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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講個笑話我是個外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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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次的寫生,郭老師受邀去鄉長家做客。

鄉長對郭老師很熱情,一來就先敬了郭老師一杯,然後說起自己的競選計劃。

其中有一張肖像畫,是他打算用來競選宣傳用的。

鄉長問其他人有什麼意見都可以說出來。

於是其他的老師,訓導主任等等,都是一個勁地拍馬屁。

“很有權威!”

“很好啊!”

“一看就非常親民!”

鄉長聽了很高興,又問郭老師:“你是專家,感覺怎麼樣?”

郭老師看了看畫像又看了看鄉長本人,在鄉長萬分期待之下,他卻說:“像是很像,但是沒有什麼親和力!像掛在花車上的那種!”

影院內的觀眾頓時轟然大笑。

“仔細看,還真特麼的像啊!”

“哈哈哈!”

大銀幕上,鄉長的笑容也僵住了,但是他卻很快地就又大笑起來:“專家就是專家,有感覺,好好好!”

“要不然啊,我這照片掛在車上,出去給人家看到,人家還以為我是出殯呢!”

雖然在這部電影裡麵,鄉長不是什麼正麵人物,但是人家的確有其獨到之處。

或者說,電影並沒有弱化,醜化這個鄉長。

能夠自己開玩笑,唾麵自乾,隻能說不愧是鄉長。

“這樣,你給我畫一張,比較有生命的,比較有親和力的,像這樣的......”他說著擺了個揮手的po!

郭老師笑著點頭。校長也笑著說:“對啊,沒有問題,我們這個郭老師,連禮拜天,都跑去帶學生抓茶蟲,很是熱心!”

聽到這個話,鄉長卻是道:“茶蟲用抓的要抓到什麼時候?現在有農藥嘛,一噴就好了。”

說著他拉著郭老師坐下,給他倒酒,郭老師趁著這個機會說道:“我那個學生啊,姓古,是大湖後山的茶戶,他家很窮,買不起農藥,連耕地都是跟鄉長租的!”

一旁的鄉長的助手也在鄉長的耳邊提醒他古阿明的老爸的名字。

“我們這個水城鄉啊,有山有水大家小康,我就不懂,他為什麼沒錢,再說嘛,他向我借錢,我從來沒有催他,不信你問問大家看看。”鄉長解釋道。

眾人都紛紛說:“沒有,絕對沒有!”

鄉長又說:“就是嘛,沒錢買農藥,我身為鄉長,就是要為民服務,明天馬上派人去噴農藥!”

不管他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是作秀也好,還是其他的也罷,但是至少,他的確幫了古阿明家。

所以,郭老師主動敬了鄉長一杯酒。

“我先替古家跟你道謝!有農藥,他們姐弟就可以安心上課了!”郭老師站起身來說道。

酒席上觥籌交錯,熱鬨非常。

郭雲天和林老師兩人在一旁交談。

“你是說我們對小朋友,不是隻為他們好,還要他們快樂?”林老師一臉好奇地問道。

“對,要小朋友快樂,比要他們好還難!”郭老師點頭。

林老師看著郭老師說道:“你常常講的事情,都是我不敢講的。”

“不敢也有好處啊,像我,老是藏不住話,才會被外放到這裡來!”郭雲天不無自嘲地道。

這個時候,林老師看到了偷偷偷看他們的翁老師,不由地笑著道:“外放到這邊很好啊,有人關心你啊。”

她的話裡有話,隻是可惜的是郭老師似乎沒有聽懂。

很快地,鄉長就派人去古阿明家的茶園噴灑農藥,古阿明和古茶妹又回到了學校上課。

郭老師也很快地幫鄉長畫了一副畫。

同學們畫完畫就出去玩了,可是古阿明卻意外的留在了最後。

郭老師疑惑地問他:“古阿明,最近怎麼了?畫都畫的很慢。”

古阿明抬起頭來說道:“我想畫媽媽,可是她的樣子想不起來了......”

郭老師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隻能讓他先回去。

古爸爸和古茶妹在家裡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古阿明,兩人來到渡口,大聲地喊著古阿明的名字。

古阿明因為怎麼也想不起來媽媽的樣子,很泄氣,也很傷心。

回來之後,姐姐很耐心地給古阿明擦腳,古阿明有些精神不振地道:“姐,我最近都很沒精神!”

姐姐問:“是不是畫畫太累了?”

古阿明問:“你記不記得,媽媽是長什麼樣子的?”

姐姐:“當然記得了。”

“我最近老是夢到媽媽,可是醒來就忘記了!”古阿明有些泄氣地道。

“媽媽不能忘記哦,她啊,她經常帶著鬥笠,上麵插著一朵小黃花,好漂亮的,媽媽每天早上起來,總是急急忙忙地,把頭發這樣一抓,然後盤一盤,就開始洗衣服,做飯,喂豬,爸爸每次發脾氣的時候,媽媽就這樣抱著你一直搖一直搖,你小時候,常常半夜醒來一直哭......”

“媽媽就這樣抱著你,這樣哼著,啊...啊...夜夜想起媽媽的話,閃閃的淚光魯冰花......”

姐姐唱著,古阿明也跟著唱了起來。

在房內的古爸爸聽著一雙兒女唱著的歌謠,深深地歎了口氣。

學校,教師辦公室內,眾人正在聽收音機。

校長走了進來,讓學校的老師們幫鄉長去各個孩子的家裡幫忙競選宣傳,還承諾了,如果當選,就每個男老師贈送一套西服,女老師贈送一件大衣。

其他的老師立刻就說鄉長大方。

競選如火如荼地進行。

有了鄉長的幫助,古阿明家雖然依然拮據,但是他們卻可以安心上課。

一切都似乎在朝著好的一麵發展著。

可是很快地劇情就開始急轉直下,古阿明在喂豬的時候,暈倒在豬圈裡麵。

幸好被姐姐發現了,古阿明被送到醫院。

醫生告訴古爸爸:“阿明跟他媽媽一樣,肝不好,每一次,你都拖到這個樣子才來看,真是不注意,真是太不小心了。”

古爸爸欲哭無淚。

他何嘗不想,可是哪怕知道,也沒有那樣的條件。

人與人的悲傷不同。

古家人,因為古阿明病發而愁眉苦臉,另外一邊,鄉長成功當選,自然讓整個學校也跟著歡聲笑語。

鄉長來學校感謝,可郭老師卻表示對競選沒興趣,根本沒有出席。

郭老師卻是來到醫院探望古阿明。

古阿明對他說:“老師,我爸爸很尊敬你,你跟他講,讓我回去,回去可以畫畫,這裡都是白白的,沒有顏色。”

郭老師說:“白色也是一種顏色,最乾淨最純潔了,你看,護士都穿著白衣服,天使也穿白衣,還有新娘子的頭紗也是白色的......”

然而下一刻,古阿明卻是伸手一指病房裡麵的另外一個病人,一臉蒼白,正躺在那裡靠輸液維持著。

“可是他也是白白的啊!”

另外一邊,屋漏偏逢連夜雨,因為投票那天,他剛好送古阿明去醫院,結果沒有投票,鄉長卻認為他是不願意投票給自己。

所以,催促他還錢,古爸爸解釋,但是他卻根本不管。

當選前和當選後,態度可以說判若兩人,政客的嘴臉展現無遺。

古爸爸無法,隻能把還沒有養大的小豬仔拉去賣掉,可是卻依然是杯水車薪,他隻能讓古茶妹去醫院把古阿明接回家。

誰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可是他真的沒辦法了。

隻能含著淚說:“有命的死不了,沒命的的救不活。”

古爸爸拿著錢還掉了欠債。

古茶妹來到醫院,醫生不建議古阿明出院,因為他的這種病,不是靠休息就能自己好的。

“家裡媽媽不在,你就是媽媽,知道嗎?”醫生叮囑古茶妹開的藥一定要買,按時給古阿明吃。

晚上,姐姐劃著竹筏帶著阿明回家,阿明不知道出院意味著什麼,他依然很開心地說:“姐姐,這裡比醫院漂亮多了,還好我的病好的快,要不然畫畫比賽,就要來不及參加了。”

可是他沒有看到姐姐強忍著不讓滑落的淚水。

學校裡,古阿明坐在台階上,畫著畫,這是他畫的最慢的一幅畫,因為上麵是媽媽。

鄉長的兒子林誌鴻看見古阿明坐在石階上畫畫,就走了過來。

阿明抬頭問他:“你還有沒有泡泡糖啊?”

“唔”小男孩林誌鴻搖搖頭,把正在嚼的泡泡糖吐出來遞給阿明,“這個給你!”

阿明立刻歡快地把泡泡糖放進嘴巴裡。

林誌鴻說:“老師們都在開會了,你一定會入選!”

他終於點頭服氣地對阿明說:“你真的畫得比我好!”

“可是你功課比我好啊。”古阿明說道。

林誌鴻想了想,又非常直率認真地說,“一班都不能有兩個代表!”

以為會有互不妥協的尷尬,看著努力吹出大泡泡的阿明,兩個小孩子卻相視著咯咯笑了。

這一幕很溫馨,或者說,似乎本就該是如此,他們隻是孩子而已,不管貧窮也好,富貴也罷,但是此時此刻的他們都隻是那最純真的孩子啊。

也讓觀眾頓時覺得,那個曾經在美術課堂上,因為被郭老師說:畫國旗不需要數角,隻要塗得紅紅的遠遠地就知道那是國旗了而哭鼻子的小男孩,原來也較真得好可愛。

在辦公室裡麵,郭老師宣布各年級參加美術比賽的名單。

前麵其他人都根本不在意是誰,但是到了他念到四年級:古阿明小朋友的時候,組長卻立刻反對。

“對於這個畫畫呢,我是外行!”他走過來,拿起古阿明的畫來,展示了一下說道:“古阿明畫的是什麼?看的懂嗎?”

然後他翻開那一堆畫稿,找出林誌鴻的畫,展示了一下:“我們再看林誌鴻的畫,無論是形狀,色彩,大小,明明白白,正正確確,一看就懂!就算代表六年級,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我這個外行啊,就是不明白,為什麼要選古阿明?”

郭老師卻搖了搖頭道:“組長讚美林誌鴻的畫,總概括來說就是像,如果畫畫隻求像,用照相機就好了!”

組長卻是胡攪蠻纏地道:“照相的像是按一下就好了,畫畫是需要功力的!”

郭老師耐心地解釋道:“小朋友怎麼樣感覺,就怎麼樣畫,跟實體人物像不像,是不大要緊的!”

可是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那個組長又反駁道:“但是古阿明的感覺,也未免太湖塗了?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教導的!”

郭老師看向所有老師說道:“兒童本來有的就是純真,往往因為大人的教導,限製了他們的天分,變得這也不敢畫,那也不敢畫,古阿明可愛的地方就在於,他有自己的主張,能用他獨特的方式,來表達他幼小的心靈的經驗和感覺,這才算是創作,各位一定還記得,鄉長競選的時候,第一張畫像,我為什麼說它像掛在花車上一樣?就是這個道理!”

“徐組長當時不也同意鄉長的看法嗎?”

徐組長猛然站起身來:“我說過,你專家,我外行,不會講什麼生命啊,文章啊,藝術,創作什麼的,我隻知道讓古阿明去當選手,會讓我們鬨笑話!你才指導了三個月,就以為你真的是專家了?”

“可是徐組長忽略了天才,天才有特彆敏銳的感覺,是不太需要指導的!”郭老師說道。

“你把古阿明比作天才,亂塗亂畫,色盲一樣,我看,他不是天才,是蠢材才對!”

郭老師很生氣,可還不等他開口,校長就開始和稀泥,實際上,他也同樣的有偏向,他讓其他人發表意見。

結果,訓導主任第一個站起身來,說什麼,都同意兩個老師的話,但是畫畫嘛,總要讓人看的懂,看的懂才能分的出好壞,對不對?

對不對?

是個人都知道,他這完全就是瞎幾兒扯澹!

其他人都沒有開口,校長又說,既然這樣,那郭老師,反正林誌鴻也是你的學生,他要是有好成績,也是你的功勞。

可是他的話卻是一下子激怒了郭老師:“我不是為了功勞,我很不禮貌地說,這次比賽能得第一的就隻有古阿明,林誌鴻是不可能的,如果古阿明能在去年就參加比賽的話,他早就得第一名了。隻因為大家都沒有發現他!”

徐組長聽了頓時陰陽怪氣地道:“郭老師這麼說,好像我們這些人,都是睜眼瞎了?”

結果,訓導主任想了個辦法,說什麼民主時代,大家來投票決定。

典型的就是你跟我講道理,我跟你講民主!

結果自然不言而喻,最終古阿明隻拿到了兩票。

影院內的觀眾看著這一幕,很多人心裡都不是滋味。

他嘴裡一口一個我是外行的,可是外行憑什麼指導內行的?

請郭老師來指導,結果又說沒有讓他決定誰代表,根本原因,誰都知道是為什麼。

古阿明的落選,讓郭老師很難過,也很愧疚。

古阿明帶著畫好的他媽媽的畫來給郭老師看:“我隻記得她摸我的樣子,本來她更漂亮的,我沒被選上,對不對?”

看著古阿明低沉失落的樣子,郭老師摸了摸他的頭,心裡卻更不是滋味。

古阿明卻是強笑道:“沒關係,去年也這樣!”

說完,他收拾書包,走出教室,在教室門口,他轉頭說:“為什麼窮人就該失去這麼多?”

這個問題,郭老師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看似好像認命,可是回到家,他還是忍不住把貼在牆壁上的畫,一張一張撕下來。

姐姐攔住他,他含著淚怒吼道:“我永遠都不要畫畫了,我永遠都不要畫畫了!”

湖邊,彩畫筆被阿明扔落在河麵,就像他的眼淚掉進大地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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