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神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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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開距離的武卒咧嘴笑了起來:“覺得我卑鄙?”

塗山君搖了搖頭。

“殺生,本就沒有卑鄙與高尚一說。”

隨即,目光一冷,盤算著時間。

一刻半,至少還有兩刻半萬法宗的高修才能趕來。

就剛才爭鬥的陣勢,看似浩大,威壓波動碾碎無數,其實都在法域之內,對外界的影響甚小。

這也是金丹修士的主流爭鬥手段。

到了這一層麵,因為實力太強,身處外界鬥法會造成莫大的影響。

法域不僅僅提升自身的實力,還能避免影響,自然成了最主要的爭鬥場地。

塗山君封住關鍵的節點,儘最大可能壓縮毒素的生存空間。

隨即結成術式。

鬼手外翻內扣手指疊成高塔。

“靈魔,血殺術!”

散落在血河之中的鮮血彙聚成一道人影,直奔頭頂血色的天空。

原本勝券在握的武卒並不在意塗山君的花招。

隻是下一幕,直接令他將眼睛瞪的溜圓。

那血色的人影衝上去的時候,沒有攻擊法域而是轟的一聲炸響。

血色的天空就像是凝固的玻璃出現了裂痕,並且這裂痕還迅速的擴張了起來。

吧嗒。

一道黑色的凝固波紋,落在血河裡。

圓形的法域就像是被擊碎的蛋殼,頭頂上透過來暗紅色的光亮。

塗山君明白,現在的自己不是武卒的對手。

就算仗著鬼王再世也無法擊殺他。

但是在額頭鬼眼殘術的幫助下,他看到了法域的節點流動。

法域不是無敵的,說到底這也是人布置出來的東西。

威力有強有弱,作用千變萬化,同樣會有脆弱的地方。

塗山君額頭那隻殘術眼剛好就對這些東西看的很明白,在兩人爭鋒的時候,塗山君就已經仔細的觀察過,並且多數攻擊都印在法域上。

相較於十年前,塗山君已經成長了不知道多少,他不再是那個隻懂蠻力的主魂。

隻不過成長的代價同樣不小。

惶惶不安認可的少年兄弟,安家落窩收取的徒弟……

塗山君注視著武卒,他也有背負的東西,所以他不能輕易死了。

“贏了嗎?”顧曉抬頭看向被撬開的法域,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沒想到那背著一杆黑色令旗的鬼修,竟然捅穿了羅刹虛族金丹修士的法域。

但是和欣喜的顧曉不同,李聖禮麵色凝重。

剛才那戰鬥令他大開眼界,然而黑袍惡鬼會先撐不住,就連施展出的秘法都已經過去,就算擊穿了法域,難道他們就能逃離嗎?

“快點到啊,宗門的支援怎麼這麼慢!”

李聖禮咬緊牙關,他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期盼著見到宗門的金丹長老。

遊離的目光最後落在丁邪的身上。

尊魂幡迎風飄揚,將丁邪護在幡下,丈許魂幡卻好似參天大樹毫不動搖。

……

武卒稱讚道:“厲害,我身處你的位置上,我做不到。”

“不過,你覺得你逃得了?”

“三個拖油瓶在你身旁。”

“你也可以舍棄他們,我甚至不知道你為什麼一定要維護萬法宗的人,我抓他們是為了讓他們成為人質,你又有什麼目的?”

說話的功夫,武卒再此施展天道印法,血色的沸水重新補充上去,將整個法域覆蓋。

“算了,我也不想知道,接下來就請你死在這裡吧。”

塗山君已身中劇毒,就算拖時間,最後獲勝的也會是他。

所以武卒才不吝法力的再此施展法域。

“我的命你取不走。”

塗山君傳音給丁邪:“給我七成法力。”

“塗山兄,你確定?”

“信我!”

“好。”

丁邪毫不含糊,再吞一顆金丹級陰魂丹,麵色煞白,法力當即恢複到八成同時還在奔湧升騰。

解除了鬼王再世,法力的抽調回升了不少。

陰魂丹的藥力還未完全消化,還在繼續提升著丁邪法力。

“天道印。”

“法域。”

塗山君兩隻鬼手結成天道印法。

“不死心,所以還想嘗試一番?”武卒笑了起來。

看塗山君一本正經的模樣,他都被嚇到了。

可惜還是那幾滴黑色的沸水無疾而終,落在腳下的血河。

肅穆的青麵緩和。

塗山君緩緩的開口:“我的命,本就是借來的,更不能給你。”

“天道印。”

“法域!”

寂靜無聲。

武卒都已經準備好嘲笑塗山君了。

已經失望了兩次的顧曉和李聖禮也已經不抱期望,那些踏入金丹就領悟法域的無不是天才,悟性遠超常人。

那黑袍惡鬼都已經嘗試了兩次,均以失敗告終,領悟不到就是領悟不到,不是嘗試結印就能凝聚出來的。

倏然,

轟隆一聲巨響。

天空和大地同時湧出黑色的光芒,迅速抵抗著羅刹虛族金丹的法域。

竟然硬生生的搶占出來六七成的地盤。

雙方法域分庭抗禮,將諾大的血窟分成了兩份。

李聖禮登時瞪大了眼睛,錯愕的看向那黑袍鬼修。

這恐怖的壓迫感到底是個什麼法域?

全身上下的寒毛都已經豎了起來,身體顫抖預警,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讓他逃離,逃出這裡。

剛才的羅刹血河,所帶來的壓迫感,和眼前黑袍鬼修展開的法域,根本就是兩種東西。

顧曉趕忙拉住李聖禮:‘師兄,那是什麼東西……’

“噔……噔!”

上下牙跟著打哆嗦,黑霧之中有東z著,壓抑的驚懼之感令他不自覺地害怕。

彆說是兩個築基修士,就連羅刹虛族的金丹修士也驚駭的無以複加。

對方能領悟法域本就讓他十分的意外,這展開的法域又是什麼東西?

為什麼令他也感覺到恐懼。

就好似尋常人見了鬼。

就是傳說之中的陰曹地府也不外如是。

“不夠完善。”塗山君歎了一口氣。

他的法域還是太粗糙了,儘管他明白了自己的命,但是法力不足、境界不足,還是不足以將完整的法域俱現出來。

其實這裡就是一個死境。

因為塗山君已經死了,儘管他不承認,但是實際上他在那天被魔修屠村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能夠繼續活著使用的本來不是屬於他的命。

他使用的是魂幡內惡鬼陰魂的命,使用的是幡主的命。

就像是他說的那樣,他的命本就是借來的。

借他人之命活著。

塗山君轉過頭,隨著他目光所及,也驅散了些許的。

呼呲。

燭火在塗山君的目光下點燃。

身旁兩側是一座座丈許高的小殿。

殿內小兒手臂粗的燭火就好似星星之火,大片的燃起。

一眼望過去是層疊的神龕。

神龕之中供奉著盤坐其中的陰神。

看起來好似一派溫馨的模樣,實際上隻會令人頭皮發麻。

塗山君轉過身來,身後的燭火開始減弱。

在燭火減弱的間隙,那些盤坐神龕之中的陰神睜開猩紅的眼睛。

其中曾持有過魂幡的幡主神龕位子大多都比較突出。

“法域”

“神靈、明死境!”

“我所受供奉,與諸君同。”

聲落,塗山君額頭的那隻殘眼睜開,他腦袋之中突然多了許多東西。

“儘管還很粗糙殘缺,不過,也差不多夠了。”

塗山君看向羅刹族的金丹,手中術式一凝。

“汝之命,借與我吧!”

羅刹虛族金丹的臉上直接印上了一個巨大的死字。

轟隆。

一座巨大的神龕陡然從羅刹虛族的血河之中升騰而起,頂著流淌的血水出現在羅刹虛族的金丹身後。

三丈高的巨大神龕兩側燃起猩紅色的蠟燭。

黑紅色的神龕,怎麼看都不像是供奉好神靈的東西,倒像是什麼惡鬼、邪神的居所。

丁邪感覺狠震驚。

他隻是震驚於塗山君的法域,並不懷疑塗山君的悟性。

就以他們相處的那段時間來看,塗山君的悟性很不錯,屬於天賦很好的一類修士。

修士知道可以真靈轉世,不過大多是不信陰曹地府的,那些民間編纂出來的陰曹使者對於他們來說也像是小兒笑談。

但是看到了塗山君這法域的模樣,丁邪覺得實在過於邪門。

邪門也好,隻要足夠強大,不管是堂皇正大也好,邪門也罷都一樣。

甚至有時候邪門的東西更詭異。

“隻是希望以後我死了,塗山兄能給我造個好點的神龕。”麵色蒼白的丁邪頂著壓力露出慘笑。

要是塗山君在他身旁肯定會給他臉色看,都這個時候了還不閉上嘴。

這時的塗山君不能分心他顧。

羅刹虛族的金丹剛想飛身離開,卻發現自己不能動了。

仔細看去,纏繞在他身上的是黑色的絲線。

頓時大驚道:“這是什麼?”

不管這是什麼,金丹修士還是要靠自身的法力底蘊取勝,武卒經過剛才的失措已經回過神來,雙手一招:“血河滔天!”

暗湧的血河頓時飛速抬升,很快就沒過了神龕的腰線。

塗山君也毫不示弱。

單手結印,術式一轉。

封鎖了羅刹虛族的神龕再此抬升。

羅刹虛族的金丹回頭一看,他看到的是巨大的神龕,他的身軀還在緩慢的被拽過去。

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然而他心中明白自己不能進去。

塗山君左手結印。

右手一攥。

黑色的引魂幡出現在他的手中。

隨著塗山君的手舞足蹈,好似跳大神的表演。

茫然半息的羅刹虛族猛的回過神來。

他的陰神已經半離體了!

那絲線鉤住的根本不是他的**,而是陰神。

“娘咧!”武卒驚駭直呼。

這邪門的東西,簡直聞所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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