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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四章 那盞燈熄滅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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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姐這個撲有情,梁家這個主也有義。

羅傑媽媽讓羅傑把一套房子收回來,說現在桃姐還能勉強自己照顧自己,把那一套房子給桃姐養老。

轉眼間,快過年了。

金姨一直想跟兒子過,可是兒子卻一直都騙她,女兒想要帶金姨回去過年,她卻不肯,始終堅持說兒子說了會來接她。

還是桃姐勸了她才肯跟著女兒回去過年。

阿梅母女見桃姐孤身一人,就邀請她和她們一起回去過年,但是桃姐卻堅持和養老院的老人們一起過年。

大年三十,梁家一家齊聚,熱鬨無比。

可是養老院卻冷冷清清的,隻剩下一些沒有家人的老人孤零零地在這裡呆著。

桃姐為了不讓羅傑擔心,在電話裡編說,養老院裡麵很熱鬨,有很多好吃的。

聽著電話裡梁家的一個個孩子的聲音,桃姐心裡是滿足的,美中不足的是,她老了,不能再繼續乾活了。

大年三十晚上,滿城煙花。客家團圓的夜晚,可是敬老院裡卻寂靜清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蔡姑娘回到老人院陪伴僅有的老人過除夕。

蔡姑娘跟桃姐說那個老人院裡最老的老人,老人院換了好幾個老板,都沒有影響到她,可是從來沒有人來看她。

電視麵前桃姐問起她的家人,她愣了兩秒,還是沒說話。

大抵這樣的問題,已經懶得再做回答,也懶得再掀傷疤,人到最後真的是因為懶了,就這麼過吧。桃姐識趣沒再追問,眼神默然,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提及的故事吧,蔡姑娘顯然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桃姐為了參加羅傑電影的首映禮,要變成「大帥哥」旁邊的「大美女」。她穿上她自己的最好看的衣服,擰開快用到底的口紅,抹在嘴上。

那很可能是她用了一輩子的口紅。如果再買一隻的話,怕是用不完了吧——她有沒有這麼想過?

不管有或者是沒有,這一幕都讓人心酸和心疼。

首映禮現場,桃姐開心的不得了,大概這也是她這輩子唯一的一次吧。

看到了大明星們,看到了羅傑的電影首映,看到他風光無限地和人打招呼。

隻是電影結束之後,桃姐好奇的問羅傑:「剛剛啊,我看著看著,看到很多人都出去,我以為他們出去上廁所呢,結果沒看到他們回來!」

「是這部電影實在太爛了。電影不好看,不如早點走,免得電影看完了,見到我們的時候,讓我們太難看!」

影院內的觀眾不管是國內還是國外的觀眾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特彆是桃姐跺腳說:「好看!誰說不好看的?」

「真的好看?」

「好!」

結果羅傑說:「我看到你睡著!」

「我眼睛有點澀澀的嘛。」

電影始終平澹,平靜地講述著。

可是終於老人院還是有人去世了。

金姨走了,這個重男輕女的媽,離開了,可是哪怕是到這時候,她一直疼愛的兒子也沒有出現,隻有那個滿腹委屈據理力爭的女兒,在媽媽不依不饒的帶著對兒子的期望往生的時候,哭得最傷心的還是她。金婆被送上救護車的時候,老人們大概都懷著同樣的心情目送。

金姨的女兒到老人院辦手續的時候,他們則搓著麻將各乾各的冷眼旁觀。其實不是他們冷,是他們冷得太多學會自我保暖了。這樣的場景,你無從評判,隻能閉嘴過日子。

因為下一個走的也許就是他們,甚至於金姨至少還有女兒一直心心念念著她,可是他們呢?又有幾個最後能有人送終?

金姨走了,很快地,桃姐在老人院認識的另外一個「好朋友」梅姑也因為老人院的洗腎設備不夠齊全導致病情惡化,不得不轉走。

羅傑帶桃姐去看牙醫,牙醫檢查了之後,告訴她,牙齒鬆動了不能補隻能坐假牙。

桃姐死活不肯,羅傑也第一次和桃姐爭吵起來。

桃姐覺得幾萬塊做一副假牙,可她還能有多少時間?覺得爛扇無風,人老無用,不想再讓羅傑花錢。

很多國內的觀眾看了都或多或少的腦海裡會浮現某個熟悉的身影,每個人身邊都有一個桃姐。是的,她可能是你的母親,可能是一位年長的鄰居,可能是一個服侍過的老媽子,也可能是總在菜市場裡遇見的顫顫巍巍的老太。她沒什麼文化,不會社交禮儀,隻知怎麼做牛舌好吃,去哪裡買菜便宜;她不過問你的事業,不懂鑒賞與品位,隻會覺得你最棒,永遠為你驕傲和自豪;她絮絮叨叨,拒絕你破費,很容易滿足,待人寬容善良;她執拗倔強,頑固不改,你熟知她的缺點,最可愛也最真實。

桃姐回到老人院的時候,梅姑已經提前離開了,桃姐顯得有些失落,她問蔡姑娘,梅姑呢?

蔡姑娘告訴她隔壁的養老院的車提前來了,她等不及了,讓桃姐好好保重身體,有時間就會打電話來跟她聊天。

桃姐嘴上沒說,可是心裡卻很失落,因為突然之間金姨離開了,梅姑也走了,甚至來不及告彆。

桃姐剛來敬老院時,對這裡的衛生條件及衰朽氛圍產生了些許失落,通過與院友們的往來交談才漸漸打成一片,而如今也開始眼神空洞地目送又一位老人離去。

老人院裡,隻有堅叔似乎是不同的,他還是笑嗬嗬的,他之前說等錢治糖尿病,找桃姐借錢,然後現在又找羅傑借錢,理由是錢包丟了找不到。

可是轉眼間,羅傑就在外麵的巷子裡看到羅傑拿錢找了樓鳳,堅叔這個角色在影片裡很有意思。

他最初出現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是幽默風趣,又是跳舞又是泡妞,在一堆將息之人種顯得充滿正麵能量。隱隱對他滿含著期待,那是種總得發生點什麼好事的期待。直到他買了蛋撻看望桃姐,又火急火燎醜態百出三番五次的騙錢,讓很多觀眾心都涼透了。再直到被羅傑撞見他找樓鳳,這錢總算是有了去處。

桃姐突然發燒肚子痛,送醫之後才知道是膽囊發炎要馬上做手術。

桃姐在病床上握住羅傑的手說:「我不怕,半截身子都在土裡了,人的命,天注定。神會給我們安排的吧?」

最後的那句話是桃姐問羅傑請來的牧師的,牧師回答:「《聖經》上說了,天下萬物都有定時,哭有時,笑有時,生有時,死有時。」

羅傑不想桃姐這麼心情沉重地去做手術,接口說道:「血管手術有時,膽囊手術有時......」說著他自己忍不住就笑了。

桃姐聽到了也忍不住笑,可是一笑就痛。

羅傑問:「痛嗎?」

桃姐點頭。

羅傑說:「笑到肚子痛,比哭到心痛好。」

桃姐也跟著笑:「吃奶嘴有時,進棺材有時。」

牧師握住桃姐和羅傑的手說:「人生最甜蜜的歡樂,都是憂傷的果實,人生最純美的東西,都是從苦難中得來的,我們要親身經曆艱難,然後才懂得怎樣去安慰彆人。」

羅傑也閉著眼睛祈禱:「神啊,求你保佑桃姐平安。在這次手術,免除她所有不必要的痛苦,我更加請求你憐憫,完成我乾媽一個小小的心願,她一直希望見到,我們家第五代的成員,很快,我外甥傑生就會帶太太跟小寶寶回港島了,如果上天還不急著要見桃姐的話,就讓桃姐留在我們身邊多一點時間,感謝主恩,阿門。」

也許是羅傑的禱告起了作用,也許是老天真的還不急著見桃姐。

桃姐終於見到了梁家的第五代成員,可惜的是,她沒有能力繼續服務下去了。

拍攝全家福的時候,桃姐始終是拒絕的,但是羅傑和梁家的所有人卻已經把她當成了家裡的一部分。

羅傑和母親,妹妹一起帶桃姐去看給她留下的那套房子。

兄妹倆不由地聊起了桃姐。

妹妹說桃姐小時候最寵羅傑,也算是有了福報,現在羅傑把她照顧的很好。

羅傑笑著說:「有時候覺得,我和桃姐都走運,前幾年我做心臟手術,那個時候桃姐健健康康地照顧我,如果不是她,我不會好的那麼快,現在她中風,我也可以有時間健健康康地照顧她,時機剛好,如果倒過來,不知道怎麼辦!」

羅蘭告訴羅傑:「我和我的孩子也是桃姐一手帶大的,你既然負責給桃姐養老,那我就負責她以後的喪葬費!」

房子裡,梁太太和桃姐說著話:「在這裡,你是主,我是客,下次我們回來,你要下廚房給我們做頓好吃的!」

桃姐連聲說好。

兩人聊起了過去的往事,兩人都笑的特彆開心。

回到養老院,恰逢將過中秋了,電視製作單位來拍攝和送月餅,可是在關掉攝像機後,從每位老人手裡收走充當過無數次道具的月餅……

雖然說中秋節會有月餅送過來的,但是卻同樣的讓人心裡不舒服。

當然,電影隻是展現這些真實又可笑可悲的一幕,並沒有繼續探討延伸。

堅叔又來找桃姐借錢,羅傑因為知道堅叔拿錢去乾嘛當場阻止了桃姐借錢,一句:「你去看醫生?你去看洗頭妹吧!」讓堅叔尷尬無比。

觀眾們前一刻還在為羅傑鼓掌叫好,為桃姐不再被騙而欣慰。

然而桃姐一番言語,這溫暖卻直擊心底,並在那裡紮下根來。

桃姐隻是說:「我這有零錢,給他吧。還有多少時間能玩啊。」

將息之人有著將息之人的濟世觀,那是種樸實無華徹悟,也讓原本討厭堅叔的觀眾,不由地怔住了。

是啊,他還能有多少時間玩啊?

而堅叔拿到錢,沒有羞赧、沒有慌張,他反倒像個孩子,跳舞媚眼,滿心歡喜的出門「解決問題」。在那一刻,與一切無關,單純的又像本初,所有人間戲碼、負擔、責任、恩怨全都消化在了這一個簡單的俏皮裡麵。

可是一切的一切都無法逃過時間的磋磨。

桃姐中風再犯,已經無法直立坐臥,她被縛在輪椅上,羅傑推著在公園裡散步。她用不大能張開的嘴含湖不清的吵著「熱」「要吃涼粉」,羅傑用紙巾拭去她嘴角的口水,然後轉身走去垃圾箱,在那裡站定了兩秒,背影長歎了一口氣,接著回頭哄回來。親人滄桑轉變不是人人都能接受,但一旦轉變,你也不得不接受。這歎的一口氣,瞬間走過了多少心路。

可是終究那一天還是要到來的。

羅傑還是沒能看她最後一眼。因為工作他不得不走,他冷靜地告訴醫生到時處理後事。看似冷靜不悲痛,但吃麵的時候卻看得人悲從中來,他吃著吃著,發覺吃不下去,難以下咽,但又逼著自己屏幕往嘴裡拋,遠遠地隔著屏幕就讓人感受到了味同嚼蠟的悲傷。

他知桃姐愛利索,便像兒子那般為她整理發型和襪子,完成了提前到來的告彆式。桃姐的追思會上,堅叔來了,手捧一束白花,徑直獻給這位支持他縱容至最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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