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9、化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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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魂幡波動。

他能感受到魂幡不過是分出一道陰神,之後再無動靜,陰神的實力不強,因此也就不需要他兵解身軀返回。

現在隻需要等待。

等待三娘將自身修為提高拔起,讓他擁有擁有施展出術法神通的法力。

巨殿廢墟中央的黑玉骷髏身上的血肉交織。

剛剛浮現就被雷火吞噬。

直到血肉焚燒殆儘,火焰依舊沒有熄滅,而是附著於骷髏骨架上熊熊燃燒,身上的法袍早就燒毀,鱗甲也化作了殘炭,懸於腰間。

雷火侵入,其中苦痛讓塗山君這個時常遊走在斷臂殘肢的主魂,感受到天地煌威,果真如獄。

他的地獄變是基於對道的理解,總結出的更利於術法神通的輔佐之術,當然不及天威之獄。

修行卷上說,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故,成仙者多病重,藥石無醫,方才能在生與死之間,體會到仙路的真諦。

修士修無漏之體,作琉璃金剛,無病更不會生大病,無法內求便隻能向外求。

於是誕生了許多由修士總結的劫難。

如人劫、情劫、魔劫……以及堂皇正大的雷劫。

眼下的雷劫既是天地的考驗,同樣也是一場機緣。

躲避劫難的辦法有很多,修行術法神通不僅是為了對付其他修士,同樣是為了對付劫難。

倒不如說,最開始,術法神通和真意法域本就是為了應對劫難而生,隻不過後來更廣泛的用於鬥法。

此時,塗山君就在劫中盤算著應對雷劫的辦法。

餘下的三道雷劫均具備無上威能,單純以力硬抗又沒有充足法力,便需要取巧。

忍死術容易造出妖魔身軀。

沒有了他的神識管束,定然會肆意妄為。

塗山君不願如此。

那便還剩下一門神通。

“魔心天引。”

“陰神替死!”

塗山君想起自己讓魔頭交出的術法。

此法配合命道,當可假死騙過雷劫。

“便使此法吧。”

塗山君又將雙眸閉上。

鎮守在漢河界外的諸羨河輕咦一聲,許久不曾有變的黑紅色霧氣剛才出現了波動,儘管這樣的波動十分微弱,在他的眼中卻也異常明顯。

呢喃道:“這魔修,一月過去還未被雷劫殺死嗎?”

說著抬頭看向遠天雷雲。

雷氣散而不消,明顯是劫未去。

“能在雷火下硬撐一月,真是一條好漢!”諸羨河說道。

一晃三年。

天機城並沒有太大變化。

這樣的大城,縱然有改變對於全局而言也是渺小的。

唯有雷劫。

漢河之外錦繡十六坊的修士早已習以為常。

甚至就連那三千裡雷雲都成為景觀之一。

說是三千裡,唯有最中央的八百裡最是壯觀,餘下的不過是有其形而無神,烈陽鋪下,便化作了薄霧,至傍晚才凝聚。

平日裡除了早晚的霞光更厚之後,倒也沒有其他的什麼影響。

諸羨河眼中多了許多血絲。

他以為不過是月餘的事,然而他在這裡一鎮就是三年。

身為禁法司尊者,他自然來去自如。

隻不過不管去哪裡,總覺得還有事情沒有完成,加之不好讓其他修士接手,非尊者不能控製局麵。

因此,他有大半的時間消磨在了漢河。

晌午。

一雙鳳眸睜開,神光迸發之際,萬千清氣形成一道人影彙聚在她身後。

那人影與她一模一樣。

隻不過,唯一不同的是靈光大小。

她是金丹後期,那身影卻已至元嬰。

“看來是時候了。”

許三娘盤坐靜室,輕啟朱唇,雙眸更是閃過精光。

取出尊魂幡觀摩。

不出所料的是幡內的陰魂丹在緩緩減少。

縱然以肉眼可能看不出,實際神識籠罩,還是能夠發現煞氣消失。

源頭不用想也知道是哪裡。

法力催動,輕輕搖晃,魂幡化作丈許立於身後。

如鐵卷的幡麵垂下,黑色的幡布繪製了何止萬鬼,在法力傾注的時候似乎一下活了過來,張牙舞爪要從那如畫卷鐵券上跳出。

扔出魂幡立於身前。

許三娘手中的印法變換不休。

“天地大夢。”

“與我未來!”

“急急如律令!”

她的肉身浮現虛幻,就好像在一瞬間化作飄渺。

她身後站著的那道清氣彙聚的身影漸漸凝實,不一會兒的功夫,原本盤坐在蒲團的身影化作了萬千清氣,而那由清氣凝聚的身軀漸漸凝實。

‘真身’的雙眸漸充神采,直到連血肉都相差無二。

‘許三娘’一步踏出。

赫赫威壓化作光罩。

那盤坐的清氣化作縈繞在她身側的仙絮飄帶。

許三娘來不及感受自己的實力,走上前去,一把攥住尊魂幡,壯如山海的法力潮汐傾瀉,原本暗沉的鐵幡瞬間光芒大盛。

黑紅色的光芒迸發。

三娘似乎看到了一座一望無際高原。

不,那根本不是高原。

那是一座巨城!

城內,

是數之不儘的陰靈。

無神的他們,似乎在等待什麼。

直到有人握住尊魂幡。

如海潮的法力灌入的霎那,天地劇變,萬千陰神化作猙獰惡鬼仰天嘶吼。

“吼!”

許三娘震顫的同時露出笑容。

輕道:

“蝶夢神通。”

“現世。”

嗡!

萬千清氣自身軀逸出,在許三娘的身後,一尊相似的人影浮現。

那身軀赫然與她的修為相仿,威壓綻放的同時,無數的法力自那身影傾注而來,湧入了許三娘手中的尊魂幡。

……

烈火骷髏睜開雙眼。

神情震動。

波瀾壯闊的漢河似乎都為之死寂。

“三娘,難道被人所殺?”

燃燒雷火的黑玉骷髏輕聲呢喃。

他感受到了磅礴的法力,簡直前所未見。

哪怕是修行了玄門正宗的太乙師兄也不曾有這般龐**力,這根本不可能是三娘一個初入的金丹小修士能擁有。

正處在爆發邊緣的塗山君回神。

這股法力十分的熟悉。

“三娘?”

“還是我睡了太久?”

塗山君不知道。

籠罩在漢河八百裡的濃霧黑霧似乎在一下子受到了感召,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氣球在瞬間收縮,霧氣凝於一瞬。

那是一具燃燒著熊熊雷火的黑玉骷髏。

骷髏的血肉迅速再生,連雷火都為之撲滅。

“儘管不知道三娘用了什麼法力。”

“我更不能辜負。”

伴隨著煞氣收縮。

高大鬼神身軀凝聚。

赤發。

頂角。

塗山君感受到無窮力量在身軀充盈,萬千煞氣化作法袍披在身上。

仰天嘶吼。

“來吧!”

天地似乎感受到了鬼神的挑釁,三千裡雷雲從原來的紫色化作黑色。

一條張牙舞爪的雷龍在雷雲之中穿梭,鱗片與雲層摩擦,傳來陣陣雷音,悶響而沉重,宛若吹響的死亡號角。

嘭!!!

化神雷劫。

第七道。

天獄雷龍轉瞬即至。

一念。

就像是擎天之柱的雷龍降臨,隨之到來的是如萬千雷弧化作的蛇影。

天地似乎被連一方廣域,隻為鎖住這渡劫大魔。

“吼。”

長嘯的狂發魔君踏空化作一道黑色光束。

砰砰砰。

光曝如爆,在那魔君身影處炸響。

迎空而立的頂角大魔站定。

搭起拳架。

身如滿月臂似長弓。

八百裡漢河地界,似乎升起一輪黑月,高懸天空。猶如山海巨力加身,更似圓月當空,那高大的身影漸漸模糊了起來。

“吞魂。”

“真意!”

拳影如月影。

貫如長虹。

雷龍與那黑月碰撞,悍然迸發出巨大的波動。

光芒將天地湮滅。

大陣震動。

守在漢河界外的傀儡甲士更是在這一擊之下有大半喪失了行動能力。

塗山君腳下的畫舫島嶼早就消失不見。

唯有那踏空而行的身影。

立於河麵!

雷龍被一拳轟碎,雷蛇被吞噬殆儘。

強大力量遊走。

塗山君終於感受到了化尊契機。

激蕩拳鋒猶如波濤,卻在那高大身影的輕輕翻手下平靜,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整個天地似乎都被他掌控了起來。

甚至一道巨大的虛影在他的身後彙聚。

那虛影隻有一個輪廓顯化。

然而就是在這輪廓之下,就好像鬼神降臨,恐怖鎖天。

尋常人與之相比,就好似那微不足道的漣漪。

在那無上恐怖之下,縱然是天地都為之停滯,更不必說所謂的漣漪,似乎隻要敢直視那無上鬼神,都會被心中的恐懼吞噬,化作其中一部分。

塗山君感覺自己好似已經成片小天地掌控者。

隻要他動動手指,天地就會為他掃清障礙。

這自然是錯覺,哪怕是掌控小天地,小天地的自然也隻是天地中的。

他能動用,卻並不是天地之主。

“第八道雷劫。”

塗山君仰頭看去。

……

“那是?!”

諸羨河大驚失色。

他原本以為是雷劫出現變故,這才匆匆趕來。

沒想到遠隔大陣,他都感受到了那渡劫之人的赫赫靈光。

如黑月降臨,鬼神再生。

那身後虛影更像是尊者才應該擁有的‘虛天異地。’

“他還未成尊?”

“不,他已在劫中化尊。”

諸羨河驚訝的張大嘴巴,絲毫沒有猶豫的捏碎令牌。

少頃。

以中年為首的修士出現在諸羨河身旁。

稚童般的袁元錯愕道:“他怎麼還沒死?”

“不僅沒死,還在渡劫。”

“難道他已經成為化神初期了嗎?”

副城主搖頭道:

“不。”

“不是化神初期。”

“是中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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