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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第 94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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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念說男人沒有好東西,有一個算一個,連帶著自己,都狠狠罵了一通。尚之桃覺得他挺逗,那張嘴毒起來連自己都不放過。

她跟欒念聊起這次申請去西北,欒念問她究竟為什麼要去。

她想了想:“我明年申請晉升專家,還缺一個+項目。grae也建議我去。”

“grae建議?”

“是。”

“grae為什麼建議你去?你想過嗎?”

“為什麼?”尚之桃問他。

“你自己想。你不是22歲什麼都不懂了。"

欒念不願意把話說的太清楚,職場複雜,各懷鬼胎。尚之桃在企劃部站穩了腳跟,並且升職迅速,很快就要成為grae的競爭對手。這次grae建議她去西北,她離開大本營,遠離同事,項目又有風險,無論怎麼權衡,都是弊大於利。

但尚之桃是成年人,成年人就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任。好在人生漫長,她還有機會修正。

“你的意思是,grae在忌憚我。”尚之桃問他。

欒念將調好的酒遞給她:“嘗嘗。”算是回答。

尚之桃喝了一口,酸酸甜甜,像極了兒時老平房門前種的小草莓的味道,有一點好喝。咂摸咂摸嘴唇問他:“這酒叫什麼?”

“失控。”

欒念的身體從吧台探出來,唇貼在她的唇上,舌尖舔舐她唇邊,又勾著她的。尚之桃頭向後縮,被他手攔住,覆在她後腦,開口抱怨:“躲什麼?我嘗嘗我調的酒。”

為什麼叫失控呢?大概是這酒酸甜可口,令人不必設防,飲之又飲,難免貪杯。欒念舌纏著她的,看到外麵人影晃過,去跑步的酒吧服務生們回來了。

欒念放開她,亦咂嘴:“果然,一流。”

不知是在誇酒,還是在誇她人。

此時盧克在酒吧前麵自己玩兒,尚之桃坐在吧台外,她臉還紅著。欒念站在吧台裡,為尚之桃調酒。他調酒屬於玩票性質,自己調來喝,對不對外售,給尚之桃調的酒也依他自己心情,並沒有什麼章法。隻有一點,每次隻調一點,她一口喝完,多喝幾樣,不至喝多。

酒吧經理沒有換,還是那個人。尚之桃好奇欒念究竟給他開了什麼樣的薪水,畢竟這個行業換工作家常便飯。而他的酒吧經理又是難得一見的帥哥。

欒念卻笑笑,什麼都不說。

尚之桃手機響起,她聽到ui有些激動的聲音:“我操!尚之桃!你猜怎麼著!”

“哈?”尚之桃有點迷糊:“你怎麼了?”看了眼欒念向外走,她跟ui的通話總是有一些不能讓彆人聽的內容,聊天記錄裡也是。尚之桃有時會想,如果她丟了手機,她和ui的聊天記錄傳到網上一定會突然大火。兩個人真的百無禁忌什麼都聊。

ui意識到自己過於激動,長喘一口氣:“來,姐姐告訴你怎麼了。"

“怎麼了?”

“昨天,姐姐我,差點睡到i,”

尚之桃聽ui東一句西一句的說,終於拚湊了完整故事。

ui周末經常跟一大家子人一起出去吃飯,城裡的老館子選一家,一吃一下午。趕上春天天氣好,吃完飯再去胡同裡看看自己家的老房子,回憶回憶過去的苦日子。

那一天還是去吃飯,吃的清真老號飯莊,桌子一拚,一家人圍在一起,燒羊肉、醋溜木須剛上,iui就聽到門口有人說話:兩位。”這聲音她熟,每天訓她跟訓孫子一樣。伸長脖子一看,果然是那位神仙,旁邊跟著一個大家閨秀,看起來像約會,但兩個人又疏離。ui把脖子縮回去,半頓飯過去不敢抬頭。生怕被抓個正著。

奶奶看她異狀不樂意了,大聲訓斥她:“盧米兒!你怎麼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咱們盧家的精氣神兒呢!”奶奶聲若洪鐘,半個館子的人都扭頭來看,iui想捂奶奶嘴,已經晚了。i目光已經過來了。

要說事情也巧,i一起吃飯的對象是他前妻。他們倆起初聊的是她前妻的工作的事,前妻在科研室搞研究,iui偷偷抬頭看,長得麼,真是端莊大方。可兩個人吃飯卻不愉快,ui偶爾聽到i對他前妻說:“你彆汙蔑我。”

這下好了,ui看到i的短處,突然覺得自己在淩美的日子算是到頭了。諂媚的朝i笑笑,然後對奶奶說:“我的奶奶,快走吧,您的胡同子等著您視察呢。”說完攙著奶奶向外走,想溜之大吉。

出了門,還沒走二十米,就被人揪住衣領子,她剛想開罵,回頭看到是i,立馬住了嘴。心裡是真怕他。

“你躲什麼?”i對奶奶點頭,然後問ui,鬆開她脖領子。i也挺怪,他平時一個老派人,單單看到這個ui壓不住火,屢次三番抓她脖領子,想把她扔出去。

“我這不是不想窺探您**麼…"ui偷聽了多半頓飯,就差把耳朵割下來放他桌子上了,這會兒這麼說就有點氣短。

奶奶在一旁不願被冷落:“認識?”

“我領導。”

“奶奶好。"i嚴肅歸嚴肅,對ui奶奶倒是尊重,修養還是有的。

“領導好,領導好。”奶奶背著手,跟i點點頭,而後跟著子孫們視察胡同去了。剩ui站那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得解釋:“您平時批評我什麼我都認,可有一樣啊,今兒這事可不是我樂意的。我怎麼知道家庭聚會碰上您了呢?再說離婚這事兒,多大點事兒,離了再找。”

“你有病吧?"i向來忍受不了彆人每天上嘴皮子撞下嘴皮子胡說八道,ui講話沒一句正經,他聽著都覺得腦仁疼:“誰跟你說我離婚了?”

“沒離?”

“…離了。"

“那不就結了。您快回去陪前妻,萬一能複婚呢,不是省著再找了麼。"ui扔下這一句,跑了。

跑幾步,一回頭,看到i在路邊站著,顯然心情不好。大哥可彆從二環橋上跳下去。於是買了一打啤酒,跑了回來,自己扯一個,給i一個。

倆人坐那兒乾拉了四罐啤酒。ui越喝越餓,終於提議:“要不您看這麼著,坐這一直喝啤酒也不是事兒。好歹得有點下酒菜您說是麼?”

“嗯。”

“那您去我家裡,我給您炒倆?"ui這人鬼心眼子多,都說交人交心,她給i炒倆菜,倆人往後也算是朋友了,他再罵她的時候沒準兒也能思量思量是不是下口太重。

i竟然沒拒絕。他不覺得跟ui能有什麼,他從小接受正統的家庭教育,父母都是高級知識份子,最不能接受ui這樣的女人。行事魯莽,言語粗鄙,每天上班像是混社會,透著那麼一點放蕩不羈。

一個離了婚的單身男人,從前做人端端正正,還是在臨了被扣了屎盆子。看ui那一家人的樣子,八成是暴發戶。ui當然也不會對他有什麼非分之想。

跟著ui去到她家。她住的地方位置好,90來平,按ui在公司顯白的話說:“這樣的房子她有好幾套。”她自己就那點破事,讓她抖落的乾乾淨淨。

i脫掉風衣,放眼望去,ui家裡沒有能坐的地方,沙發上堆著她的衣服,最上麵那件是一件超薄內衣。她審美豪放,那內衣穿著也不一定能管什麼用。

ui看到他眼神過去,忙把自己的衣服抱走:“見笑了見笑了。平時也沒來過人兒,我媽都懶得來,嫌我屋子小,不夠她遛彎兒。”又炫富了。

安頓了i就去炒菜,ui炒菜還行,反正就那點東西,胡亂放,炒出來都勉強能吃。四個熱菜,加上稻香村買的半個羊臉兒、四寶、雞肉腸、酸豆角,湊了八個菜。一邊擺盤一邊對i諂媚:“國賓待遇。但凡換個人我就讓他啃鹹菜了。架不住您腕兒大,尊貴,我得好好招待。”

她話太密了,一句又一句,又是片兒湯話,說的i腦仁兒一跳一跳的疼。

兩個人喝酒,i坐的筆直,像個古板的老學究,ui腿翹到椅子上,還勸i呢:“彆拘謹,彆拘謹,自己家。喝多了喝熱了您就脫。您要是不好意思我也脫,陪您。”

講話是一句都不正經。

i今天難得沒有訓她,就著她那些不入流的話一個人喝悶酒。他從前回家,家裡乾乾淨淨,兩個人都有潔癖,前妻喜歡折騰花鳥魚蟲,家裡也就都是這些東西。他本人沒什麼情趣,學習好,腦子好,誤打誤撞管了市場,又因為人正直,就把市場工作管的像樣。欒念挖他的時候他剛離婚,覺得換個環境也好,一切重新開始。結果上班第一天站在電梯角落裡就聽一個女人流裡流氣的講話,滿口京片子:“這麼說吧,沒有搞不定的男領導。大不了老娘睡他一睡。”電梯裡人都在笑,另一個姑娘製止她:“你快彆胡說八道了。說得跟真的一樣。”那個要睡男領導的女人就是ui,製止她的姑娘就是尚之桃。

這兩個人隻要在公司就跟長在一起一樣,經常把腦子往一起湊,不知道偷偷說什麼混話。

i因為初印象,斷定了這女人隨隨便便,又見她每天吊兒郎當,他忍不了部門裡有這樣的下屬,逮到機會就訓她。

就這麼個下午,聽著iui講話,還挺下酒,慢慢的就有點喝多了。

i喝多了臉紅的跟關公一樣,衣袖挽到胳膊肘,體脂低的人胳膊上有一條青筋,前情又有他在公司樓下一打二救ui一次當時就覺得他是純爺們一個,今天再看那皮相,就動了色心。

她把椅子搬到他旁邊喝酒,手狀似不經意放到他腿上拍了拍,像兄弟一樣。心裡卻在盤算:肌肉結實,是塊好料,當睡不當睡?當睡!心裡天人交戰,不行今天就辦了他,辦了他,自己痛快痛快,往後也能少挨點罵,她混日子也能自在點。

她那點小動作落在i眼裡都覺得稀奇,這姑娘怎麼跟個缺心眼似的?i有心看她能折騰出什麼花樣兒來,就坐著不動。ui心想嘖嘖,男人。手支在桌子和椅子上,微微起身湊到他麵前,舌尖掃過他唇角:i熱不熱?咱們脫了衣服涼快涼快?”

舍不得他那張好看的嘴,忍不住咬了一口。牙齒將他唇咬起,i甚至覺得有點疼。他頭向後仰,躲開她的進攻。對她說:“你先脫。”

i的話聽起來有點你先脫為敬的意思,ui怕什麼,脫掉自己的薄衫,裡頭是一件肌膚色吊帶,因為喝了酒,肌膚敷上一層薄粉,挺好看。手捧著他的臉,操,怎麼這麼燙,指尖動了動,低頭吻他。他一動不動,還沒怎麼著呢,她自燃了。

這爺們真挺好。

i跟前妻也算有過好時候,但兩個人都話不多。沒見過親熱的時候這麼話嘮的,突然憋不住,破功了,噗嗤一聲樂了。將ui抱起來丟到沙發上,對她說:“你少說兩句多好,多說多錯。歪腦筋也少動點,睡了你老板就能不乾活怎麼著?公司又不是我開的。你這麼缺心眼,吃虧時候自己都不知道吧?”

i今天跟前妻這點氣都撒ui身上了:“還有啊,你身材不行,以後在外頭多穿點。有料你露我能理解,沒料你露什麼?揭自己短呢?”

一邊訓她一邊穿風衣:“多謝款待,最後上這菜一般,色香味都不大行。”

操。

ui第一次聽i說這麼多話,每句話都挺損,她卻一點不生氣,這爺們挺逗。八成是不大行。

她問尚之桃:“你說他到底行不行?”

“行不行跟你也沒關係啊。“

“怎麼沒關係啊,他把我癮勾起來了啊!”

“你快老實點吧,回頭他舉證你職場性騷擾。”

“我不怕。你等著尚之桃,老娘必須睡了他,明年你升專家,讓他全給你打滿分。也不枉你我相識一場。”

ui嘿嘿一樂掛斷電話,尚之桃一看,這通電話倆人聊了一個小時。將手機揣在口袋裡,進門聽欒念說:“你們倆有什麼好聊的?公司裡聊不夠!”

尚之桃又不能對他說ui要睡i的事,就假裝沒聽見,坐在地上給盧克梳毛。

也不知道為什麼。盧克在欒念這裡特彆開心,跑的比從前還要多,而且它聽欒念的話,欒念叫它它用跑的。八成是因為欒念用吃的拉攏它。

“我去西北的時候,你可以照顧盧克嗎?”

欒念嘴角揚了揚,半晌丟出一句:“怎麼照顧你彆管。”@尚之桃對他提條件:“不能定鮮肉狗糧,不能吃太多零食,彆慣著它…”她絮絮叨叨一堆,欒念終於忍不住:“要不不送寄養?”

“不。"

周日的午後,小病初愈的欒念,馥鬱的青山,自在的盧克,還有閒聊的他們。

再過一會兒,前麵開來幾輛車,車上下來一群年輕男女。尚之桃說:“你來客人了。我去後麵。”

“你見不得人是吧?”@“

”就這麼坐在吧台前,麵前的酒剛喝了一半。

尚之桃聽到有人叫:“龔老師。”就回過頭去,看到龔月。她身邊站著一個看起來很體麵的男人,正在跟欒念握手。欒念招呼尚之桃:“尚之桃,你來。”

她跳下高腳凳走過去,聽欒念介紹她:“我女朋友,尚之桃。”

女朋友這三個字嚇到了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就看看欒念,他卻拉過她手腕:“這是龔月老師。”

“龔老師好。”尚之桃站的筆直,從小怕老師的人對龔月有一種自然而然的敬畏。龔月認真看她,笑了,對尚之桃:“這是我男朋友,孫霖老師。”

“孫老師好。”

“那我們先去做讀書會”龔月對欒念點點頭,帶著男朋友走了。

尚之桃有心追溯一下“女朋友”三個字,欒念卻已先行一步去了吧台,還招呼她:“還不快走?女朋友。”

龔月問譚勉:“欒念談戀愛了你知道嗎?”

“不知道。”

“叫尚之桃。”

“不認識。”

譚勉跟龔月不算太熟,當然不會說太多。欒念跟他講過龔月每個星期都帶學生去,八成是有了壓力,找個人搪塞,並沒往心裡去。也沒打算問欒念。

“幫忙上酒,女朋友。”欒念將調酒師調好的酒推給她,尚之桃聽到這三個字心裡十分怪異,又說不清什麼感覺,就看著他。

欒念頭都沒抬,說了一句:“不是要一起冒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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