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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的覺醒。不僅是男性的權利,還是女性的。那句話馬上衝破喉嚨,卻聽到欒念說
“我建議你,彆有那麼不合時宜的念頭。”
她以為彆人瞎嗎?她紅著臉站在那,眼神飄忽不定,滿腦子男盜女娼,現在的女孩都這樣了嗎?以為爬上老板的床就能在公司平步青雲?她想什麼呢?
尚之桃心中那個小人兒被杖斃,忙搖頭“我真沒有。”欲蓋彌彰,此地無銀三百兩,講完這句朝電梯間跑,還不忘丟一句“您晚安。”
欒念看著她慌張跑進電梯,嘴撇了撇,鼻腔裡哼了一聲,竟又咧嘴笑了那麼一下。
她跑到大堂,開始琢磨著去吃口東西,從早上一直折騰,到現在還沒吃到飯,肚子咕嚕嚕叫。翻出手機來看看周圍有什麼可吃的,低頭研究了會兒,再抬頭的時候看到一個女人從計程車上下來,那個女人可真美,頭發束在腦後,纖細筆直的身姿,下巴微微揚起,溫柔之中又摻雜著野性。尚之桃多喜歡看美女呢?自然多看了一眼,又忍不住回頭追著她再看一眼,這一眼卻看到欒念走出來,迎到女人身前,難得和風細雨與人講話“你怎麼來了?”
“我沒有鑰匙,能在你這裡待一會兒嗎?”
操。
尚之桃從不講臟話,但有時她會在心裡罵臟話,這都什麼事兒?屋漏偏逢連夜雨?接二連三目睹老板不大能見人的私生活,還是每人都想開了她的老板。
她撞上欒念的目光,慌忙朝他笑笑,拇指食指捏在一起從唇前劃過,我會閉緊嘴的,我什麼都不會說的,請您放心。
欒念突然明白了她在想什麼,但他懶得與她解釋,冷冷看了她一眼,與臧瑤向裡走。
尚之桃覺得自己自從工作開始就大有一種運氣用儘了的感覺,該看的不該看的、該聽的不該聽的都往她眼睛耳朵裡鑽,現在又要擔心欒念為了讓她閉嘴拿她開刀。
她在酒店外麵站了會兒,哪裡也不想去了,買了泡麵和香腸回了房間,吃了東西就蒙頭睡去,第二天天不亮就起床直奔順德,終於離開了廣州。
人生中第一次出差,馬不停蹄,見了不知多少個人,聽了不知多少需求,五天時間眨眼便過,當她拖著行李在機場跟ui告彆的時候,甚至生出了一股自己是女強人的錯覺來。
但女強人可不會累。
她回到家,跟孫雨一起出去吃臟攤兒麻辣燙,兩個人被熱氣熏的一頭一臉汗。
尚之桃講起出差見聞,也說起欒念屢次要她離職的事,對孫雨說“很有可能,我過幾天就要卷鋪蓋卷滾蛋了。滾蛋前我要寫大字報貼在公司電梯裡,就說他女朋友遍地開花!”尚之桃有點惡狠狠的,轉眼被自己逗笑了。
她其實是特彆活潑的姑娘,可惜工作把她折磨的好長時間沒有小模樣。這會兒狀態放鬆了,那點沒心沒肺、傻裡傻氣的活潑勁兒就表露出來。
“他一個領導跟你較什麼勁?你彆太緊張。”孫雨安慰她。
“會不會有人上輩子就是仇人,這輩子也要拚個你死我活?”尚之桃喝了一口可樂,氣泡在她口腔炸開,碳酸飲料真令人快樂。
““那是你多想了,這輩子給你機會跟人家拚了嗎?上來就要讓人家碾死了呢!”孫雨嚇唬尚之桃,她工作三年了,見過的職場比尚之桃多那麼一些。
其實哪裡就用你死我活?
這個老板討厭你,給你小鞋穿,你早晚有忍不了他那麼一天。到那個時候連拚的念頭都沒有,恨不能拍拍屁股一陣煙似的消失,從此江湖不見了。
尚之桃想了想,欒念那麼嚇人,大概真會碾死我。她那時根本想不到,不久以後,欒念真的差點把她碾死。歎了口氣“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越討厭我,我越能撞見他的秘密。”尚之桃把欒念分手、約女人吃飯、在廣州帶女人回酒店的事一一與孫雨說了“你看,我就是這麼倒黴。每次都是這樣,你不知道,那天在廣州酒店樓下,那位仁兄看我那眼,真是恨不得弄死我。”
“私生活這麼亂?”孫雨睜大眼睛“長什麼樣兒啊?這麼有女人緣。”
“就是…長得…特彆好看,一看就特彆不安分那種。”在尚之桃心裡,欒念已經是那種不安分的人了。她甚至想過,他換女人這麼頻繁,一定會有隱疾吧?
兩個人吃過了麻辣燙向回走,尚之桃覺得自己被掏空了,到了家衝了澡換上睡衣,躺在床上蒙頭大睡。這一覺睡的很沉,她好像很久沒有這樣疲憊過了。讀書時做兼職也會累,可那種累是你操場上走一圈就能消散的,而這次,她覺得自己累的連指頭都懶得抬。
等他睜眼的時候,已經是周日的下午,微風鼓動窗簾,電扇還在嗡嗡的響。廚房裡傳來炒菜香,一定是孫雨在做晚飯。
她拿出手機,看到爸媽打來好多個電話,這才想起她睡覺之前靜音了,也忘記跟他們報備。忙打過去,電話響一聲就被接起,她聽到老尚好像在哭。
“我爸怎麼啦?”尚之桃問媽媽。
“你還敢問怎麼了?你要把你爸嚇死了。”媽媽也抹起了眼淚“給你打了多少電話你不接,你爸昨天一宿沒睡,以為你出事了。”
老尚哭的可真悲壯,尚之桃聞言也落淚“哎呀,我錯啦,你們快彆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一家三口抹了會兒眼淚,爸爸媽媽又仔細問了尚之桃的近況。老尚聽說尚之桃經常加班到深夜,頓時很心疼“爸爸下午就去給你打錢,你吃點好的補補。”
“不用不用!我經常蹭室友的飯。”
“那哪行呢?不能占彆人便宜啊。你吃人家一頓,就要還一頓。”老尚叮囑尚之桃“彆嫌東西貴不舍得吃,你爸有的是錢!”
老尚哪裡有的是錢了?就那點死工資,無非是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吃苦。尚之桃當然懂,所以她從來都不與人攀比,她覺得日子麼,小富即安就夠啦。隻要自己每天都在努力,總會一天比一天好。
是個樂天派。
天生樂天派,遇到讓她真正頭疼的事兒沒幾件。眼前隻有一件,欒念。
她又躺回床上,打開電腦去搜“你上司討厭你你該怎麼辦”?詞條裡結果亂七八糟,有的說請上司吃飯,有的說幫上司解憂,還有的說拍上司馬屁。
這都什麼跟什麼?拍欒念馬屁?欒念不得揪著你衣領子把你丟城牆上示眾?請吃飯,她還沒拿到工資呢!ui說欒念一件衣裳頂她一個月工資,那他吃頓飯不得吃出她半個月?
怎麼都不行。
無解。
誒?飯請不起,咖啡總行的吧?他每天都要喝咖啡,搞創意的人靠咖啡續命呢!就這麼著!
尚之桃打定了主意要跟欒念搞好關係,第二天早早到了,拐進了公司樓下的二十四小時咖啡店。她到的早,咖啡店還沒什麼人,賣咖啡的男生招呼她“喝點什麼?”
尚之桃走上前問他“每天早上都有一個高高的好看的男人來買咖啡,他喝什麼?”
男生意味深長看她一眼“ue吧?”
“對對。”尚之桃點頭。
“ue每天喝冰美式。”
“那勞煩您給我一杯冰美式。”尚之桃頓了頓,不給自己買,好像顯的很刻意,於是說“給我也來一杯。”
咖啡做好了,她一手一杯出了咖啡店,剛好撞見欒念。
“ue早啊!”尚之桃笑著與他打招呼“您來買咖啡嗎?”見欒念點個頭要過去,忙說道“我剛剛不小心買了兩杯,要不賣給您一杯吧?”
尚之桃差點咬舌自儘。送您一杯,賣您一杯,一字之差,謬以千裡。
她十個月就會叫媽,一歲多就追著鄰居家小哥哥吵架,也自認是個伶牙俐齒的人。可今天,她想請領導喝咖啡,張口卻是要不賣您一杯吧?
她可真缺這一杯咖啡的錢。
等欒念把她從公司掃地出門,她就可以喝西北風了,還喝什麼咖啡!
欒念看她後悔不迭的表情,猜不出她這千回百轉是為了什麼,隻在心裡說了一句尚之桃有病。
“要不我請您喝?”
“喝不完你可以倒了。”欒念朝她咧嘴一笑,朝前走了幾步,從玻璃光影裡看到蠢人尚之桃張了口卻沒聲音,轉身走回她身邊,從她手裡拿過那杯咖啡“明天還你。”
尚之桃終於覺得看到了一線生機,忙跟在他身後“不用不用,明天我還請您。”
欒念終於懂了。
尚之桃在討好他。
“你就算天天請我喝咖啡,也改變不了你不行的事實。與其有動這歪腦筋的時間,不如好好充實自己。”他在前麵昂首闊步,講出這些話來氣定神閒,尚之桃在後麵跟著他,像一條慌不擇路的喪家之犬。
跟著他進了電梯,又聽他說“問問自己半個月過去了,有什麼收獲?每天沒頭蒼蠅一樣的忙,有時間複盤嗎?不動腦,怎麼成長?”
罷了,喝她一杯咖啡,給她幾句忠告。
“好的,ue,我記得了。我今天就複盤,我會把結果發給您請您指正的。”
“你發給我做什麼?我是你老板?我有義務天天教你?”欒念訓了她一頓,心情大好,看她偏著腦袋不知在想什麼,又來一句“如果你覺得我講這些話你消化不了,那你趁早寫辭職信。辭職信容易寫,就四個字我不乾了就行。”
“哦。”尚之桃莫名其妙挨了一頓訓,耷拉著腦袋出了電梯。欒念說的對,與其動那歪腦筋,還不如好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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