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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成年之後,李知圓第一次被他抱住。
他雖然瘦高,但並不單薄。
他經常打網球,胸膛緊實寬厚。被他抱在懷裡,感覺真好。
李知圓很清楚,他的擁抱沒有彆的意思。在這種場合,他們之間是很單純的戰友一般的情義。
被他抱住的一瞬間,李知圓癡癡傻傻的。
他身上有陽光的味道,很溫柔,也很清新,讓人著迷。
在長達十餘年的暗戀中,她無數次幻想過被他攬入懷中。
眼下夢想成真,她卻並沒有歡呼雀躍。
這個擁抱,並不是戀人之間的擁抱啊……
“圓圓,你真棒!”秦朝陽微笑地看著她,眼裡滿是溫柔的鼓勵“你們的節目是最有人氣的。”
明明他才是舞台上的王者,他上場時,觀眾席裡的歡呼聲幾乎震破天際。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毫不吝嗇對其他節目的誇獎。
他是最辛苦的,但他把功勞全都推給了彆人。
校報和校電視台的記者過來采訪,給演員們拍照片,秦朝陽便把最顯眼的位置讓給藝術團的成員,他默默地閃到了一邊。
李知圓沒注意到鏡頭,隻因為秦朝陽誇了她,她便跳起來,時而拍汪若曦的頭,時而抱著小作精的脖子。
於是,攝像機便更偏愛她。
許望東的眼神也更偏愛她。
秦朝陽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他讓朋友們先走,說是改天再一起吃飯。
許望東幫忙整理道具,擔憂地說道“朝陽,你悠著點兒,早點兒回寢室休息。”
“我今晚估計回不去了,不用給我留門。”秦朝陽揉了揉眼睛,眼裡麵的血絲更多了“張老師喊我有事,等會兒忙完了,我直接回家睡了。”
“哦,好的。”許望東搓了搓手上的臟汙,說道“需要幫忙的話,隨時跟我們幾個說。”
“知道了,不跟你們客氣。”秦朝陽疲倦地笑了笑“張老師要在藝術團的公眾號上發文章,我跟她一起看看,就這麼點事情。”
快十一點了,人都散了。
李知圓戀戀不舍地看向舞台,她實在是擔憂秦朝陽的身體。
但彆人一問她,她便搪塞“舞台真好!在舞台上,有鮮花和掌聲,每個人都閃閃發光。”
誰說不是呢?
小作精把手比劃成相機的模樣,說道“我最愛在舞台上的時光了——知圓,彆轉項目了。你繼續練武術,我們以後繼續同台,好不好?”
李知圓的腦袋耷拉下來,胡亂說道“朝陽哥還沒走呢,好辛苦。”
這倒是。
李知圓心想,秦叔叔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常年不著家。
有其父必有其子,秦朝陽野心勃勃地想要超過父親,那就隻能比父親更加努力。
汪若曦也在一旁附和道“秦朝陽確實很有能力,以後肯定也能賺很多錢,但他未必就能給你很好的陪伴。”
李知圓臉紅道“他又不是我男朋友,你們擔心這些做什麼。”
迎新晚會這麼重要的舞台,孟雙琪還是沒有出現。
這個團長,她是真的不想當了?
一想起這個,小作精就來氣“秦朝陽真要把她寵上天了!活兒全是他來乾,他又不篡她的權,嘖嘖,我都被感動了呢!”
李知圓記得楊阿姨說過,秦家世代出情種……
(情種不就是戀愛腦的彆稱嗎?!)
楊玲玉曾跟李知圓說——秦家的男人事業心都很強,但是都重情重義。
秦朝陽的爺爺奶奶是自由戀愛。
奶奶早逝,爺爺便一直沒有再娶。奶奶最喜歡的物件,爺爺一直擺在房間裡。有時候,爺爺拿著老物件睹物思人,不停擦淚,子女們也跟著偷偷流淚。
秦爸爸當年上軍校,回家探親時遇見了楊玲玉,從此墜入愛河。
雖然他跟楊玲玉見麵甚少,但他給楊玲玉寫了很多情詩。在執行某次重大任務時,他寫了一封求婚書和一封分手信,把“活下來”和“犧牲”的準備都做好了。
如果能活著,就娶她;
如果犧牲了,就放手,讓她放心大膽地追求彆的幸福。
既悲壯,又浪漫。
結局嘛,當然是他拿著求婚書,跟楊玲玉結了婚。
每當說起這些過往,楊玲玉又想哭,又忍不住驕傲。
楊玲玉還跟李知圓說,因為職業關係,秦叔叔總是在各地出差,有時為了一個項目,能在海上漂半年。
她沒有那麼偉大,她並沒有灑脫地把丈夫上交給國家。但是,她又為丈夫感到驕傲,認為他做了很多了不起的大事。
而且,她也想明白了,隻要丈夫對她足夠用心,那愛人之間也可以“天涯若比鄰”。
秦叔叔確實對楊阿姨很用心,賺的錢都給她保管,大小節日、生日、紀念日,楊阿姨都會收到她喜歡的鮮花,以及秦叔叔親手挑選的禮物。
他們倆見麵甚少,但他們的愛情絕對是甜蜜的。
想到這裡,李知圓心裡不是滋味。
秦朝陽是工作狂沒錯,但他用情至深,又有“情種”的基因,肯定會是一個溫柔體貼的男朋友。
孟雙琪跟他交往,一定很幸福吧?
“喂,小荔枝……”汪若曦肘擊李知圓“你不管後麵那位嗎?”
“誰?”
李知圓回過頭,發現了跟在她身後的許望東,二人間隔不過十米左右。
汪若曦悄聲道“許教官好像走神了,迷路了……”
嗯?
汪若曦用手一指“他的寢室在西區誒,怎麼跟我們走到東區了?”
路燈下的許教官並不是孤身一人,他身邊還跟著一個跟她們年紀相仿的女生。
李知圓一回頭,許望東便急切地解釋道“彆誤會,這是我雙胞胎妹妹。”
……
誰問了?
誰關心?
誰在乎?
不過,出於禮貌,李知圓還是“哦”了一聲。
許望東問道“李同學,我妹妹在對麵華川大學上學,現在太晚了,回不去了,你們知道學校附近哪裡有賓館嗎?”
許望東看著妹妹,鄭重其事地說道“一定要安全的賓館。”
李知圓們麵麵相覷,都搖了搖頭。
她們剛入學不到半個月,對“賓館”缺乏足夠的認知。
李知圓微微歎息,說道“如果不嫌棄的話,就讓她住我們寢室吧。”
她看向兩個室友,她們都沒什麼意見。
李知圓小聲跟汪若曦說道“我跟你擠一擠,把床鋪讓給她。”
“噢。”汪若曦不甚在意。
許望東大喜過望,利落地把妹妹往前一推,說道“她願意,當然願意!”
……
似乎感覺這樣不太妥當,他又拽著妹妹的衣領,撤回了一個已經發送出去的妹妹。
同時,他義正辭嚴、一臉決絕地拒絕道“那怎麼好意思呢?太麻煩你們了。”
嘖,欲拒還迎這招就是這麼用的。
許望月……怒氣值飆升gif
他怎麼不好意思呢?
他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李知圓說道“不麻煩的,就一晚上而已。”
“那就麻煩了,明早我給你們買早餐。”許望東把妹妹往前一推,說道“去吧,豬頭月!”
許望月捏緊了拳頭,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我就這麼變成了你追求女生的工具?”
許望東呲著大牙,也從牙縫裡擠話“我給你買套皮膚,隨便你選。”
“不夠。”許望月說道“我還要抽三個盲盒。”
許望東感覺心在滴血,忍著心痛點了點頭。
“成交!”
兄妹二人偷偷擊了下拳頭,衝著李知圓她們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兄妹倆的小虎牙都在月色裡閃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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