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9、師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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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閉關,關上大門,誰來也不見。”塗山君敲了敲瘦猴的腦殼,囑咐完就背著手往後院走去,唯獨留下捂著腦袋的瘦猴呲牙咧嘴,不過臉上的憂慮卻消失殆儘,笑哈哈的說道:“好嘞虎叔!”

小院子的陣法簡陋,卻根植地下的靈脈。

誰閒著沒事兒攻打一個落在貧民窟的孤幼院,不僅沒有錢財,還要攤上官司。

再加上忠義社和病虎幫的前車之鑒,現在的隆榮坊連小偷小摸都少卻。

各個傳聞,說是隆榮坊的風水不好,幫社的頭領大多暴斃橫死,不然就是突發惡疾,總之沒有什麼好下場。而且青婆婆也發話,隆榮坊由姑子社看顧。

返回小屋。

塗山君盤腿於搖搖欲墜的木床上坐下,調息間,整個身形驟然僵住,旋即化作一道黑氣從上方空隙飄出。

黑氣像是雲朵,融入空氣之中。

“哥,你在虎叔的後院做啥。”小丫天真的問道。

“我這是在守護閉關的虎叔咧。”

“看門?”

“去去去,小孩子懂什麼。”

……

四架的傀獸馬車上,閉目養神的許三娘微微睜開鳳眸,瞧了一眼袖袍中的神兵,神兵同樣睜開一隻眼睛,那隻猩紅鬼眼周遭縈繞著淡淡黑氣。

眼睛沒有看向許三娘,而是向馬車的棚頂看去,在棚頂之外。

棚頂。

黑氣盤旋。

好似一道人影貼近其中。

晃悠間消失不見。

“駕!”

分神法的控製之下,傀獸如臂使指,莫說出現撞擊的場景,縱然是行進的寬窄都已經經過神識探測。

端是奇妙。

這也是大器宗傳下的有關於傀儡使用的分神法的功勞。

這種中流砥柱的功法惠及甚廣。

三娘摩挲著手中的尊魂幡,黑金主杆通體冰涼,時常見到猩紅猶如岩漿的絲線在主杆閃爍,而那頂端的骷髏惡鬼則銜著一麵青黑色幡麵,以金線封邊,繪製騰雲駕霧的百千惡鬼模樣,好像隻要她呼喊,畫中惡鬼就會從中跳出。

涼意讓三娘安穩不少,再看向橫在雙膝上的那柄家傳古劍的劍匣。

劍匣通體為青金鐵魂木鑄造。

雖然帶著一個魂字,實則對魂魄沒有太大的用處。

至於落座其中的那柄劍,本身也隻是一件古寶罷了,隻是這古寶的來曆讓她追憶。

情到深處,不由潸然。

撫摸著劍匣,許三娘像是在輕聲呼喚什麼。

那劍匣中的古寶沉靜,唯有絲絲的劍氣撞擊魂木,發出幽幽聲音,就好像在高聲吟唱,又像是低聲沉吟講述。

隻聽得木如水,金鐵擊而附歌,化作匣中悠揚。

“好寶貝!”

尊魂幡的那顆眼睛看向青金劍匣。

塗山君的本尊修為不凡,這開自魂幡的法眼自然具備著該有的眼力,他在看到這等異象的時候也嘖嘖稱奇,這件古寶雖然隻是一件法器卻頗為不凡,連他也看不透,如果是一般修士,怕是隻會覺得那是件法器而已。

傀獸馬車的鐵蹄停留在巷子的儘頭。

小廝將矮凳放下為三娘墊腳。

三娘這才走下。

“三娘子且隨小人來,我主早就為三娘子準備了廂房,三娘子且稍等片刻,待我主應付完前頭的幾位賓客就會前來。”

說話的功夫,小廝提著燈籠往前一引,領著許三娘進入一道高門府邸,不過這裡顯然是側門或者偏門。

等兩人離去,就有一道人影從馬車車廂下鑽出來。

灰頭土臉之下,依舊能看出曾經的幾分風采。

回頭看了一眼馬車,淡淡的說道:“連四架馬車都具備這等符籙陣法嗎。”

這從車底爬出來的人正是跟來的塗山君。

這分魂身的修為不高,不過練氣境罷了,儘管馬車的陣法和符籙不入眼,也不好輕舉妄動。

索性就在馬車底下待了一會兒。

眼見兩人都已經越過門檻,塗山君大搖大擺的往裡走。

嘭的一聲。

將他撞了回來。

“一步一陣法?”本想直接化作煞氣返回尊魂幡,在看到小廝出門乘上馬車,塗山君當即神念一轉,再附於馬車,然而這一次馬車卻不是直接進入門,而是前往了正門,要從府邸的正門進入正堂。

……

“呸。”

起身的塗山君吐了一口灰,正門也有陣法。

“咦。”

塗山君看到個頗為熟悉的人影。

……

吧嗒。

一隻手中搭在他的肩膀。

被搭之人回頭看去,原本的笑容當即嚇的扭曲,眼中的恐懼更是要和眼淚似的奔出,就連身子骨都嚇的癱軟了,差點就跌倒在地上,卻正好被高大的玄黑道袍身影扶正,玄黑道袍的高大身影笑嗬嗬的說道:“又見麵了啊。”

“爺,您怎麼也在這兒?”鶴書立不知道自己糟了什麼煞星,或者出門沒有看黃曆才又碰到這位爺。

“我還沒問你,你倒先問上我了。”

“你怎麼在這裡?”

鶴書立倒豆子一般將自己後來的經曆說了一遍。

自從病虎幫的幫主死了,病虎幫倒了之後他輾轉投奔了興幫,靠著好使的腦袋瓜和辦事穩妥的手段,慢慢爬了上去,成為了興幫手下的一號人物。

這不,興幫的幫主今日也受邀前來,他作為那位穩妥的人也隨之趕來。

這會兒正在安排禮物等。

塗山君點頭道:“好小子,我就知道你很有前途。”

鶴書立也確實很有能力,辦事從來都是先禮後兵並且講明厲害關係,以一種大家都受益的狀態完成事情。

可惜他碰到了個不喜歡講理的,所以才糟了那麼一劫。不過塗山君倒是沒有自誇,他隻是感歎人的際遇和造化。

鶴書立擺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他能力再強也架不住魔頭般的搜魂術啊。

塗山君開門見山的說道:“我也不為難你,帶我進去。”

“啊?”鶴書立聞言愣了一下,指了指身後的公孫府邸,說道:“您,進不去?”

他詫異的不是身後的是公孫家的府邸,而是詫異眼前這位魔頭般的大爺竟然讓他幫忙進這府邸。

這大爺的手段他見識過,那可不是厲害那麼簡單,而是根本看不明白。

他就像是那坐井觀天的青蛙,隻能看到皓月當空,卻不知道那圓月到底是何等人物。然而,這樣的人物,本不該被困在門外。

不說彆的,那黑紅絲線隨便斬個築基的幫社的頭領,也就能冒領他們的身份進去了。

“爺,您就彆為難那我了。”

“我已經很慘了。”鶴書立當即垮臉。

如果說這位爺沒有動手,隻能說明不想打草驚蛇,他還有更大的事情要做。

他這小小的練氣士,如何做得幫凶啊。

“好,那我們算算帳。”玄黑道袍的修士恰起手指。

“爺,彆算了。”

“我就怕您一算,我命就沒了。”

“我帶您進去還不成嗎。”鶴書立趕緊擺手,讓眼前的玄黑道袍修士彆算了。

他真的很害怕,長這麼大沒有怕過,唯有那一次,根本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死,就好像死不死都在此人的一念之中。

他記得上回見到這位爺是練氣,後來就築基了,連青婆婆都避讓三分,他哪裡是對手。

隻能感歎大人物的博弈不是他能摻和。

“放心吧,我不好殺人,我這次來也沒什麼大事。”

“既然是酒宴,總該有酒吧。”

塗山君掏了掏口袋,示意道:“囊中羞澀,隻能前來化頓齋飯吃。”

緊接著又拍了拍鶴書立的肩膀,從口袋中掏出幾枚黑紅色丹藥,隨後說道:“這樣吧,我看你修為還不錯,這幾枚丹藥贈送給你。若是想要煉製築基丹也可以尋我,你知道在哪裡找到我,不過材料要你自己準備好。”

鶴書立顫顫巍巍的接過那幾枚黑紅色的丹藥,他也不懷疑的收了起來。

他懷疑誰也不會懷疑這位魔頭。

說起築基丹藥,鶴書立雖然很向往,卻隻能暗自搖搖頭。

“你知不知道這回為什麼開酒宴?”塗山君嗑著手中的瓜子,跟著鶴書立步入正門。

“您有所不知啊,那城建司的小白……司長說要動遷城南,隆榮坊也是其中。”

“這才廣邀幫社的頭領來到這裡議事,其中多是利益劃分,總之都是大人物的算計,與我們這些小人物……”

想到身旁似笑非笑的高大修士,鶴書立當即拍額,這位大爺太和善,他差點忘了這也是位深不可測的大人物。

邁入正門的塗山君神色淡然從勸酒的侍女手中接過酒杯。

仰頭暢飲,目光頓時亮了起來:“好酒。”

“呼。”

公孫府邸頗為廣闊,若是走路的話,前院到後花園莫約要走半個時辰。

現在更是熱鬨了起來,有俊男靚女穿行敬酒,也有高山流水與琴瑟鐘鳴,甫一踏足,好似踏入了人間盛會,飄飄然若仙境。

“你有座嗎?”

“這……”

“莫不是站票?”塗山君沉吟。

鶴書立不知道這位大爺口中的詞語是什麼,他隻能實話實說:“小人不才有一席位,這就貢獻給前輩。”

“不過若沒有小人引薦怕是不好前輩認人。”

“我那同僚也有一席位,不如我前去勸說他讓……”

看著鶴書立欲言又止的模樣,塗山君笑了一聲:“那隻能委屈你那同僚睡個好覺。”

“走吧。”

……

興幫的幫主目光回轉,看向鶴書立以及取代了胡鳴座位的一個陌生修士,他也不在意這些,鶴書立是個辦事沉穩的,他十分放心。

至於胡鳴沒來,那也無妨,作為一幫之主,認不全自己的手下太過尋常。

何況隻是練氣士。

“胡鳴這廝實在惱我,這等大事也隨便弄個人來糊弄,待我回去定要懲治他!”興幫的幫主暗自說道。

二更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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