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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中了你的圈套,你冷暴力我,逼我主動提分手。”
欒念以為張欣跟他是一類人,不喜歡被束縛,覺得一段舒心的關係就是彼此信任給對方留有餘地和空間。起初張欣是這樣,後來她變了。她開始試探、查崗、纏著欒念,甚至找人跟蹤他。這令他極其厭煩疲憊,他提出分手,張欣又百般糾纏。
“我今天來看你,不是要和你複合。”欒念拿過張欣手中的水果看了看,又放回她掌心:“好好吃你的水果,好好養傷,彆再給我打電話。還是那句話,好聚好散。”
“你心真黑。”張欣的眼睛眨了眨,長睫毛上又沾了淚珠,楚楚可憐。
欒念不吃這套。
欒念這人軟硬不吃。
他打定主意的事哪怕你是天王老子都沒用。
“比起你造謠我那些事,我心腸好多了。”張欣想搞臭他,逼迫他回頭。欒念無所謂,他反正名聲不好。拿出一根錄音筆給張欣看:“你如果繼續下去,咱們就法庭見。”
說完起身走了出去。
有人結束一段戀愛關係能好聚好散,有人則會鬨的不可開交。欒念見識了女人的狠戾,逼急了是會往自己身上劃刀子的,突然就厭倦了親密關係。他從前也不是對親密關係上心的人,他就是那麼一個沒什麼心的人。世人口中的渣男。
他驅車到公司,電梯裡碰到了ui和aex。
“早啊ue。"ui和aex跟他打招呼,然後ui聊起了尚之桃:“fra真的能吃苦,這次拍廣告片兒那破地兒,我這輩子不想再去了。可fra真是堅持住了。導演說整個劇組的後勤她都照顧的很好,不僅如此,昨天還跑出去找了新的取景地。厲害。”
aex聽她忽然提起尚之桃,有點摸不著頭腦,但自己的兵麼,總歸也要誇一下的。於是點頭說道:“fra真不錯,堪重用。”
欒念幽幽看他們一眼,他們刻意的表演演技可以說相當拙劣了,又看了眼ui,緩緩開口:“帶這樣的徒弟一定很辛苦吧?”
給ui問的一愣,電梯門開了,欒念朝他們笑笑出去了。欒念納悶的是尚之桃這隻呆頭鵝竟然在職場交到了朋友,變著花樣為她講好話。
他走到辦公室剛開了電腦,尚之桃的消息就進來了:"ue,我跟aex約了彙報啦。在下下周周二。"
“?跟我有什麼關係?”
“向上管理哦!”尚之桃現學現賣,她由衷覺得欒念講得對,就是要向上管理,不然怎麼讓領導知道你做了什麼呢!她早上起床突然茅塞頓開,覺得她不僅要管理好aex,還要管理好tray、ue,總之該管理的都得管理。
ue煩我怎麼辦?尚之桃在心裡問自己。
怕什麼,反正已經很煩了。又轉眼給出了答案。
是不是傻?欒念心裡念了一句。
或許是ui在電梯裡誇尚之桃讓aex突然有了靈感,他讓ui,迅速在內網上拉了個群聊,將拍攝小組、尚之桃、他自己、itty、欒念等人都拉了進來。
ui心想aex終於開竅了,知道應用自己的特權了,於是在群裡說道:“聯合項目,前線的夥計們辛苦了。有問題勞煩在群內溝通,aex說等大家回來加雞腿。”
群內一眾人等都出聲應和,隻有尚之桃沒有講話。尚之桃乾什麼去了?找群演去了。創意中心跟導演協商臨時改了腳本,需要找一個老年群演,要乾淨的、看起來隨和的頭發花白的老奶奶,要求十分具體。
itty對尚之桃說:“fra,拜托你了。”
“不是你們找?”導演問itty。
itty搖搖頭:“這樣的事還是市場部同事擅長。”
尚之桃覺得隻是工作而已,又能出去走走,挺好。於是就走了。
她正在鎮子裡溜達,想找個合適的老年群演。從東頭到西頭,終於在一棵古樹下找到一個曬太陽的老婆婆。尚之桃湊到她身邊,朝她笑笑:“阿婆,拍廣告不?”
阿婆搖搖手,她聽不懂尚之桃講話。
尚之桃比劃半天,阿婆還是聽不懂,她索性拉起阿婆的手把她拉到現場,阿婆看到攝像機忙向後退,顯然很害怕。尚之桃隻好又把阿婆送回了樹下。
找人太難了。乾脆去找司機劉武:“您帶我去一趟縣裡吧?”
“走。”
劉武開著車帶著尚之桃去了縣裡,尚之桃記得之前那家麵館有一個奶奶,依稀符合itty和導演的要求。兩個人一路奔波到了那兒,跟店主說明來意,店主問:“給多少錢?”
“兩千哦!本來是一千,但因為要跟我們一起去鎮裡,路上有點顛簸。”這是尚之桃第一次主動加價,老人不容易呢,為了賺這點錢,能把屁股顛碎了。她也第一次體會到管錢的快樂,那就是老娘願意給多少就給多少,在合理範圍內能做主的感覺真好。
“要得。”店主喜不自禁:“你等著啊,我去問問,如果沒有問題的話你們明天來接人噻!”
“好啊,謝謝您。”
尚之桃餓了,趁著店主去找人,請劉武吃了一碗麵條,又給劉武加了雞腿。劉武見她吃的香,就問她:“你不覺得有些活不該你乾嗎?”劉武覺得尚之桃這姑娘挺傻的,無論給她什麼活她都乾,真的是一點不挑活。itty每天混在導演跟前,什麼活都沒乾,導演卻逢人就誇她。
“我知道啊,但呆在那也沒事,來縣城挺好啊,還有好吃的麵條。”
手機響了,尚之桃連忙接起,聽見ui說:“祖宗誒,去哪兒了?”
“我在找群演。”
“哦。”ui掛斷電話,又給itty打去:你在哪兒呢?”
“我在現場哦!”
“你剛剛群裡說的話什麼意思?什麼叫尚之桃找不到合適的群演,群演是尚之桃該找的嗎?"ui想想就覺得來氣,老板們都在的群裡,就輪得到你敲邊鼓嗎?
“是尚之桃說她沒問題的。”
ui氣個半死,掛斷電話。轉而在群裡說:“剛剛給fra打過電話了,fra主動承擔了找群演的工作,現在奔波去了縣城。”
尚之桃可不知道發生的這件事,她與老婆婆講完那場戲時天已經黑了,他們慢慢向回開,卻遇到意想不到的事,下雨了,車陷在了泥裡,劉武試了很多種辦法,車還是倔強的杵在泥裡。
劉武歎了口氣上了車,開始打急救電話。
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車輛急救都要幾個小時後才能到,也沒有途經的車輛。
荒山野嶺,周遭一片漆黑,尚之桃甚至覺得自己聽到了狼叫聲。身邊又坐了一個不那麼熟悉的男人,她想來想去,給ui發了條消息:“我和劉武車壞在路上了。"
“這會兒?”
“這會兒。”
“行,我知道了。我現在就跟他們說,你和劉武在路上。劉武是ue司機,應該可靠。你彆害怕。”
ui安撫尚之桃,然後就在群裡說:“fra怎麼這麼命苦,大晚上車壞在荒郊野嶺。劉武也沒有辦法。”
欒念一直沒在群裡講話,看到這句回了句:"fra辛苦了。"
ui等著欒念再說句人話,可欒念卻變成啞巴了,沒有繼續在群裡發言。
他給劉武打去了電話:“車壞了?”
“是。也沒有車經過,救援要過幾個小時才到。”
“辛苦了,照顧好尚之桃。把電話給她。”
尚之桃坐在那裡瑟瑟發抖,頭腦裡已經編了好幾個版本妙齡女子被拋屍荒郊野嶺的故事。拿過電話聽到欒念問她:“害怕嗎?”
尚之桃點點頭,她又忘記欒念看不到她點頭了,但欒念能大致想到她的模樣,剛畢業的姑娘,跟一個陌生男人困在荒野裡,不哭出來已經很勇敢了。
“劉武是我麵試進來的,他是退伍軍人,又家庭圓滿,你不用害怕。”欒念難得溫和:“晚上吃了嗎?”
“吃了麵。”
“車上有防寒的衣物嗎?”
“有一條毯子,劉武給我了。”尚之桃帶著哭腔,但她咬著牙不許自己哭出來,要堅強,哭什麼?可有些時候,害怕是止不住的。@欒念輕聲笑了:“尚之桃還可以。”
“嗯?”
“我說你還可以,沒被嚇哭。雖然人蠢點,但好歹算是勇敢。”
“哦。”誰他媽要勇敢啊!我要的是熱乎乎的被窩和光明啊!
欒念也不會安慰人,單純是關心下屬的安危,該講的話他講了,就掛斷電話,出了公司。他晚上約了譚勉吃飯。
到地兒的時候譚勉已經到了,正在點菜,看到他進來嘲笑他:“聽說你腳踏四船?”
欒念聳聳肩,不回應譚勉的嘲諷。譚勉卻不依不饒:“要我說,你以後乾脆彆談戀愛。解決生理需要就找個床伴,各自互不乾涉,多好。”
“是挺好。”欒念顯然不愛說這事,問譚勉:“周末打球嗎?”
“打啊。”
“彆找啦啦隊。”欒念討厭有啦啦隊,吵的人頭疼。
“啦啦隊可都是漂亮姑娘,不找啦啦隊你怎麼發展床伴?”
“你轉行拉皮條了?”欒念冷森森看他一眼,低頭看了眼時間,十點多了,尚之桃會不會嚇的尿褲子?腦海裡猛然蹦出這樣的念頭。又想起今天群裡上演的各種戲碼,終於打給itty:你明天回來吧。”
“有緊急工作嗎?"itty有點意外欒念打給她。
“如果群演都讓市場部找,那你在那裡應該沒什麼意義了。”欒念沒有說尚之桃的名字,他並不覺得自己是在為她出頭,單純是出於團隊管理的需要。在他的團隊裡,沒有擔當的人就是要撤下來,換有擔當的人上。他就是這麼直接。
itty反應極快,迅速說道:“我要跟您解釋一下,不是我推活,是咱們臨時改了腳本,需要跟導演深度溝通,而我分身乏術,所以拜托了fra,後麵我會注意的ue。"
“嗯。回來做複盤”欒念緩和了語氣,給itty機會改正。
“這麼小的事兒你也管?”譚勉有點意外的說道。@欒念聳聳肩:“偶爾體會一下拿捏下屬的快感。”
“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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