了旁邊的另一座小木屋裡。
今天畢竟是齊浚哲的結侶日。
他鼓起勇氣靠近薑月,火熱的大手輕輕地攬住了她的腰。
齊浚哲實在太急切了,薑月忍不住叫了他的綽號:“小黑”。
齊浚哲停下動作,眼中還帶著一絲紅色。
有些不解地看向薑月。
“慢點,不要著急”。
齊浚哲重新低下頭,用他獨有的,低啞的聲音答道:“是,我的主人”。
薑月紅了臉。
小手緊緊地拉住了齊浚哲毛茸茸的尾巴。
休整一夜之後,薑月就要帶著齊浚哲和白氏兄弟,與霍普、令青雲和言澈碰頭,返回無垠草原。
溫度越來越低,北境已經必須要在獸皮袍子外麵穿戴披風,才能抵禦寒氣了。
半天之後,霍普的書信傳回,信裡,他隻說搶獵駝鹿的任務已經完成,冰天雪地的,獵物直接冰凍了,並不影響保鮮,柴火也已經準備好,就等薑月回來裝入空間了。
隨時可以返回草原。
信裡,他隻字沒提關於小黑的事。
薑月反複看了兩遍信,明明是霍普一貫公事公辦的文筆,不知道為什麼,薑月就是從字裡行間品出一絲酸味來。
哎呀,一個個的,都不好哄啊。
薑月皺起小臉,有些擔憂。
第二天一早,薑月等人告彆潛淵,起程離開猛獁族。
潛淵站在族長住所門口的平台上,目送著那振翅而起的丹頂鶴後背上的小小身影,直到對方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之中。
潛淵歎了口氣,返回了木屋之中。
白九霄帶著薑月,白乾坤帶著齊浚哲,四人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北境獵場。
風中傳來長鳴,那是負責狩獵隊空中警戒的金翅大鵬族人在與白氏兄弟打招呼。
白乾坤回了一聲鳴叫,四人降落在雪地裡。
薑月從白九霄的背上,順著他的翅膀,坐滑梯般地滑下來,然後露出了此生最甜美的笑容:“霍普,青雲,阿澈,我回來啦——”
令青雲率先接住了她衝上前來的身體,狐狸眼閃著魅惑的光,悄悄在她耳畔說道:“你鬼混回來啦?小狐狸”。
薑月的笑容一僵。
她小聲為自己辯解:“咳……小黑……你們不是都很熟了嗎?”
令青雲冷漠:“也沒熟到要睡一個被窩”。
“……”
薑月的聲音軟下來:“給我麵子嘛,親愛的”。
她雖然是在對令青雲說,但是薑月知道霍普和言澈都聽得見:“不要排擠小黑”。
眼看齊浚哲走過來,令青雲換了副笑臉迎了上去,順便拋下一句話:“我從不排擠好人”。
薑月:“……”
他這是在陰陽誰呢?
霍普、令青雲和言澈一一與恢複了記憶的小黑打招呼。
薑月跟了上去,看到眾人的氣氛還算和諧,也鬆了口氣。
這一趟,她不僅帶回了小黑,還懷上了白九霄和白乾坤的孩子,這肚子很快就會被發現了。
不由得忽然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
不管了,什麼時候被發現,什麼時候再坦白吧。
狩獵隊的眾人現在基本都維持著獸形,但也很難抵禦北境的寒風了。
根據巫的預言,再過五天,真正的寒流就要南下,馬上就要冰封千裡了。
薑月第一時間將獵物和大量的柴火收進了係統背包之中。
然後霍普整合狩獵隊,重新組成趕路的陣型,往草原奔跑而去。
此時此刻,無垠草原。
千刃為了給袁可可獻殷勤,哦不,求她替自己跳結侶舞,每天都會送一碗糊狀物給袁可可吃。
可惜他的馬屁拍到了馬腿上,袁可可每次都心驚膽戰,但千刃還要每天都盯著她喝下去才肯離開。
袁可可一臉悲壯。
就在這時,族人來報,說有北境的書信來了。
千刃轉身,暈乎乎的轉身打算去接信,結果沒辨明方向,腦袋“咚!”地一聲撞到了牆上。
千刃整條蛇都僵直了。
袁可可:“……”
她憋著笑,從族人手裡接過信件,一目十行地看完,然後抬起頭,目光憐憫地看向千刃。
“勇士,要不,我看你還是冬眠吧,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為好”。
千刃回頭,呆呆問道:“為什麼?”
袁可可在腦海裡計算著趁千刃犯困的時候,能不能偷偷給他下瀉藥,讓他消停幾天,彆再來騷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