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陳德安的第二個版本,古德曼絲毫不客氣地道:“你在說什麼?你的意思是你的情婦精通銀行網絡係統嗎?她不是專業攝影師嗎?你是想讓哥法官覺得你在侮辱他們的智商嗎?”
陳德安辯解道:“她曾經在銀行上班,在那認識她老公的!”
但是這依然不足以讓古德曼認可:“科技日新月異,這個你應該很清楚,她現在除了攝影,難道還在進修信息技術嗎?”
“有可能是她老公幫她的!或者是她和她老公說了實話”陳德安口不擇言地道。
所有的觀眾都不由地樂了。
古德曼在筆記本上寫下了:“勞拉:隱瞞,掩飾!”
“她這個人,一旦使用美人計,誰都阻擋不住。”
“典型的蛇蠍美人?紅顏禍水?這是你的意思?”
下一刻鏡頭轉換,因為這個鏡頭是根據陳德安的描述來的,所以,展現在觀眾麵前的,仿佛勞拉就是蛇蠍美人,包括她的妝容,語氣,著裝等等,都是這樣的。
接著,他又告訴古德曼,勞拉一直在威脅著他,她手上有證據證明,陳德安根本沒有去巴黎。
之後,他又說,在他去領獎的宴會上,有個自稱是記者的人找到他,而那個人實際上,就是受害者丹尼爾的父親托馬斯。
托馬斯注意到兩個細節:1.勞拉調整了座椅,說明之前不是勞拉在開車。2.丹尼爾離開家之後用手機打過電話,也就是說丹尼爾的手機並不是一直在家裡。
他懷疑這個勞拉的同夥就是陳德安。
可是回家之後,不久就在新聞上看到,他的兒子被汙蔑是賊,是畏罪潛逃,他的妻子崩潰了。
他開始調查,開始跟蹤,很快地就證實了勞拉和陳德安的關係。
但是陳德安當時根本不承認,他很快地被保安帶走。
古德曼總結道:“兩起命案,兩具屍體,而你的情婦謀殺案,和那個男孩的死,是有直接的關係的!”
“但是對於警方來說,卻隻有一起謀殺案,因為隻有一具屍體,就是勞拉的屍體,而你是嫌疑犯,但是對於我們來說,還有對那個男孩的父親托馬斯來說,還有一起命案和屍體,就是失蹤的那個男孩丹尼爾!”
“而那個男孩的父親認為你和勞拉是凶手,而她已經死了,所以凶手就是.”
“這讓你想到了什麼?”古德曼看著陳德安問道。
陳德安卻反問道:“你又想到了什麼?”
“我想到了酒店房間裡的謎團,你所說的那個,殺了你的情婦勞拉,然後憑空消失了的凶手!”
“你是覺得他和那個男孩丹尼爾有關嗎?”陳德安問道。
古德曼律師點了點頭。
“還有一個失蹤男孩和他父母之外的關鍵人物!”
他指的是那個路過的司機。
但是卻被古德曼反駁道:“你想讓陪審團覺得叫你們去酒店的人是那個司機嗎?他約你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為了勒索我們,因為他知道我們是凶手,但是他不知道,勞拉和我不是夫妻!”
古德曼打斷道:“注意細節,你如果想讓陪審團相信你說的話,必須讓細節說話才更加可信!”
“我還沒和你說我們是怎麼被要挾去酒店的!”陳德安說道。
他是收到一份署名為丹尼爾的信,裡麵裝著一張照片,照片是他沉車的湖的照片,以及一份勒索錄音。
對方索要一百萬港幣!
並且威脅說如果沒有拿到錢,他就會把照片寄給警方,讓警方找到屍體!
但是他的話,卻讓古德曼覺得漏洞百出。
“司機怎麼會知道你沉車地點的?”古德曼質疑道。
陳德安說他把車沉了之前聽到有聲音,也許那個司機根本不相信勞拉的話,不相信我們倆發生車禍,或者是對我們起了疑心,然後躲在暗中觀察我們!
雖然是陳德安的描述,但是在電影裡麵卻通過畫麵展現,可以說這又是推理類懸疑片的慣用套路,因為這隻是他的訴說,可是當然觀眾看到畫麵之後,他們就會潛意識地認為事情就是這樣的。
“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要誤導那個男孩的死亡原因?以便洗脫你的嫌疑!”
“你認為那個司機的動機是錢,你覺得將事件殺人疑點鎖定在司機勒索,就沒有人會聯想到那個男孩?然後你就減少了一條謀殺罪!”
陳德安反問道:“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古德曼卻搖了搖頭,否掉了司機殺人這個可能性。
“我問你三個問題,你隻要能回答出一個,我們就繼續用你那一套瞎編亂套的說辭!”說著古德曼再次站起身來。
“第一,你怎麼解釋在手機上收到的短信呢?第二,為什麼凶手沒有把錢拿走?如果他的動機是謀財,為什麼結果卻是相反的?第三,凶手如何憑空消失?”
“懂了嗎?你的說辭檢控官聽了會正中下懷,胡言亂語破壞自己的形象,再講出一堆漏洞百出的說辭”
陳德安被古德曼說的也是眉頭緊蹙:“夠了,不要再說了!”
“不如你來告訴我,怎麼辯解?”
“好,讓我們來重組一下你的故事,減少你的說辭之中的破綻。”
“回到車站那一段,勒索你們的人,下午五點鐘打來電話”
在古德曼的說法當中,是凶手提前用陳德安的名字預定了酒店房間,715!
然後凶手早就藏在房間裡麵,在陳德安進來的時候襲擊了他,然後凶手殺了勞拉。
而凶手就是.丹尼爾的父親,托馬斯!
他是為了報仇!
可是當古德曼說出來凶手的身份的時候,陳德安卻叫停了道:“你說凶手是他?”
“怎麼?你不這麼想嗎?這是個可以讓你作為辯護的選項,法官會吃這一套的,因為他有犯罪動機,當一個父親知道警方在袒護殺害他的兒子的凶手,那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親自報仇!”
“殺了我們其中的一個,然後嫁禍給另外一個?”陳德安順著她的話繼續往下說。
“不錯,天衣無縫的計劃,現在所有人都認為你有罪,包括警察,你的妻子,還有公司合夥人,他不止讓你成為殺人凶手,還要毀掉你的事業和家庭,讓你淪落到隻能讓律師花費重金把你保釋出來,所以,你們想啊出來的這套陰謀論,然後他來找我幫忙是想要驗證這份說辭!看看是否能站得住腳!因為你的律師知道如果能夠說服我,就能說服法官!”
事實也正是如此。
陳德安和律師菲利克斯的計劃正是如此。
因為古德曼是最頂尖的辯護律師,兩周之前宣布退休,她將你的案子視為生涯告彆之作!
“她絕對不會讓自己敗訴!”
鏡頭回到酒店,回到古德曼和陳德安所在的房間。
“就是這樣,唯一證明你沒有殺害你的情婦的辦法,就是推到托馬斯,也就是那個男孩的父親的身上,但是這樣你就得坦白,你們殺了他兒子的事情!”
可是陳德安還是有疑惑:“可這樣還是無法證明,他到底是怎麼憑空從那個房間消失的!”
“我很確定,我醒來的時候,房間裡是沒有人的!”
古德曼卻笑著道:“你知道什麼是水平思考法嗎?就是改變思考的角度,去分析眼前的問題!”
她拿起一份文件說:“這是警方的檔案照片!”
她走到陳德安邊上,翻開文件,讓他看裡麵的照片!
她讓陳德安注意裡麵的細節。
點出了,細節未必就是在房間之內,也有可能在房間之外,她點出了照片裡麵的那個男孩的母親!
她說是托馬斯給他下套,故意把見麵的地方選擇在了距離他家不遠的地方的酒店。
而讓他能夠憑空消失的辦法,就是窗戶的把手,是托馬斯的妻子,也就是死於車禍的男孩的母親,提前做下的。
然後再進行他的完美犯罪!
把錢留在現場,把她的手機放回她的包裡麵,確認陳德安的指紋留在犯案的凶器上麵,然後用準備好的把手打開窗戶逃離現場。
看片會現場的觀眾,都不由地有些恍然大悟。
因為這個推理似乎沒有什麼BUG存在。
所有人都認為,這很有可能就是真相,或者非常接近真相。
在這個時候,古德曼的手機再次響起。
她接了起來,她告訴陳德安,雖然還不知道那個證人的名字,但是卻知道是誰了。
“是那個司機!”
“我們要加快腳步想出辦法來!”古德曼麵色嚴峻地道。
陳德安也有些慌亂地道:“這下我死定了啊!”
“聽我的就沒事!”古德曼卻保持著鎮定和自信。
“現在我們假設事故發生當天,你沒有和勞拉在一起,根據不在場證明,你在寶島,房間是勞拉租的,隻是用了你的名字,也就是說,你沒有卷入,那場車禍,車牌資料和其他的相關證據,都是勞拉一手策劃的,目前是為了再長給那個被撞死的男孩,我們得讓法官相信,你也是勞拉冷血陰謀下的受害者,而你會去酒店,隻是因為她讓你幫忙,在那之前,你對丹尼爾一無所知!
而他的父親則因為兒子的失蹤而怪罪於你!”
陳德安捋了捋道:“你想讓我成為勞拉策劃是事件的受害者嗎?”
這一段,古德曼說的語速很快,畫麵也在迅速地切換著,帶出來一種緊迫感。
“這樣,唯一缺少的,就隻剩下勞拉和丹尼爾的屍體的直接連接證據了!”古德曼說道。
“你說說看,該怎麼連接起來?”陳德安問道。
“得把勞拉的個人物品放到被沉的車子裡麵,隻要把這件事推到勞拉的身上,你就會沒事!”
“而你唯一犯錯的地方,就隻是幫她隱瞞事故而已!”古德曼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說著她拿著那張印著地圖的報紙來到了陳德安邊上坐下:“所以,你把車子沉在哪了?”
“我們可以匿名告訴警方,你也不需要出麵,但是如果沒有屍體,就不能定罪,這樣我們也就不能說服陪審團,他們依然會認為你是因為情緒失控而殺了勞拉!”
“我們隻差一點點,就可以讓你脫罪!”
可是陳德安卻並沒有馬上告訴她沉車地點,而是說道:“如果最重要的資料在檢控的手上,我怎麼脫罪?”
“那個司機約我們在事故現場見麵,菲利克斯正打算去收買他!”
就在這個時候,古德曼卻突然拋出了一個讓陳德安,同時也是讓所有觀眾都一臉懵逼的信息。
“檢方根本就沒有什麼神秘證人!”
“什麼?”
“沒有人去見法官,秘密證人是我編造的,為了取得一些必要的信息!”古德曼坦白道。
頓時看片會現場都是一片嘩然。
更不用說電影裡麵的陳德安了。
“你為什麼要騙我?”陳德安一臉懵逼。
“為什麼你不一開始就說實話?”古德曼反問道。
“因為我想確認你是否能發現凶手憑空消失的原因!”陳德安說道。
雙方都有自己的立場,都有自己的盤算。
“我一開始就知道他是凶手,我也知道她老婆在酒店裡麵工作!”
“那你為什麼不說出來呢?”
又一次的反轉,讓觀眾腦子都有些宕機了。
因為他們一隻都以為,證人是存在的,而劇情也是一直以此為線條推進的。
“我想確認,你值不值得我托付命運,古德曼女士!”
古德曼再次拿起筆和報紙說:“你把車沉在哪裡了?”
這一次陳德安告訴了古德曼,他的沉車也是拋屍的地方。
觀眾都明白,這是因為,雙方都彼此坦白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陳德安又說道:“還有一件事我沒說.”
原來在陳德安沉車的時候,發現,車的後備箱裡麵的人並沒有死!
甚至他還打開了後備箱,對方已經醒來,甚至伸手抓住他的手。
“我發誓我當時以為他死了!”
“臥槽!”
“我靠!”
許多觀眾忍不住都爆了粗口,因為這絕對是他們之前沒有想到的!
誰也沒想到,真相居然會是這個。
律師古德曼聞言也是臉色驟變!
“勞拉現在弄到這個地步,我沒有回頭路,如果警方找到那個男孩的屍體去驗屍,那麼我就罪證確鑿了!”
“我必須要確認你能幫我處理!”
古德曼說道:“我能幫你免除牢獄之災,但是這也改變不了你是個人渣的事實!”
陳德安辯解道:“聽我說,當時那個男孩已經快死了,也沒有差那一下!”
“你彆自欺欺人了,你就是那個殺人凶手!”古德曼顯得無比的憤怒。
但是陳德安卻道:“所以你這又是在測試我了?模擬檢控官質問我的時候的猛烈攻勢!”
古德曼搖頭:“你剛剛的自白改變了情勢,現在你落到我手裡了!要是你剛才說的話,被我在法庭上公布出來,你就完蛋了!”
“你不準這樣做!”陳德安也憤怒地指著她吼道。
“聽到了嗎?”
“你這樣正是檢控官想要看到的,那絕望的樣子!輕易就被激怒,還想羞辱我的話,來啊!我想檢控官也會想看到!你那囂張跋扈的混蛋模樣!”
此時此刻,看片會現場,所有人都聚精會神地看著大銀幕。
看著和此前判若兩人的陳德安和古德曼律師。
可以說兩人的交鋒,雖然從某種程度上,他們兩人其實是一夥的,但是這樣的交手,依然令人驚歎不已。
反轉,又反轉,再反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