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團隊重新回到工作室,深入開展討論。
阿瑟有些擔心地道:“我擔心的是我們如何保證足夠的穩定來進入三層夢境。三層夢境之下,即使最微小的震動都會轉化成一場大地震。哪怕是最細小的乾擾都會引發坍塌。”
優素福清了清嗓子,給出了解決的辦法:“添加鎮靜劑。這可以讓睡眠足夠穩定,從而創造出三重夢境!”
於是很快地,優素福就開始在臨時實驗室裡麵實驗自己的方式。
隻見優素福按下一個活塞,阿瑟就在椅子上睡著了。
“我們必須結合強勁的鎮靜劑.”
優素福的聲音傳來。
埃姆斯重重地扇著阿瑟的臉,阿瑟沒有醒來的意思。
不知道過了多久,工作室內,阿瑟無意識地擦撫著自己的下巴。
優素福說道:“我們用來共享夢境的藥劑是一種先進的“索夢納新”派生出來的。它會在做夢者之間產生清晰的連接,實際上就是加快大腦的功能。”
科布點頭:“這就會讓我們在每層夢境都爭取到時間。”
優素福提醒道:“睡夢中大腦的功能比通常要快20倍。如果你進入夢中夢,那效果還會翻番。”
林妮好奇地問:“多長時間?”
優素福:“3層夢境,相當於10個小時,乘以20,再乘以20,再乘以20”
埃姆斯吐槽道:“數學從來就不是我的強項。”
科布解釋道:“第一層大概是一個星期的時間,第二層就是6個月”
林妮瞪大眼睛道:“第三層就是10年。誰願意夢裡耗上10年?”
優素福笑了道:“那得看是什麼夢。”
埃姆斯說道:“我們一旦開始進入工作狀態,打開菲什爾的思維就不會耗費那麼長時間,我們頂多幾天時間就會出來了。”
阿瑟問:“那麼一旦完成任務,我們怎麼出來呢?”
說完他又對著科布道:“我希望你已經想好了更體麵的方式,而不是像上次那樣朝我頭上開槍。”
然後阿瑟斜倒在自己的椅子裡,優素福轉向科布。
科布說道:“用反衝彈。”
林妮問:“什麼是反衝彈?”
埃姆斯把自己的腳伸到阿瑟的椅子腿底下,把它掀翻,阿瑟的雙腿本能地翹起來尋找平衡。
埃姆斯挑了挑眉頭:“林妮,這就是反衝彈。”
科布:“感覺到墜落就會將你震醒。我們一旦完事,就用這個辦法驚醒我們。”
阿瑟有些擔心地問道:“用了那麼強勁的鎮靜劑後,我們還能感覺到反衝彈嗎?”
優素福得意地道:“妙就妙在這裡。我用的鎮靜劑都是特彆定製的”
鏡頭一轉,在臨時實驗室裡麵,科布,埃姆斯和優素福看著阿瑟在椅子上睡著了。
優素福的聲音傳來:“它不會影響內耳“平衡感覺器”的功能”
他突然詭異地笑著,慢慢將阿瑟的椅子往後扳倒,隨著阿瑟的墜落,他的身體迅速應急反應,就在他重重倒在地板上之前,眼睛睜開了。
阿瑟尋思著,緩緩點頭。
優素福繼續道:“這樣一來,無論你睡得多沉,做夢的人還是可以感覺到墜落!”
阿瑟醒來之後,又一次若有所思:“但是那樣不會直接穿越三層熟睡的夢境。”
科布解釋:“關鍵點是要設計每一層夢境的反衝彈,這樣就可以突然同步穿越三層夢境出來。”
阿瑟看著科布,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們可以使用音樂倒計數來讓不同夢境層麵的反衝彈同步。”
晚上,林妮走進漆黑的大空地。科布躺在其中的一張椅子上,睡著了,管子接入了機械裝置,林妮站在他身邊,觀察著。
她打開手提箱,拿出一套管子,坐下來,她一邊把針筒紮進自己的胳膊,一邊檢查著數據。
瑪爾:“你還記得當初要我嫁給你的時候嗎?”
科布:“當然!”
瑪爾:“你說你做了個夢!”
科布:“我們會相守一起變老。”
瑪爾:“現在我們是可以的,你知道如何找到我,你知道你必須做什麼。”
科布微微搖著頭,瑪爾滿懷愛意,溫柔地凝視著科布的眼睛。
突然瑪爾看見林妮在監視他們,她停下來,瞪著眼睛看,充滿了敵意,科布轉過身來,看見了林妮,他走向她,讓瑪爾一個人坐著。
科布看著她說:“你不該進來這個地方。”
他指引她回到電梯裡去。
林妮卻道:“我想知道你每天晚上自己都在做什麼“測驗”。”
科布關上籠子電梯門,林妮按了一個鍵,電梯開始上升。透過鐵格子,林妮可以看見一處海灘直接伸向遠處,電梯停下來。瑪爾坐在沙子上,在她旁邊,有兩個孩子蹲伏著,他們正在搭建沙堡。
林妮問道:“為什麼你對自己做這個?”
科布:“這是我唯一可以做夢的方式。”
林妮不解地問道:“做夢真的那麼重要嗎?”
科布凝望著他的家人:“在我的夢裡,我們一家依舊在一起。”
孩子們,一直沒有轉過臉來,他們又蹦又跳,追追打打跑開了。
電梯開始往下走。
林妮說道:“但是這些並不僅僅是個夢,對吧?這些是記憶,你說過千萬彆用記憶。”
科布有些無奈:“但是我做不到。”
林妮問道:“你在讓她活著?”
科布搖頭:“不是。”
林妮又道:“你沒法撒手讓她走?”
科布再次搖頭:“不。這些是我愧疚的時刻,我把這些時刻轉化成夢境,這樣我就可以將它們改變。”
林妮的手指在按鈕上移動,手指停在了“地下一層”按鈕上。
然後繼續問道:“那麼那
科布把她的手推開,然後按了一下第三層鍵:“關於我你隻需要理解一件事就行了。”
林妮跟著科布走進廚房,一個瘦瘦的男人站在那兒,靠在桌子旁,他手上拿著一疊證件。
林妮打量了一番:“這是你的住房嗎?”
科布:“瑪爾和我的。”
林妮問道:“她在那兒?”
科布:“她已經死了。”
那個瘦男人遞給科布一張紙,一個小孩在叫喚,科布轉過身。
林妮隨著他的眼光望向花園,一個金發白膚的小男孩,臉背著他們,蹲伏著看著地上的什麼東西。
科布說道:“他叫詹姆斯,我兒子,他找到了什麼,也許是隻蟲子。”
一個稍大的小女孩闖進他們的視野。
科布又介紹道:“那是菲利帕。”
她蹲在詹姆斯邊上,他們的臉都看不到,他們一邊用手指著,一邊討論著地上是什麼東西。
科布看著這些:“我想向他們大喊,那樣他們就會轉過臉來,向我發出那些不可思議的微笑,但是我已經過時了!”
那個瘦男人把證件塞到科布的手上:“立刻走,不然就彆想走了,科布。”
科布點頭,從窗戶轉過身來:“然後我感到恐慌,我一直渴望他們能掉轉身來,我不應該浪費這樣的機會……”
他轉過身來大聲喊,但是孩子們跑開不見了。
“但是這一刻過去了。而我無論做什麼,這個夢總是一成不變,隻要我打算開口喊,他們就跑。”
科布看著他們跑開了,孩子們叫喊著外婆,始終看不到他們的臉。
“如果我要再次看見他們的臉,我就不得不回到那個真實的世界!”
在他身後,林妮關上了電梯的鐵柵欄,科布轉過身來。
林妮按下了地下室的按鈕,電梯開始往下走,林妮瞪大眼睛,隨著樓層往下滑過,她感覺驚奇:這是瑪爾小時候的臥室,一堵像牆一樣的運貨火車呼嘯而過,電梯停下來。通過鐵柵欄,林妮看見一套酒店住房,她拉開鐵柵欄,小心翼翼地提步走了進去。
淩亂的被褥,翻倒的茶幾,滿地到處都是草莓,像是一場打鬥過後。林妮繼續朝前走,腳底踩爛了什麼,她低頭看見自己踢翻了一個香檳高腳酒杯,林妮感覺到了一股氣流,窗簾微微掀動。
瑪爾的聲音傳來:“你來這兒乾什麼?”
林妮轉過身去,瑪爾在她對麵。
林妮說道:“我的名字叫”
隻是不等她說完,瑪爾就打斷她道:“我知道你是誰,你來這兒乾什麼?”
林妮搖頭:“我不知道,我試著理解。”
瑪爾:“你如何能夠理解?你知道怎樣成為一個愛人嗎?成為整體的一半?”
林妮:“不知道。”
瑪爾慢慢朝林妮走過來:“我來告訴你一個謎,你在等一列火車,這列火車會帶你去遙遠的地方,你知道你希望火車去向何方,但是你不能確定”
瑪爾上下打量著林妮,把她全身看了個遍:“但是,這沒關係,這列火車去向哪裡,怎麼會跟你沒關係呢?”
科布的聲音傳來:“因為你們會在一起。”
科布站在電梯裡,瑪爾點著頭,看著他。
瑪爾問他:“你怎麼能帶她來這兒,多姆?”
林妮疑惑:“這是什麼地方?”
科布說道:“一家旅館,我們在結婚紀念日住過這間套房。”
“這兒發生了什麼?”
瑪爾撿起一個底座碎了的香檳高腳酒杯,科布連忙將林妮拽入電梯裡,瑪爾撲向林妮,科布迅速關上電梯,瑪爾一次又一次地像野獸一樣衝過來襲擊電梯,林妮畏手畏腳的!
瑪爾:“你答應過我!你說過我們一起將終老一生!”
科布:“我們可以,我們願意。但是我現在需要你呆在這兒!”
瑪爾憤怒:“你說過我們一起將終老一生!”
科布按了電鈕,電梯開始上升。
“我會回來,我現在需要你一個人呆在這兒,你就呆在這兒,我去完成我的工作,然後我們一起!”
瑪爾還在重複那句話:“我們會永遠在一起——你答應過我的!”
林妮問道:“你以為你建一座記憶的監獄,就能把她鎖在裡麵嗎?你以為那樣就可以承載她了嗎?”
燈亮了,李騰和阿瑟站在門廊上。
李騰說道:“莫裡斯·菲什爾剛剛在悉尼去世。”
科布問:“葬禮什麼時候?”
李騰:“星期四。在洛杉磯。”
科布:“羅伯特應該在周二之前護送他的遺體回去,我們該行動了。”
科布站起身來,林妮走近他低聲道:“我和你們一起去。”
科布拒絕道:“不行,我答應過邁爾斯。”
林妮:“團隊裡需要有人了解你掙紮的狀態,不帶我的話,你應該帶阿瑟看看我剛才看到的一切。”
科布看著林妮,然後轉向李騰。
“我們需要在飛機上多安排一個人的位置。”
鏡頭切換,李騰站著眺望窗外的波音7飛機,科布來到他身後。他們看見一副棺材裝上了飛機。
科布說道:“一旦我登上飛機,而你們沒有妥善處理好事情,那我著陸時,將在監獄裡度過我的餘生。”
李騰:“旅途中按計劃完成任務後,我會從飛機上打一個電話,你就能毫無障礙地通過入境處。”
飛機上,豪華的頭等艙隻有10個座位,科布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他看著林妮坐在他後麵的位置上,他們裝做彼此不認識。林妮後麵是阿瑟,他正望著窗外,這個時候埃姆斯進來了,把他的包塞進頭上的行李箱,他身後攔著的是羅伯特·菲什爾。菲什爾站在那兒,非常耐心,手裡拿著袋子,穿著黑色西裝。
埃姆斯:“噢,對不起。”
埃姆斯擠進座位之間的空隙處,以便讓菲什爾過去。菲什爾走向自己的座位,正好在科布的前麵。埃姆斯迅速遞給科布一本護照,科布翻開護照,是菲什爾的。他把護照放進口袋,優素福和李騰進到機艙,坐上他們的座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