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法罩透著寶光。
與一般修士自我撐起的罡氣有本質區彆,更加厚重且古樸,磅礴的氣息就好似皓月汪洋將一切覆蓋。
玄煞真人錯愕的看向麵前的法罩。
他手中的斬人斧可是極為不凡的高品法寶,說是極品也不為過,砍在這道罡氣法罩上竟隻是泛起光芒。
這已經能夠說明血元確實催動了麵前的這件靈寶。
但是,不該如此啊。
沒有‘禦靈通寶術’讓修士溝通靈寶,怎麼可能有人隨意的使用靈寶。
“難道僅僅是靈寶的一絲威能?”
念頭剛浮現出來就被玄煞掐死。
這般表現絕不是一絲威能這麼簡單。
血元兩個濃重的眼圈內的眸子也滿是震驚,緊接著震驚就被他壓了下去,將那滿腔的恨意從心中決出,獨屬於金丹巔峰的威脅從他的身軀中散發。
“靈寶,被催動了。”
血誦真人瞳孔縮小的盯著持幡的消瘦血元,血元梟鳥似的嘶啞笑聲充斥耳邊。
如果說剛才的哈哈大笑讓他覺得是小人得誌,現在則滿臉凝重,甚至陰沉。
血元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威脅,現在就連師兄都不一定能夠解決這個威脅。
藍袍修士沒有任何的猶豫,架起遁光向著遠方飛去。不管對方是怎麼催動靈寶的,這場鬥法都已經不是他能夠參與其中的了,還是先走為妙。
與他一般想法的還有幽冥地的鬼王,顧不得什麼其他,能逃得性命都是極好的。
地屍上人回頭望去,宗門依舊沒有什麼動靜傳來。再看遠處激發靈寶的血元,地屍上人眼熱的盯著血元手中的魂幡,接著迅速退後。
現在不是與血元接觸的時候。
血元仗著能催動靈寶已經紅眼,要是因為看熱鬨被靈寶困殺肉身,這樣的損失實在得不償失。
眼看消瘦的血元老怪架起那杆魂幡靈寶,還釋放出護體的罡氣,長水真人知道自己多半沒有要回來寶物的可能,隻得無奈轉身以待天時。
倒也沒有走遠,而是相隔甚遠的觀察戰局。
這時,同樣遠離戰局的地屍上人傳音給長水真人:“真人,這件靈寶到底是個什麼來曆?”
“這……”
血元攥緊魂幡感知著法力的消耗。
這道護體真罡消耗法力並不多,也就比他維持自身罡氣要高出兩三籌而已,然而展現的效果卻太過恐怖。
擁有完整真意的大真人攜帶極品法寶,也根本破不開法罡的防禦。
也就是說,他就是站在這裡讓自己的師兄劈,除非他法力耗空,不然的話也不會有任何損傷。
“玄煞師兄,受死吧!”
血元低吼舉起手中飄揚的魂幡,一道道鬼影從魂幡中踏雲飛出化作黑色的光芒,那遁光的速度當真飛快。
舒爾。
玄煞真人就已經被那重重鬼影團團圍住。
肅殺的氣息好似一道大網將他籠罩。
靈寶神通加持,百鬼夜行早已經不是曾經那般無力,如今的百鬼夜行也成長為一個極為強大的神通術式,用作術法對付同階修士也有不小的效果。
玄煞的神色凝重,身軀那道深紫色的法袍慢慢扭曲收縮變得十分合身,手持半截手臂斬人斧,氣機在他的身軀四周醞釀。
“神煞。”
“真意!”
血色的氣機讓四周天地位置凝固,整個天地之間隻有身著深紫色法袍的玄煞真人最為明。
緩緩的演化術式。
一道血色凝聚成黑色的巨大裂隙出現在血元的麵前。
仔細一看那也根本不是什麼展開的裂紋,而是一道斬來的斧芒,閃爍撕開了麵前的一切抵達他的麵前。
這一擊無疑是玄煞的全力。
就連那夜行的鬼影也在斧與真意的光芒下消失。
“果然,以師兄的實力不需要擔心……”
血誦真人懸著的心放下不少,長出一口濁氣再次後退,生怕被真意和靈寶波及。雖然他的修為是金丹巔峰,也不想白白浪費法力。
“按理來說宗門的那些師弟應該快要來了。”
黑風真人轉頭看向血誦。
他已經通知宗門金丹,這裡又是距離宗門不遠的邊境,以金丹宗師的遁速該是能夠及時趕到的。
“寶貝?!”
眼睜睜的看著斧痕出現在罡氣法罩上,血元低吟訴說。
他以為自己能夠催動靈寶就能將師兄碾死,沒想到也僅僅保持自己不敗,而不敗還是因為靈寶的護體真罡為他抵擋住了所有的傷害。
幡內的塗山君笑了一聲,血元這是將他當成了什麼,就是將所有的能力放給血元施展,也不可能靠著百鬼夜行宰了玄煞真人。
玄煞的修為實力還有領悟的真意,都達到第一步的巔峰,又擁有極品法袍護身,還有那非同尋常的半截乾枯手臂斧頭,怎可能如此簡單的去除。
想宰了玄煞,要麼得他本尊出手將之生生打死,要麼就仗著真罡護體的不敗,靠著十方鬼王殺生陣將之煉化,除此之外也沒什麼辦法。
但是,塗山君又為什麼要幫忙呢?
他恨血煞宗。
要不是血煞宗的魔崽子,說不定他已經以人身踏上仙路,而不是現在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滅身阻道的大仇,他報了。
然而,血煞宗未滅,他的餘恨還沒有消。
因此他才要作壁上觀不想出手。
這兩人不管是哪一方死了都會讓魂幡收益匪淺,也能讓他突破至元嬰境界。
既然血元沒法子殺了玄煞,那就隻能讓血元先去死了。
“血元呐,硬實力的差距是很難通過一道護體真罡彌補的。”
塗山君平靜的說道。
“你太弱了,弱的讓我失望。”
掌控魂幡削弱真罡法罩的防禦力。
要怪就隻能怪他的實力不濟,無法短時間內殺死玄煞。
護體真罡的寶光見弱,這細小的威壓變動讓束手無策的玄煞目光亮起,他的術式攻擊還是有效的,至少能夠削弱靈寶的護身靈罡。
隻要有奔頭就好,不像是剛才那樣,讓他感覺無可動手漸生絕望。
血元並沒有注意到玄煞真人的神光變化。
他服下治療傷勢的丹藥,再將一枚能夠補充法力的靈丹壓在舌頭底下等待慢慢融化。
接著以神識查看自身後背的傷勢。
那是一條可見白骨的重傷,血肉被他用法力縫起來,這才止住鮮血。
然而,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那道傷口的邊緣就已經變成了幽幽的綠色,鑽心的疼痛傳來,也讓血元的行動出現了些許的不便,就連法力的運行都出現滯澀。
“有毒?!”
血元憤恨的翻找著解毒壓製靈寶附著術式的丹藥。
此時,玄煞真人已經出現在血元護體罡氣的不遠處,再次揮動手中的斬人斧。
對於兩個金丹巔峰的宗師而言,這樣的距離近乎是臉貼臉。
血元能夠清晰的看到師兄臉上的皺紋和眼中的淩厲殺意,也能感覺到那威脅甚重的術式,斬人斧的粗糙斧麵在他的眼中越發變大。
“沒用的,靈寶的護體真罡,你根本就劈不開!”
血元大吼。
不知道是對手中靈寶的自信,還是因為這樣刺激的時刻要為自己壯膽,總之他喊了出來,並且全力的催動法力展開真罡法罩。
“噌。”
在血元印象中堅不可摧的護體真罡竟出現了一絲裂痕,緊接著小半斧麵都跟著鑲嵌進法罩。
撕啦。
那不是法罩破碎的聲音,而是血元的胸口出現一道從左肩到腰部的巨大傷口。
斬人斧將血元的法袍撕開。
血肉翻卷,白骨森森。
甚至能夠透過麵前的傷痕看到身軀裡的活躍的內臟。
“血沸。”
“真意!”
衝擊而出的氣機將他麵前的玄煞掀飛,血元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低頭,噗的一口逆血湧上來,但他根本就沒有心思多管,依舊沉浸在震驚之中。
護體真罡被攻破了。
他太相信靈寶的威能,以至於自己再受重傷。
這一擊算是要了他的半條命。
“怎麼會……”
“怎麼可能呢!”
“這可是靈寶啊,不可能會被極品法寶劈開的,就算師兄是金丹巔峰的大真人也不可能劈開護體真罡。”血元驚慌失措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靈寶的威能在減弱。
這時候他終於知道害怕,也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生命的流逝,如果他繼續等下去肯定會被活活耗死。
心神大震的同時血元拾起已經流出肚子半截的腸子,架起遁光就要逃命。
“好機會。”
等了這麼久塗山君終於等到一個好機會。
“反噬!”
魂幡的幡麵在法力拉扯下化作丈許遮蓋了血元的腦袋,一道青灰色的鬼手從中探出,緊接著是一道身著黑色道袍的身影,出現不過轉瞬就已經消失。
而這樣的變故,唯有在場的兩個金丹巔峰宗師看到。
距離血元最近的玄煞真人驚呼一聲趕忙後退:“靈寶反噬?!”
魔道法器最重培養魔頭,以魔頭輔佐自身,提升自己的修為和實力,但是也要注意魔頭難馴,要是無法壓製就會被魔頭趁虛而入。
這件靈寶本就魔氣繚繞,衝天化作光柱,裡麵肯定也寄居著可能不止一頭猙獰魔頭。
眼看血元受此重創,怎麼可能還繼續按捺。
晚點,再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