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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念從前對孩子沒有概念,他甚至覺得不婚不育多好,一個人自在。可現在他的想法變了。有時他睜眼,看到尚之桃的睡顏,就覺得有個孩子似乎也挺好。
他準備認真跟尚之桃談談。
他在他們於書桌上完成一場激烈的儀式後,在他們的體內還殘留著溫情、慵懶之時問尚之桃:“生個孩子怎麼樣?”
尚之桃震驚的看著他:“你戒煙戒酒真是因為這個?”
“我為了長命百歲。”欒念胡說八道。
尚之桃坐起身來看著他。
“可是前提是我們應該做負責任的父母。”尚之桃很認真的表達觀點。
“你連飯都不會做,做一個好媽媽的確差點意思。”欒念嘲諷她,見她要急,又慢悠悠說道:“我會做,我可以補齊你的短板。”
尚之桃要被欒念氣死了,她踢出一腳,被他抓住腳踝:“現在就開始?”
“什麼?”
“造人。”
欒念將她扯坐在懷裡,兩個人在沙發上對望。外麵的大雨拍打在窗上,拍的尚之桃一顆心亂七八糟。
“我不允許我的小孩家庭不完整,不允許爸爸媽媽不相愛,不允許爸爸媽媽不愛她…”尚之桃這樣說。
“所以?你有離婚打算?彆做夢了尚之桃。”欒念手扣在她腦後,將她拉向他:“你離一個試試?”
“不是,我”
欒念堵她的唇,難得溫柔。唇貼著唇,舌尖探進去又出來,掃過她唇角:“你了解我的,我隻有不想做,沒有做不好。”
手滑進她的t恤,尚之桃跌在他懷裡,輕輕吐出一個字:“好。”
抱緊他的脖頸,感受他慢慢的融入,又突然用力。
這是他們之間第一次沒做措施。尚之桃與ui聊起過,欒念這樣不管不顧的人,卻從來都要做措施。這種感覺很奇妙,好像比從前近了很多很多,再也沒有縫隙。
兩個人都有額外的熱情,說不清為什麼。期間他們滑坐到地上,那一下真的要了尚之桃的命,她哼了一聲,像被什麼奪走呼吸。
這場恩愛好像外麵那場雨,時而熱烈,時而纏綿。欒念亮黑的眼在黑暗中鎖著她視線,偶爾見她蹙眉或聲音變了,就會問她:“喜歡這樣?嗯?”
他們在探索一切。
他對尚之桃充滿探索的熱情。他無法忍受跟她在一個空間裡什麼都不做,他最喜歡像現在這樣隨心所欲。他更討厭房事變的程序化,他的創造力讓他推陳出新,他有信心在他六七十歲的時候還能像一個色胚一樣跟尚之桃這樣。可能那時不會這麼激烈,但他心底的熱情還在。
尚之桃把自己完全交給他,她無比信任他。但這也太漫長了一點。
原來造人這麼磨人。
尚之桃心想。
他們鬨到天幕黑透。
雨還在下,尚之桃找了一麵牆倒立。
“你做什麼?”
“說是這樣更容易。”
“你有病吧?用得著你倒立嗎?”欒念將她拉下來:“腦子裡裝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他劈頭蓋臉訓了尚之桃一頓,訓著訓著自己憋不住了,笑了一聲,手用力揉了揉尚之桃腦袋,說了一句:“出息!”
起身給她和盧克都弄口吃的。
在一起的時候是這樣,分開以後又是另外一樣。欒念趕周二的早班機,走的時候天還黑著。尚之桃還在睡覺,他親她臉頰,突然間有一點舍不得離開她。
尚之桃拉著他手,呢喃一句:“注意安全。”
“好。”
“早點回來。”拉著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欒念心軟了軟,又說:“好。”
到北京徑直去公司,在過道看著肚子微微隆起的ui:“你懷孕了?"
ui朝他挑挑眉:“怎麼樣?快您一步,是不是有那麼一點不服?”
欒念撇了撇嘴,聳聳肩,想損她一句,想起她跟尚之桃的關係。就難得對她笑笑:“最近跟fra聯係了?”
“每天。”
“跟她說你懷孕了?”
“說了。”
“挺好。多分享一些好的給她,比如你…”欒念想說懷孕也可以像從前一樣漂亮,看到ui臉上起的小小一層斑,就轉了話頭:“比如食欲更好,i更疼你之類。或者跟孩子建立情感關聯很幸福。”
@見ui沒反應過來那一臉傻樣兒就又說:“如果你能激起她的勝負欲,讓她覺得這件事不能落在你後麵那就更好了。"
ui終於反應過來了,欒念讓她動員尚之桃要小孩,要調動她的激情。就切了一聲:“求我,我幫你。”
求你這個傻東西?欒念睥睨她一眼,走了。
ui覺得欒念挺逗,就給尚之桃發消息:“你老頭想要老來得子,得女,隨便得什麼。滿臉寫著我想當爸爸,這哥們的父愛無處安放了啊!”
尚之桃回她幾個哈哈哈:“我們談過了,是準備要小孩。”
“調理好了嗎?"ui問她。有那麼一段時間,尚之桃因為高壓工作導致身體並不是特彆好。
“婆婆之前給我找了醫生,吃了幾個療程,現在指標正常了。"
“那就好啊!快點啊!一起玩啊!”
“好。”
尚之桃想,這種事哪裡是想快就能快的呢。她坐在辦公室裡,開完會,看著外麵的陰天,就想起他們從沙發跌坐地上時那狠狠一記。身體空落落的,於是拿出手機給他發消息:“老公。”
欒念還在會議中,看到這條老公從臉紅到脖子。他覺得自己八成是有病,跟對方熟成那樣了,還因為“老公”兩個字有這樣的反應:“你叫我什麼?”
“老公。”
…“尚之桃你夠了啊。”
尚之桃兀自笑了。欒念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不能接受的點,大概因為他就是一個彆扭的人。尚之桃每發現一個,就要拿出來逗弄他,這變成他們之間隱秘的情趣。欒念也隻容忍她這樣,換個人試試,他恐怕會跟人家急。
“老公,我想你了。”她又說:“我的意思是我的身體跟我的靈魂都想你。”
欒念嘴角揚了揚,又迅速收回,將手機放到一邊。心裡卻有點癢,大概是尚之桃那句我的身體跟我的靈魂都想你。這個女人怎麼回事?
欒念近八點結束會議,突然決定回冰城。
於是直奔機場,回了冰城。
他進門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二點,推開臥室的門,看到尚之桃錯愕的神情。
“不是身體和靈魂都想我?”欒念將她拉起來:“讓我看看你究竟多想我?”
他特彆喜歡尚之桃偶爾的引逗,他也願意為此付出時間成本,千裡迢迢去回應她的想念。兩個人像剛剛開始戀愛的人,覺得什麼都還新鮮,恨不能死在對方的身體裡。
尚之桃覺得他們之間要小孩好像跟彆人並不一樣。賀雲說她要小孩的時候要測排卵期,卵子成熟時才要發生,兩個人緊張的什麼一樣。
欒念把她的排卵試紙都扔掉,對她說:“彆來這套,我不喜歡。”
“首先我們這樣,是因為我們喜歡、我們樂意,先取悅自己的身體。”
尚之桃覺得他不相信科學,又喜歡他的安排。當他們窩在一起的時候,眼神撞到一起,或者他的手碰到她的,又或是她剛衝了澡出來,頭上還帶著騰騰熱氣,都算很好的時機。
欒念說去他媽的科學,老子隻想好好愛你。
尚之桃的公司得了季度獎項。廠商給了他們三個名額,要他們去海口領獎。她帶著小朋友去了。
評獎還安排了分享環節,渠道經理問她意見,她欣然答應。
“桃桃,來彩排了。”渠道經理打電話給她。
“好的。我現在就過去。”
她隨便洗了臉,t恤牛仔進了多媒體廳。廠商的代理大會上,她下午會有一個分享,分享的內容是代理商的人才梯隊搭建。
她大概知道廠商為什麼要她分享這個,她團隊響應速度快,介入業務快,方法論沉澱快,廠商老板要讓她做標本。她並不反對。
她上台快速過了ppt,就進入到下一個彩排環節。從台上下來看到張雷坐在下麵,就坐到他身邊。
“張總也需要彩排?”她打趣道。
“尚總專業搞會議的都需要彩排,我可跑不了。”張雷笑著說,他靠在椅子上,看到尚之桃的黑眼圈就逗她:“欒念每天看你的黑眼圈不會對你失去興趣嗎?”
“我隻是最近這幾天熬的多一點。”
“他來嗎?”
“來。”尚之桃笑笑:“他說他想度假。”
“我讓他們給你們單獨安排一間房。”張雷掏出電話,尚之桃忙按下他:“彆,我今天不跟他一起住。還是跟成都的趙總合住,等明天活動結束我這裡辦了退房再去找他。”尚之桃要注意影響,並不想搞特殊給彼此添麻煩。
“明天活動結束孫雨咱們一起坐坐?還有你老公。”
“好啊,我選地兒。咱們去市區,吃海鮮,逛古街。”
“行。”
到張雷彩排,他上台前指指尚之桃的臉:“你現在特彆好看。果然女人還是要嫁對人。"
尚之桃被他莫名誇了一句,心裡有點甜。就對欒念說:“張雷說我嫁對人,婚後更好看。”
“把更去掉。”欒念逗她。
“
“我登機了。"
“好。”
尚之桃在全國渠道大會上分享了很多乾貨,這引起大家的興趣。會議結束後很多人圍著她討論,她很認真的參與。有一些代理商老板之前就有接觸過,平時也會電話互通有無,今天這個會議下來就更加熟絡。北京的代理商老板私下問她:“我想把北京的一部分業務分出去,你感興趣嗎?”
“做子公司嗎?”
“我入股。”
北京的代理商想精簡業務,拉個人上船,風險共擔。他對尚之桃說:“不著急。你慢慢想。三個月之內有結論就好。”
尚之桃從沒想過再把生意做回北京,她覺得現在的他們還是羽翼未豐的小鳥,著急飛起來也會摔落。但她覺得這是一條好思路。
第二天見到欒念的時候,就跟他說起。欒念問她:“你是因為想跟我多在一起才想把業務做回北京嗎?”
“不是、也是。”
“不用考慮我。”欒念說:“我跟總部申請了修改bae地,現在遠程辦公是趨勢,半年北京半年冰城,這並不難。”
欒念也有他的考量,他那顆心又不安穩,想去突破些什麼。比如自己創業。
他在為尚之桃準備博物館的時候突然對展館起了興趣,也有藝術家在參觀“尚之桃的時光博物館”後聯係他,想進一步合作。
欒念覺得人生長著呢,一切皆有可能。
“你不用擔心我們一周隻見兩天三晚,你隻管明白,我在為此努力就好。”欒念對她說。
尚之桃點頭,過一會兒又說:“可我真想殺回北京?北京和冰城,我都想要。”
三十多歲的女人,身體裡的狼性還在。總覺得世界之大,她還能再闖一闖。
他們兩個坐在市區騎樓附近的書店裡,一人要了一杯咖啡,各自翻書等孫雨和張雷。欒念跟他們聚過一次,這次他也並不抵觸。
事實上欒念很喜歡尚之桃的朋友們,他們都是通透痛快的人。
@幾個人一起找了家餐廳吃海鮮,聊一些有的沒的。比如孫雨的業務、張雷的新產品工具、尚之桃和欒念的婚後生活。
孫雨看到尚之桃和欒念在一起特彆開心,她也覺得開心,在看海的時候偷偷問她:“什麼時候要小孩?”
“在準備了。"
“我能不能做乾媽?”
“不然誰做?”
孫雨握緊她的手,對她說:“真好。我希望你們生個女兒。”
“為什麼?”
“因為女兒能治欒念的狗脾氣。”
欒念正在跟張雷聊大數據定位,依稀覺得她們倆在講他壞話,就幽幽看過來一眼。
尚之桃對他展顏一笑,他對她挑挑眉。
他們之間的小動作落在孫雨眼裡,她毫不留情嘲笑他們:“多大年紀了?怎麼這麼肉麻!”
尚之桃臉微微紅了,看著海邊落日,想起他們第一次看海。
時間都過去這麼久了呢!
那天晚上,他們緊緊相擁,汗水落在他們肌膚之間。尚之桃問他:“如果我們有了孩子,叫什麼呢?”
“最好是女兒,我要叫她念桃。”
那天晚上,念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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