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觀眾的角度來說喜劇肯定要比悲劇要看的舒服不少。
但是事實卻是,喜劇片往往評分沒有悲劇高,大抵是因為悲劇的確更容易讓人銘記。
《瘋狂的石頭》很快地根據不同的地區,推出了各種方言版本,其實方言真的是華國的一個天然非常具有喜感的文化。
同一句話,放在不同的語境,不同的場合,結果是完全不同的。
《瘋狂的石頭》也是如此。
再比如,在電影裡麵的那輛車,也被分成了好幾個版本,可能你在京城看到的就是bw,彆摸我,但是在蜀地看到的卻又是另外一個版本。
隨著《瘋狂的石頭》的票房爆棚,多線敘事也被很多人吹捧不已。
“《瘋狂的石頭》的妙處就在於,導演把一個簡單的故事用非線性敘事結構展現的複雜而又巧妙,比如在老包發現石頭被掉包時,給了老包一個近景,然後背景的人群變成慢鏡頭,接著就是老包眼睛的特寫,畫麵開始虛化處理,響起京劇的聲音,背景突然定格,然後開始快速變換,接著變換背景轉場,下一個鏡頭老包就躺在了床上,這段鏡頭看起來沒有章法,卻用一種巧妙的處理方式表達了老包當時的內心的混亂,這種處理方式更容易突出人物的心理狀態。
影片是多條線索交叉敘事,導演對節奏把握的很好,激烈到要爆發時突然停下,比如羅漢寺激烈的追逐中突然停電,緊張的氣氛得到放鬆,讓人緩一口氣;平靜如水時突然緊張,比如老包等人去看失火,嘻嘻哈哈十分放鬆時突然意識到危險,伴隨著警鈴響起,老包一喊、一衝,平靜突然轉為激烈,再次提起觀眾緊張的神經,張弛有度的節奏絕對是影片的一大亮點。”
同樣的電影裡麵的蒙太奇的手法的運用也被人津津樂道。
“《瘋狂的石頭》的蒙太奇手法運用的頗有意思。
影片整體用交叉蒙太奇來講故事,三條線索時而相接,時而斷開,把一段時空分成三個角度去看,大大增加了影片的容量,也使細節更豐富,尤其是影片後半段,三條線索不斷進行碰撞,鏡頭快速在三個視角之間剪接,讓人不敢錯過任何一個細節,這種緊張感是連續蒙太奇做不到的。
對比蒙太奇更有意思,影片開始,一邊是寶馬西裝的白領,一邊是正拆廁所的破產廠長,一個仰拍,一個俯拍,用強烈的反差來表現二人的地位,更為後來的戲劇衝突埋下種子;再說結尾,老包在廁所尿的酣暢淋漓,背景卻是卻在喊著他上台領獎,用聲畫對位來表達老包對自己前列腺康複的高興,把擒賊榮譽當成了一件小事,最後尿出來和之前尿不出來也是一種對比,表示通過這件事老包意外解決了自己的中年危機,由抑鬱轉為放鬆。
至於複現蒙太奇,不斷出現的石頭一遍又一遍的強化著主題,時刻在提醒觀眾石頭之於故事的重要性,讓石頭這個線索貫穿始終。”
當然還有方言。
“方言是本片戲劇色彩的絕妙催化劑,道哥的河北方言,麥克的粵語,黑皮的青島話,再加上當地的川話,各種方言在一個鍋裡亂燉,交叉問候著觀眾的聽覺神經,而且有強化人物性格的作用,比如麥克的“我頂你個肺”和黑皮的“餒娘”,如果都改成普通話“倒黴”的話,人物顯然就不夠立體。”
“《瘋狂的石頭》的確很瘋狂,瘋狂的是幾乎所有人,在一個變化的時代,一個麵臨倒閉的工廠,因占據有利的地理位置而受到開發商的垂涎。
而這塊石頭無非是他們博弈的棋子,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在展台來來去去,反反複複。玩弄了幾乎所有人,卻不顯得那麼突兀,或許這就是笑點所在,捉弄人。我看到的更多的是嘲諷,嘲諷著這一群人,就像黃渤最後。被蛋糕店老板追著打一樣,嘲諷著他的謀生方式。同時也是社會捉弄人,來來回回,捉弄著所有人。
而那塊翡翠,石頭,也是假的,記得最後保安隊長送給他對象,說了句,假的,200塊錢的贗品的東西罷了。
這場瘋狂的背後,掩蓋,權錢交易,廠長與開發商的交易,瘋狂也以他們的交易而結束。
看這部電影,我真沒笑出來,感覺導演的功力太深厚了。被社會,被權錢所捉弄,表麵上,不就是個笑話麼?”
當然,千人千麵,同樣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觀感。
有人覺得好笑,有人覺得瘋狂的石頭的確瘋狂,但是也同樣的有人覺得,一點都不瘋狂。
“《瘋狂的石頭》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表麵上看起來這部片子手法很另類,跟片名的定語一樣,很瘋狂,其實,卻很傳統,很寫實,並不瘋狂。乍看,似乎有港片警匪的感覺,也的確略帶西方後現代的味道。但歸根結底還是做得非常紀實,甚至很有記錄性。
究其原因,依本人拙見,大概是這樣的:由於故事內容比較富於戲劇性,又比較具有傳奇色彩,為求真實感,在手法上,主創人員才極儘寫實紀錄之能事,否則,可能會缺乏可信度從而缺乏可觀賞價值,因為故事終歸不是發生在神話場景中。最為典型的恐怕就是廁所裡的那些鏡頭了。但這可能也是某種敗筆,真正的真實是,這種類型的廁所在當今已然是鳳毛麟角了。
當然,用“藝術的真實不等於生活的真實”,也是可以說得通的。
後現代手法的目的就是要製造某種規定的理想氣氛,為此,主創無所不用其極。從這個角度看,影片那種讓人厭惡而又無可奈何的瘋狂現狀,是塑造出來了,氣氛也烘托出來了,導演的目的也達到了。之所以有“略帶後現代”的說法,根據是從這個角度出發的。
影片中,想得到寶石的人共有三方:三人團夥、房地產商港盜大盜和謝小萌。究其起因,竊賊團夥妄想依靠寶物發財;房地產商希望拔掉老工藝品廠的最後一根草,從而將廠房所在地變為利潤豐厚的摩登大樓;而廠長之子謝小萌想憑借寶石獲得美人芳心。
謝小萌成功了,他成功地用一塊仿造品換出了寶石,沒料想卻栽在了竊賊團夥的手裡。工廠的保衛科長包世宏與三路竊賊鬥智鬥勇,而寶石幾經輾轉最終到了包世宏手中——雖然他以為自己得到的隻是複製品。
整部電影運用了許多輔助內容來為故事發展做鋪墊,其中的隱喻頗為有趣,在這裡試舉兩例。
影片開場不久出現了馬桶的鏡頭,我們可以看到整個廁所間雜亂不堪,馬桶也充滿了汙穢,而後鏡頭從上至下穿過馬桶延伸到坐在火車內的黑皮的臉上。
影片中多次出現的馬桶代表了這座城市破敗而醜陋的一麵,飛馳的火車內的盜竊三人組(彼時還是靠假可樂罐演戲的騙子)正是窮街陋巷中汙穢之地的產物。
關於破舊的廁所,影片裡的另一個體現是滴水的水管。
水管(或水龍頭)的出現自始至終是同包世宏聯係在一起的,不間斷滴水的水管(或水龍頭)是包世宏小便不暢的外化體現,每當案情進展遇到困難,滴滴答答的流水聲就更加突出了困難的程度以及人物焦急的心理。
在水管反複滴水後,包世宏忍無可忍終於將水管連同鏡子和牆麵砸了個痛快,此時噴湧而出的水流可以看作是包世宏內心渴望改變的體現,一來是希望解決身體上的問題,二來是希望關於石頭的線索能夠有所突破。在故事結尾,當包世宏站在頒獎禮堂通透明亮的廁所內,因解決了盜竊案而心情舒暢地小便時,我們每個人都可以感受到解決了一大要事的愉悅,無論這件事是寶石的歸屬,還是小便的順暢。
電影中所有人都有和寶石直接接觸的機會,他們大多取財心切,卻錯失良機,且沒能逃脫應有的製裁,唯獨剛直不阿、儘忠職守的保衛科長意外地得到了這份最高嘉獎。
包世宏妻子也是典型的華國傳統賢妻形象,最終她得到了寶石和屬於自己的幸福。
故事的圓滿結局為所有觀眾帶來了他們想要看到的結果:好人得到嘉獎,壞人得到懲罰。簡單明了的結局正應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句話,而這一點是華國傳統思想的深刻體現。
正因為如此,我認為除了貫穿整部片子的幽默風趣,更有趣的是本片的另一個主題便是:善惡有報。
導演對幾個主人公對翡翠的爭奪的情節的發展與轉折的巧妙安排讓我為之耳目一新,小軍和黑皮搶了幾次都沒搶走,謝小盟為了奪取女子的歡心而贈予她真的翡翠,被綁架後,真的翡翠卻被誤認為是假的而放回展櫃。
這是一個關鍵的轉折點。
接下來所有人都認為這塊真的翡翠是假的,最終真的翡翠到了老實的保安包世宏手中,而他還認為是假的,將它贈予女友。
這是再完美不過的結局了。
而我們可以看到那些“惡”人也終於有所報應:四眼和馮董同歸於儘了,道哥也被車撞了,黑皮被困在下水道三天,麥克也被卡在通風口出不來。
為此,比起《小醜》這樣的電影,或許個人更喜歡這種“善”為主題的影片吧。”
雖然說李易的名頭和電影裡麵的大牌明星們的出場,讓大家忽略了《瘋狂的石頭》實際上,不是什麼大成本的影片。
但是很快地還是有人發現了這一點。
“《瘋狂的石頭》是真正的小成本喜劇片的成功的典型!”
“何為低成本喜劇,即成本低,小人物,小故事,它不是港島無厘頭的荒誕結構,也不是誇張的動作喜劇,更不是彬彬有禮的冷幽默,而是粗暴的將日常生活無限堆積放大,所衍生出來的黑色幽默。
相信看過電影的人都會發現,這部電影,很關鍵的一點那就是無處不在的巧合!
影片從始至終環環相扣,人物衝突激烈,情節起伏跌宕,加上導演對於情節的掌控以及喜劇片特有的各種笑料——如方言的應用,對現實的嘲諷等。
影片在敘事手法上采用多條線索快速展開的方式。
從電影一開始導演就采用平行蒙太奇的方式,把三條線索同時展開交代人物關係,他們分彆是做身體檢查的工廠保安隊隊長包石宏,在纜車上調戲婦女的工廠負責人的兒子謝小盟,以及假裝搬家公司實質進屋搶劫的犯罪團夥。
一起撞車事件巧妙的把三條線索聯係起來:入室搶劫的三個笨賊剛好被警察查牌,因為不遠處的一起撞車事故轉移了警察的注意力,從而逃過一劫。
而這兩輛相撞的車主正好是承包建設工廠的負責人馮總和工廠保安隊隊長包石宏,相撞的原因是包石宏的車被一瓶從天而降的可樂瓶砸中,在包石宏下車查看之時,汽車失控滑向前麵並且與前麵的車相撞。而這個可樂瓶正好是來自謝小盟的。觀眾喜歡當偵探,導演這一安排無疑是正中下懷,以至於觀眾的注意力很快被抓住了,在鏡頭上導演在三人組中用了快速切換來完成敘事,使得觀眾的思維一下子就活躍起來。
其實,這次撞車事件可以看作是整個故事的前奏,它暗示了這原本毫不相乾的三組人,將會因為一件有利益衝突的事而相遇,也就是下麵的偷寶石事件,這真何謂是名符其實的拋磚引“玉”啊。
真正的矛盾,其實是遭遇撞車事故的承建商和被遷拆一方,至於那三個笨賊和謝小盟,起到的就是推波助瀾的作用。整部電影的情節線就像是三塊不斷靠近的同極的磁鐵,同時展開,逐步靠近,一旦相遇了又馬上分開。
電影圍繞一塊石頭展開,而這塊石頭無疑是導演設置的矛盾。三組人圍繞這個矛盾,展開了一番理智與情感的角逐。在這場角逐之中,瘋狂之處在於他們誰也無法辨認石頭的真偽吧。
在表現手法上,影片的好看之處體現在它的巧合。
導演誇張了一些巧合,如國際大盜的車剛好壓著井蓋使得黑皮困在井中,而國際大盜也因為身材問題被困在通風口……這種看似無稽的巧合不僅增加了影片的喜劇效果,還減少了高潮戲的人物參與,這使呈現在觀眾麵前的矛盾更尖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