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老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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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助結丹的三昧靈物剛一入腹,一陣焦灼熱氣自胸肺向著四肢百骸充盈,所過之處就像是燎原的火焰一般將所有的阻礙燃燒殆儘。

那些靜靜流淌在經脈的液化法力在炙熱的催促下向著丹田灌去。

這一刻無疑是痛苦的,天空中凝聚的靈氣龍卷漸漸的顯化出身影,哪怕是尋常的凡人也發現了天象的異變。

風雲席卷,雷聲如電。

將那有些陰暗的天空劈開兩半。

也讓聚集的漩渦從上方傾瀉下來澆築在赤玄的身上。

如夏日清涼的風吹拂過自己的身軀。

他感覺肉身變得更加活躍,就像是在歡呼著靈氣的聚集。甚至能夠感覺到那源自身軀內的龐大的力量。

這與築基是迥然不同的。

築基的時候雖然同樣對自己的身軀有增強,更多的卻是在三魂七魄的彙聚,讓陰神得以出現,展現飛天遁地的本領。

而金丹更像是對自身全麵的增強,血肉之軀修至一種異樣的巔峰。

籠罩赤山的大陣緩緩浮現。

地下靈脈震動,無數靈氣升騰而起向著天空彙聚,最終都圍繞在那個盤坐在天空中,被法陣托起來的赤袍道人的身旁。

赤色火焰在他的身旁浮現,那其實並不是真正的火焰,而是靈氣燃燒形成的異象。

“咦。”

景老怪詫異的輕咦一聲。

因為沒有見過赤玄動手,他又先入為主的知道塗山君是散修,才情雖華溢,卻也隻能教出擁有雄厚法力的修士。

看這結丹的陣仗。

赤玄修習的功法竟有一種大宗的底蘊。

他雖然忘了很多東西,但是身為大修士的眼力還在,是不是大宗門的好功法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在這樣的洞天裡,不會有如此完整且高深的傳承,隻可能是塗山君從小荒域帶進來的。

景老怪繞有深意的看了塗山君一眼,看來塗山君也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還不到時候。”

塗山君一直注視著赤玄,在心底呢喃了兩句。他已經布下大陣,也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不過結丹畢竟不是個一蹴而就的事情。

以塗山君這麼多年來的經驗,修士結丹就要應劫,最普遍的是心魔劫,許多修士沒有解決自己的心魔就開始結丹,自然會被心魔所趁。

好的觀想法可以壓製心魔,卻也不是說一定能渡劫成功。

還有一些沒有心魔的,則會應殺劫、情劫、……

塗山君不知道這些劫難會不會和修行者當前的實力相匹配,他也沒有總結過太多次,他隻是覺得曆任幡主的劫難似乎都比尋常修士困難。

還不等塗山君多想,麵前的大陣已經開始轉換。

赤玄自身的氣息調整到最好,周身的威壓也開始隨著法力的奔湧而拔高。

他感覺自己體內的液化法力在丹田中激蕩,猶如風暴降臨席卷的怒濤。

一顆虛幻的金丹從丹田液化法力氣海中升起。

猶如一輪圓月,照亮了麵前的一片赤紅。

“要結丹了。”

景老怪輕聲的說著,看向身旁的塗山君:“你們的命途還沒有被遮掩,孽龍肯定會選在赤玄結丹不穩的那一刻出手。”

塗山君點了點頭,淩空踏,身影出現在赤玄的上方,連著打出四十九道印法,猶如符籙篆書般化作金色的紋路環繞在赤玄的身旁。

丈許尊魂幡矗立在赤玄的身後。

黑底猩紅封邊的幡麵在上方惡鬼頭顱的拖動下飄搖起來,形成了一道長長的書卷牆壁,承載住那些金色的篆書。

帝京。

葬景峰。

占據山峰大半的榕樹亮起了青色的光芒,無數道細小繁複晦澀文字在榕樹的樹葉上浮現。

接著就像是網一樣連了起來。

轟隆。

榕樹的枝椏轉動。

一頭蒼老的木龍從中探出頭來,略有渾濁的目光遙望凝視遠方,碩大的龍爪淩空繪製出一張巨大的符籙。

這符籙看著分外的眼熟,上方記載著赤玄詳細的信息。

可能許多事情連赤玄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也不清楚,很多事情他也忘記了。

龍爪點在符籙上。

蒼老的木龍笑了起來:“我那位老夥計還是這麼的不讓人省心,果然將其中訣竅告知對方,不過,哪怕遮蔽了天機,這洞天的生靈又有哪個沒有被記錄在案呢。”

“老夥計,你不會將自己的命途拿出來交換給張天寶,那個從洞天之外進來的修士同樣不會。”

“修士大多都是自私的。”

“對於金丹修士而言,將命途暫時交換也會造成糾纏不清的麻煩,甚至會頂替對方承受重傷甚至垂死,他不會這樣做,沒有修士會這樣做。”

“我等了太久。”

蒼老的木龍翻轉龍爪,抬頭看向葬景峰的上方天空。

印璽固然是鑰匙,從內裡走出去的大門卻在這裡。那人不想在洞天裡待到死,他就一定會帶著印璽前來帝京。

木龍知道,他的那位老夥計也會將這個消息,告訴從洞天外進來的那個金丹巔峰修士。

那個從洞天外進來的金丹巔峰修士不會有變數,惟一的變數隻有張天寶。

要是讓張天寶傾吞大蒼的半個天下,凝聚出的香火神軀會成為莫大的威脅。

這一點,現任的大蒼帝已經告訴了他。上一次,大蒼帝隔空出手,與那凝聚出的怪異神軀有過交手。

沒有人承載超於洞天壓製的力量,就不會有人能動搖他的地位,也不會擾亂他的計劃。

“張天寶,你該上路了。”

老龍的龍爪虛抓,麵前的巨大符籙化作紙張然後形成了一道人影。

那人身著赤色的長袍,頭發被發髻紮起來,臉上的胡茬修理的很規整,隻是他的一雙眼睛是緊閉的,周身的氣息根本不像活人。

“張天寶……”

“赤羊宮,赤玄,張天寶……”

老龍蒼老的聲音在葬景峰內回蕩,他每喊一聲,麵前由那符籙紙張凝聚出的人影就多幾分生氣。木龍不厭其煩的呼喊著張天寶的名字。

這一喊就是數個時辰。

赤山。

張天寶的結丹已經最關鍵的時刻。

塗山君手中結印,念動口訣:“一界轉輪……”

“兩命接連。”

“道軌忘行,神意拆纏,三分氣運,法合自然。”

“天地倒顛,命途交換!”

印法與口訣一同落下。

塗山君感覺他置身於一片黑暗之中,他感覺冥冥之中自己的氣機發生了變化,這樣的變化是十分真實的,讓他覺得分外的緊張和惶恐,還有蔓延而來的驚慌失措。

“心神合一,鎮守識海。”

識海之中的袈裟老猿猛的站起身回頭,看向身後侵蝕而來的黑暗,那是無邊無際的黑色大霧。金色的雙眸迸發金光,周身綻放禪意拳芒。

“吼!”

怒吼聲自識海中回蕩。

袈裟老猿將身上的袈裟係緊,擺開定意拳的拳架,此時,他猶如一道駐留在星環上巨猿,擊發出一道道看不清內裡形狀的金色光芒。

赤玄的眼皮顫動,他感覺自己隨時都會睜開雙眼,他也想奮力的睜開雙眼,因為身後的黑暗快要追上他了。

“莫要擔心,凝神聚氣,繼續結丹。”

淡然的聲音在他的心底響起,緊接著萬丈光芒化作屏障為他抵擋住身後一望無際的黑暗。

聽到塗山君的話,赤玄心神大定,引導著法力運轉。

遙觀上方的景老怪神色凝重。

這時候。

葬景峰內依舊響徹。

“張天寶……”

“赤羊宮,赤玄,張天寶。”

“張天寶!”

“此時不來,更待何時?!”

隨著老龍震耳欲聾的呼喊,麵前的由巨大符籙紙張凝聚的惡紙人像是一下子活了過來般猛的睜開自己的雙眼。

光芒像是逸散的靈光向著四方投去。

待赤色的光芒褪去,木龍皺緊了眉頭。

麵前的張天寶竟在慢慢的改變模樣。

身上的赤色長袍被黑色的光芒染黑,一頭黑發變成猩紅色,英俊的麵容就像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額頭出生長著兩隻黑色的長角。

木龍也沒有太過意外,因為他的那位老夥計肯定會動手,不會讓張天寶重傷或是死亡。

但是這難不倒他,隻要知道麵前的人是誰,再重新呼喚此人的命途,赤玄一樣會在命途的接引下與術法相連。

不管誰來都是一樣的。

塗山君低頭看去。

這好像不是他的身軀,周圍的環境也很不熟悉,陌生的好像他從來都沒有來過。定睛看去,麵前是一隻碩大的木龍頭顱,

木龍與身後的好似山峰的榕樹相連。

這裡不僅僅凝聚著足以媲美三階上品的靈脈靈氣,還有濃鬱到讓他感覺窒息的香火,充盈的煞氣讓塗山君不由得深呼吸了兩口。

木龍的磅礴神識鎖定了他。

原來不是香火讓他窒息,而是那龐大到足以壓扁尋常修士的巨大威壓。

“龍?”

塗山君輕聲的呢喃了一句,他的目光這時候亮了起來,這應該就是景老怪口中的孽龍,也就是那位修為疑似元嬰境界的最初大蒼皇帝。

“死。”

話沒有說話,磅礴的力量襲來。

龍爪瞬間將塗山君的身軀拍飛出去。

塗山君本以為自己輕易就會被殺,沒想到他的身軀竟抗住一擊。

而且這具身軀的法力洶湧,足夠他施展幾道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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