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千刃的手微微顫抖,薑月眼神沉凝,握住了他的手。
千刃閉了閉眼,還是沒有描述細節,隻是使用春秋筆法帶過:“後來,他對我下手,我實在太過弱小,隻能用很極端的方式反抗,雖然當時僥幸逃脫了,但很快被部落通緝追殺”。
“在逃亡途中,我遭遇過很多次死裡逃生,也就是在一次次突破極限的過程中,我覺醒遠古血脈,成就紅階”。
“我打算潛回眼鏡蛇族報仇,結果就在那時候遇見了你”。
千刃抬起頭,碧綠的蛇眸注視著薑月:“我知道,我那時候真的很糟糕,因為我腦海裡除了殺戮和背叛,已經容不下彆的,但我遇到你之後,一切都變了”。
薑月沉默許久,她沒有追問千刃其中的細節,而是忽然問道:“他死了嗎?”
千刃:“嗯?”
薑月認真道:“那個傷害你的眼鏡蛇族長,他死了嗎?”
千刃露出一抹極淡的微笑:“死了,就在沙灘上分彆之後,我把他們都殺了”。
薑月鬆了口氣:“便宜他了”。
點點溫柔的笑意在千刃的眸子中化開,他輕輕攬住薑月的肩膀:“我可是什麼都告訴你了”。
“嗯。”薑月靠在了他的肩頭,靜靜地陪伴著。
千刃忽然問道:“你知道我喜歡你什麼嗎?”
薑月好奇:“什麼?我有這麼多優點,你最好說出十個”。
千刃笑了:“不,就一個”。
“是什麼?”
千刃握著她的肩膀,認真地凝視著她:“是偏愛”。
“剛認識的時候,你總是對自己人表現出明顯的偏愛,你愛霍普,所以阻止我殺他,你愛肚子裡的崽,所以不讓我碰你,你甚至愛袁可可,所以一直替她說話”。
“但我從未被你偏愛過,想要的始終得不到,心裡就越來越偏激”。
“今天,我總算被你偏愛了一次,如果眼鏡蛇族長還沒死,你會幫我殺了他嗎?”
微風揚起了薑月的發絲,她淡淡地答道:“會”。
千刃沉默下來,心中激蕩的情緒似乎要噴湧而出。
夜風微涼,千刃把薑月帶回了小木屋。
崽崽們送給了碧雲之照顧。
這一夜,他沒有再離開。
小木屋裡傳出令人臉紅心跳的“嘎吱”聲響。
香汗淋漓間,千刃凝視著薑月背後的蛇形,那大蛇栩栩如生,盤踞在形狀優美的蝴蝶骨上,從肩膀一直延伸到尾椎。
千刃撫摸著起起伏伏的蛇形,袁可可的手藝非常好,連鱗片的質感都刻畫了出來。
他輕聲問道:“疼嗎?”
薑月悶悶的聲音從枕頭裡傳出:“疼”。
“是我的錯,我允許你報複回來”。千刃冰涼的嘴唇親吻著她的肩膀,聲音中有一絲笑意。
薑月二話不說,從係統背包裡拿出一把匕首,反手刺進了千刃的大腿。
“嘶……”
千刃吃痛:“真下得去手啊……不愧是我的雌性”。
薑月拔出帶血的匕首,扔在地上:“一筆勾銷”。
“好,一筆勾銷。”千刃親著她帶汗的側臉:“我能說實話嗎?這個刻形,我真的非常喜歡,一點都不後悔”。
薑月咬牙:“看來我還是下手太輕了”。
千刃耍賴:“你可不許再抵賴了”。
很快,薑月就沒有力氣再說話了。
沉重的身體陷入下一輪的浮沉之中。
月光高懸,清涼如水,半月灣的湖水中倒映著一輪圓月。
魚兒躍出水麵,打破了圓月的倒影,但它很快就恢複了原樣。
第二天一早,天光大明。
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緩衝,其餘獸夫們也都適應了,就連白乾坤,都沒有表現出明顯的嫉恨。
大家相安無事,薑月也第一次大大方方地牽著千刃的手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薑月揚聲道:“今天之後,就是一家人了”。
白乾坤走上前來,對千刃說道:“我與你已經正式戰鬥過,你我兩清,但如果你再做出傷害月兒,傷害月神部落的事,我必殺你”。
千刃點點頭:“你放心,如果真的發生了,我會自裁,不勞你動手”。
白乾坤哼了一聲離開了。
其餘人也都搖搖頭表示沒有意見。
這下子,一家人才算是徹底接納了千刃。
薑月重重地鬆了口氣。
有些人的童年,需要用一生去懷念,有些人的童年,需要用一生去治愈。
顛沛流離的過去組成了千刃性格裡麵陰狠的底色,他自私、涼薄、無法無天。
他自卑又自負,他不安且堅韌。
他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
但是這樣的人,一旦被馴服,就是最衷心的犬,最尖利的矛,最瘋狂的殉道者。
薑月伸手捏了捏他的手心:“還好嗎?”
千刃輕鬆地勾了勾唇角:“沒事”。
眾人散去,薑月親手把千刃帶回了小木屋。
她半開玩笑地說道:“拋開你惡劣的性格不談,這張臉還是很好看的”。
千刃愣愣地看著她:“其實小時候我很討厭自己這張臉,它為我帶來了很多麻煩,我那時候想,我要是長得醜一點,是不是就能平安長大了”。
薑月頓了頓,笑容收斂,正色道:“都過去了,彆想那麼多,我喜歡長得好看的,也喜歡……你”。
千刃乖乖地沒有動彈,薑月很少見到他這副像是被拔掉了毒牙的乖巧模樣,笑著親了上去。
薑月的小手撫上他冰冷的皮膚,天氣漸涼,千刃身上的衣服明顯比哺乳類和鳥類的獸夫要厚。
薑月猜到他是蛇類,怕冷,溫熱的手在他身上四處點火。
尤其在那腰處流連。
過去,薑月與千刃的在一起的時候,大多是帶著情緒的,這是第一次能慢下來,好好欣賞、享受他的身體。
蛇腰,名不虛傳。
如果說令青雲最美的是狐狸眼,千刃最美的就是蛇腰。
明明是高大健壯的雄性獸人,卻腰細得不可思議。
冰涼的皮膚漸漸染上絲絲熱度,千刃的喉嚨之間難耐地溢出聲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