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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第 51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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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念看了眼一直亮著的電話,臧瑤很執著。她搬來北京,並沒有尋求任何人的幫助,而是一個人在後海邊租了個平房。人來人往的後海邊胡同裡,隻有半夜兩點才能清淨。但臧瑤喜歡,她覺得有人氣兒。

欒念接起電話對臧瑤說:“我在開車,待會兒給你回過去。”

“晚上來聽歌嗎?”

“不去。”

“行,那待會兒再說。”

臧瑤的新男友也是玩樂隊的,認識臧瑤第二天就搬進了她家。欒念早已習慣臧瑤頻繁更換男友,她不停遷徙,不停換人,是人生常態。

尚之桃一直看著車窗外,六月的山上,樹也蔥綠,草也蔥綠,是北京一年中最好的季節。

欒念的酒吧蓋了兩個多月,已經開始有了樣子。他在酒吧裡留了一間屋子用於日常休息。

尚之桃不大能想象出未來的樣子,隻是覺得這地方真大,一定能裝很多人吧。

“這麼偏僻,誰會來呢?”她終於問出了困擾她很久的問題。彆人的酒吧在後海邊、南鑼鼓巷、五道口,都是在人多的地方。他的酒吧開在這裡,這不是白扔錢嗎?尚之桃想想就心疼。

“生意是一門學問。”欒念這樣說:“如果你想學,我可以慢慢教你。”

“慢慢?”尚之桃不知道慢慢的意思,在她心中,總有那麼一天他們是要分開的,可能是明天,可能是下個月,也可能是下一年。總之他們不會長久。

“嗯,慢慢”欒念答她,他正在問施工隊長進度的事。比預想的慢了一點,他想知道原因。收起手機問尚之桃:“吃飯去?”迫切想安慰自己被尚之桃那碗麵委屈的胃。

還是那家魚莊。

還是那個老板。好像老板已經習慣了他們一起來,也默認了他們之間不一般的關係,對待尚之桃相較從前隨意了很多。他們吃了魚,欒念又把尚之桃帶回了家。

尚之桃懷疑欒念體內有一個永動機。她有時困惑,會上網去搜:“男人多少歲性能力開始退化?”大多數答案都說25歲。25歲以後要看技巧。

這不適用於欒念。

她喜歡親吻欒念,他的嘴唇總是有一點涼,而她的總是溫熱。她的溫熱碰到他的微涼,心總會漏跳半拍。

她執著的在親熱的時候吻欒念,他也不拒絕,甚至有一點喜歡。

當一切結束,尚之桃穿上睡衣去清洗,然後回到客房。他們從不睡在一起,但這一天是個例外。

他們都累壞了,結束以後並不想動,欒念的手還在尚之桃腰間。她想:先歇一會兒吧。

隻是想歇一會兒,卻睡著了。

這種感覺很奇妙,她窩在欒念的懷裡睡覺,頭枕著他的胳膊,後背貼著他的胸膛。尚之桃睡的很香,睜眼的時候發現欒念一條腿緊緊鎖著她的,手臂也緊緊束著她,她透不過氣,不舒服的哼唧一聲,艱難轉身,看到欒念閉著眼睛凶她:“彆動!”

閉著眼,也能看出不悅。

尚之桃動作停下來,對欒念說:“你的腿,有點重…”

欒念過了很久才說:“你前男友跟你說過你睡覺會翻跟頭嗎?”

?

尚之桃當真認真思考了這個問題,也認真答了:“他說有時候…”

欒念放開她下了床去衝澡,尚之桃跟在他身後問他:“我翻跟頭了?怎麼翻的?”

“你要跟我一起洗?”他擋在門口,嚇唬尚之桃。

“我不要。”

欒念關上門,打開花灑,隱約聽到尚之桃提高音量:“我真翻跟頭了?怎麼翻的?我翻跟頭你沒把我從床上踹下去?”

欒念很少跟女人睡一起,難得這麼睡一夜要睡出陰影了。尚之桃於睡夢中飛出一腳,差點踢到他命根子上。欒念甚至合理懷疑她故意的。他有將她踹下床的念頭,已經準備伸腳了,尚之桃卻側過身來,將手環在他腰間,在他懷裡找一個舒服的位置。好像在夢裡,她很信任他。

欒念突然有那麼一點心軟。睡得好好的被人踹下床,再受點什麼驚嚇往後發個癔症,忍了吧。

就這樣鎖著她不讓她亂動。懷裡的尚之桃大概是驢變的,時不時尥一下蹶子,讓欒念心驚肉跳。

出了浴室,看到尚之桃已經衝過澡,坐在床上等他,表情有那麼一點心虛和歉意:“我真踢你啦?”

“不然?”欒念扯開浴巾,尚之桃慌忙捂住眼睛:“大白天的,彆這樣!”指頭卻是分開的,眼睛從指縫裡看欒念肌肉結實的腿。

欒念被她逗笑了,拿下她的手,指指自己腿根,有淤青,距離命根子很近。他至今不知道尚之桃的力氣哪裡來的,大概是她吃的多動的多,有蠻力。

尚之桃有點驚訝,指指那淤青,又指指自己:“我踹的?”

“你是不是鬼上身了?”欒念將她從床上趕下去:“我餓了,你去煮麵。”

“我煮麵不好吃。”

“那也你煮。”

“哦。”

尚之桃放鹽的時候欒念出聲說道:“鹽,手彆抖,少放點。”

說的她小臉一紅,無地自容。好在比昨天好吃了那麼一點。

外麵下起暴雨,門衛攔不到車,尚之桃走不了,被迫留在了欒念家裡。她隻在周五晚上留宿,像這次這樣,接連兩晚睡在這裡還是第一次。突然就不知道該乾什麼。

欒念窩在沙發上翻雜誌,尚之桃看電視,十分無聊,就偷偷看欒念,被欒念抓到,放下雜誌:“怎麼了?”

尚之桃笑了笑,麵朝他盤腿坐著,十分鄭重的跟他講話:“欒念,你覺不覺得咱們兩個太陌生了。"

?

尚之桃見欒念皺眉,又說道:“我覺得,增進對彼此的了解,也有助於我們性/生活質量的提升。”

欒念有意配合她:“所以呢?”

“所以咱們一起玩吧!”

“玩什麼?”

“我跟我前男友經常玩石頭剪刀布的提問遊戲,輸的人選擇回答問題或者彈腦瓜,咱們也玩,好不好?”

尚之桃腦子裡大概是缺了根筋,看到欒念點頭,她甚至挺開心。於是伸出白淨細嫩的手:“那我們開始吧!來來來。”這時的她可真像十七八歲的女孩,天真可愛,欒念認真看她半晌才跟她討論遊戲規則:“什麼都能問?”

“對。百無禁忌。”

“隻能講真話?”

“對,講假話是豬。”

“願賭服輸?”

“是!”

欒念朝她勾手:“來。”

男人從本質上來講都是賭徒,欒念更甚。他玩遊戲絕不會讓著彆人,不論男女。

第一局欒念就勝了,尚之桃選回答問題。欒念問她:“你拿過第一嗎?無論什麼比賽。”

“當然拿過!”

“什麼?”

“小學時候鉛球比賽!高中時候書法比賽!”尚之桃回答完,看到欒念了然的神情,以及他那句不鹹不淡的話:“我浪費了一次提問。”

不是奧數比賽、英語比賽、唱歌跳舞比賽,是鉛球和書法,她講完自己先慚愧了。突然覺得欒念這個老東西挺陰損,好在她能承受。

第二局,尚之桃還是輸了,她還是選回答問題。

“現在有彆人追求你嗎?”欒念不鹹不淡問了這個。

尚之桃想了那麼一會兒,如果說沒有,會顯得她沒有魅力,於是準備講假話,卻聽欒念說:“撒謊是豬。”

“沒有。”尚之桃的人際圈子很小,除了幫孫雨工作混過兩次線下相親會,就是同事和身邊那幾個人。“沒事兒,不丟人,正常。你知道有很多人終其一生都沒被追求過吧?”

“我被追求過。我前男友很愛我。”尚之桃不服。

“很愛你你們分手了?”

欒念嘴毒,永遠改不了了。

第三局,尚之桃還是輸了。她不想回答問題了,下一個問題肯定更令人難堪,不然也不是欒念了。她選彈腦瓜,那時她輸了選彈腦瓜,辛照洲的指尖象征性在她額頭敲那麼一下,一點不疼,很溫柔。

“你確定?”

“我確定。”

尚之桃掀起自己劉海兒讓欒念彈,劉海兒剛掀起,就聽到清脆一聲響,疼的她腦子嗡的一聲,轉而捂住自己的頭,不可置信的看著欒念。@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疼出了眼淚。

“怎麼了?不是願賭服輸嗎?”欒念陪她演完了,起身去給自己倒水喝,留尚之桃坐在那揉頭。他心情不好。

有時不知道尚之桃怎麼想的,張口前男友閉口前男友,你們戀愛時做什麼關我屁事?我憑什麼跟你玩你們玩過的遊戲?

尚之桃還有一點蒙,過了很久才說:“我以為你會輕點兒。”

“為什麼?你輸不起?”

“我”

“還玩嗎?”

“不玩了。"

尚之桃也有一點生氣,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順手拿起沙發靠墊扔向欒念:“我疼死了!"

“活該。”欒念接住靠墊丟到沙發上,自己也跟著坐回來,看到尚之桃的額頭有點腫了,把她扯到麵前,仔細看看,口中念叨:“好像是下手很重。你是疼哭了嗎?”

“我沒有。”

“那你也彈我。”

“我不彈,我又沒贏。”

尚之桃口口聲聲輸得起,其實這時已經輸不起了。欒念太用力彈她,讓她有點難過。一點都不喜歡才會下手這麼狠。

“那這樣,你出石頭,我出剪刀。”欒念對她說。

“好。”

象征一局,欒念輸了,指指自己腦門:“來,你彈我。”

尚之桃衝捏起拇指和中指吹了口氣,有種大仇即將得報的快感,手伸到欒念額前,卻又改了主意,她下不了手,索性捧著他的臉,溫熱的唇印在他額頭。

“我可舍不得。”她這樣說著跳下沙發,去冰箱裡找吃的。這個吻輕飄飄的,令欒念心裡癢那麼一下。

這雨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尚之桃覺得自己大概回不去了。她給孫雨發消息,問她:“你從邯鄲回來了嗎?”

“路上。今天雨好大,你回來了嗎?”

“我在欒念這,叫不到車。”

“好的,我有他家地址,如果真要殺人拋屍至少能抓到凶手,哈哈哈哈哈。”

孫雨跟尚之桃哈哈,可真實的情況卻是腳上纏著繃帶,在火車上痛苦不堪。她沒有告訴尚之桃她在邯鄲的工作受了委屈,這次活動辦的不好,有一個女會員是在婚姻狀態中,孫雨他們係統裡沒有相關資料。會員老公在活動期間帶著人來砸場子,孫雨摔了一跤,腳崴了。她沒跟大家說,心裡覺得挺丟人的。

孫雨的哈哈比從前多了兩個,她不對勁。尚之桃直接打給她:“你沒事吧?”

“我沒事。”孫雨看著自己的腳,眼睛紅了。但她不想在人來人往的火車上哭,於是咬緊牙關。

“下雨了,單元門口很滑,你上樓要小心。我房間的抽屜裡有零食,你餓了自己去拿。”

“好啊。”

孫雨費了好大力氣才到家樓下,她腳受傷了,爬樓就成了難題。站在單元門口,看著眼前的傾盆大雨,終於忍不住放聲痛哭。

情緒的崩潰來的就是這麼突然,一顆心沒著沒落的,覺得自己熬不下去了,不如索性就回家嫁人吧。

孫遠翥的出現毫無預兆,他在大雨時下樓扔垃圾,順道想去走走,看到拄著單拐的正在痛哭的落湯雞一樣的孫雨。@“還好嗎?”他將傘罩到孫雨頭上,看她哭花了妝。

孫雨覺得哪兒哪兒都讓人喘不過氣,項目舉步維艱,生活雞零狗碎,她快要挺不下去了,哽咽著說:“我不好。”

“那咱們也先上樓吧?“

孫遠翥走上前拿過她的箱子:“你站在這,我先把你箱子送上去。”他了解孫雨,她肯定會擔心行李箱丟掉。也不等她回答,就兀自上了樓,過了一會兒,又很快跑了下來。

他微微喘著,在孫雨麵前蹲下身來:“來吧。”

孫遠翥的後背那麼溫暖,背著孫雨爬樓梯,孫雨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他治愈了,漸漸止住了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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