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不絕、不見去向的山脈抖動,九處紅潭抖動似沸,山脈昂首之時,血潭成瀑布轟轟砸落,降起蒙蒙細雨,為山脈周遭加上了一層粉色濾鏡。
隨著血雨成霧,血中靈氣釋放,山脈四周的靈氣濃度陡然提升,就連敖胥也下意識地深深吸了一口氣,緩解體內缺乏靈氣的饑渴感。
喘息過後,被鎖銬住的敖胥,略帶譏諷的說道:“難怪這些新神的狀態這麼好,原來是有你放血奉獻,”
“燭龍,你什麼時候這麼慈悲了。”
趴在大地上的山脈睜眼,那看不見去處的山脈,正是不周山守,上古大神燭龍。
燭龍歎息,一口氣化為長風,吹得如今狀態不佳的敖胥隻得閉上了眼睛,歎息過後,他道:
“我在這大荒天中自保尚且勉強,哪裡有哺育眾生的本事,這都是帝君的功勞。”
“六界至尊隻有天帝一人,何神還敢用帝君的名號!”
要是今日之前,敖胥聽見有人敢用帝君的名號,必然會勃然斥責於他,甚至不惜動手。
可是剛剛被天帝投入大荒天,敖胥心中早就不自覺的生出了怨懟,雖然嘴上慣性的駁斥燭龍的話,但其實在內心中,並沒有往日那般生氣。
燭龍坦然道:“當然是執掌六道輪回,統領羅酆的北陰酆都大帝。”
敖胥從未聽說過這個名號:“這是誰?”
“是我!”
有些耳熟的聲音從燭龍盤踞之處傳來,聲音雖輕,卻能讓敖胥聽得清清楚楚。
敖胥眯眼遠眺,這才發現,在燭龍龐大的龍軀盤踞成的山穀中心,有一個不起眼的村莊。
村中建造的房屋都不大,但卻都很精致,阡陌之間還有稚子嬉戲打鬨,不用想,敖胥都能猜到,那村子是由被流放到大荒天的新神族們都建造的。
在村莊的最中央,則有一株金光閃閃,輝煌神聖的黃金樹。
黃金樹和村中其他建築都隔著很遠的位置,就連孩子都敬畏黃金樹,不敢在它樹下胡鬨,就像是神樹和春滋在神界的情況,這代表著黃金樹在大荒神族心中的崇高地位。
而在如此神聖的黃金樹下,有一尊神倚樹而坐,在敖胥看過來時,正好看了過去。
僅僅對視一眼,敖胥就發出尖叫:
“修吾,修吾,怎麼是你?”
胡修吾的三身都長著一樣的臉,敖胥一眼就辨認出了,曾經讓他厭惡的新神族修吾。
北陰帝君道:“為何不能是我?”
說完,北陰帝君朝著敖胥一招手,他便被挪移至他身前。
敖胥跪倒在北陰帝君身前,先是大哭,既而仰天大笑:
“哈哈哈,我早就說過,新神族來曆低賤,心思不定,天帝和九天玄女卻仍舊反駁我。”
“現在看看,滅神界者,必是汝也!”
冷眼注視敖胥又哭又笑的癲狂狀態,北陰帝君對此無動於衷,祂是胡修吾的法身,是祂超我的一麵,處理諸天輪回不徇私情,公正無私,對敖胥沒有私人好惡。
甚至,就連胡修吾對他人的觀感,都無法影響到祂。
這也是胡修吾所希望的,要是他能影響到北陰帝君判決,胡修吾也不敢保證,在父母百年終老時,不會找祂徇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