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塵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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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魔的身軀原本就是陰神。

融入血池合二為一之後現在就需要血池的流動支撐,不然就是死水一潭。

塗山君尋找的便是截斷對方流動的機會。

“節點流動,就在這裡。”

通明術開啟之後,巨大化血魔的身上頓時浮現血色的流動光點。

“疾!”

厲喝法訣。

數百道劍影分散紮在紅色的光點上。

血魔大吼,張開雙手就要拍衝到他麵前的塗山君,奈何身軀已經不受控製的崩塌。

轟隆。

凝聚的身軀重新跌入血池,原本的陰神身軀顯化出來。

“等的就是你。”

塗山君猛的貼近:“魔猿拜月。”

“砰。”

金色的光芒浮現在塗山君的身上。

血魔的眼中閃過恐懼,塗山君的拳勢竟然能壓製陰神,淡金色的光芒連凝聚上來的血池都給分化乾淨。

“轟。”

“砰砰砰。”

無數道拳印落在血魔的身上,塗山君猩紅的雙眼浮現金色禪意。

血魔被震出血池,眼中的暴戾消失,原本的清明重新浮現閃過驚駭,問道:“這是什麼拳法?”

“殺人的拳法。”

塗山君不想廢話,他能控製的法力有限。

最重要的是沒了他的法力支撐,銅關的大陣已經開始震動。

一旦完全崩潰,城中十幾萬百姓就會被煞氣殺死。

“原來你根本維持不了多久。”血魔大喜。

“殺你,足夠。”

塗山君身軀四周的金色光芒再盛放。

“其實你跟我沒有什麼不同,我們……”

血魔的話還沒有說話,塗山君的飛劍已經斬來。

塗山君實在沒心思,聽一個魔頭說些連自己都不信的蠱惑之言,還不如穿越前論壇上的抬杠之言更能讓他破防。

“受死!”

數百道劍光化作劍陣將血魔包圍。

錯愕的神色在血魔的臉上浮現,這鬼根本講不通啊。

拚殺間,血魔感覺自己有些撐不住了。

他本就重傷未愈,這會兒又被強的有問題的築基陰靈攔住,導致自身傷情一直惡化。

如今陰神忽明忽暗,再不脫身,說不定真要將命留在這裡。

他的記憶不多,清醒的時間同樣不多,他不知道為什麼一個築基境界的陰靈要守在凡人的城牆前和他拚殺。

但是這無疑是個好消息。

有牽扯才會有破綻,如果此鬼什麼都不怕,血魔二話不說就會逃離,他不想和得不到任何好處的瘋子戰鬥。

接下來血魔的攻擊更多是集中在陣法上。

波紋震動,連帶著整層大陣都跟著出現偏移。

塗山君的攻擊也係數落在血魔的身上,有極品法器血靈珠保護,拖到現在,反而是塗山君占據了上風。

“我倒要看看你怎麼選擇。”

“血焰滔天!”

血魔大吼,血煞頓時凝聚。

血池蒸發成霧氣壓向城中百姓,砸在本就有了崩潰的陣法上。

原本早就已經不堪重負的波紋瞬間出現無數道裂痕。

就像是破損的玻璃,完全凝固在天空上。

趁此時機,血魔直接遁入血池,洶湧間消失不見。

“追殺血魔還是救城中百姓?”

不需要塗山君詢問,大帥府的溫嶽早就已經做出了決定。

塗山君也早就知道結果。

救百姓。

塗山君解除鬼王再世。

原本暴漲的威壓漸漸平息,就連身上血色的紋路也已經消散乾淨。

他看向逃走的血魔長出了一口氣。

溫嶽的法力見底,他如果有心再戰的話,壓榨的就是溫嶽的本源。

最後還不一定能夠殺死血魔。

打到現在,誰先摒不住就是輸。

麵對衝天的煞氣,塗山君淩空而立,法力勃發填補銅關大陣,本來已經破損的大陣頓時止住了崩潰的趨勢,和外層的滔天煞氣僵持起來。

大帥府內。

溫嶽猛的睜開雙眼,在先生解除了鬼王再世之後,十三座聚靈陣迅速收攏靈氣轉化法力。

吞服下去的陰魂丹也轉化成精純的法力。

乾涸的丹田充盈過半。

“快看,仙師停下來了。”

雖然兵卒已經將城中百姓攆回家,但是並不妨礙他們在自己家裡看熱鬨。

因為血魔融入血池開啟巨大的身軀,反而讓陣內百姓看到了模樣。

塗山君懸停空中阻擋煞氣的時候,也隻是用黑袍遮掩自己的身軀,不讓人發現他的真實身份即可。

大帥府征調平台上的安南伯怔怔然看向天空,看著天空的那道身影,不由得呢喃道:“三虎。”

身形很像,卻不是。

他看的清楚,天空中的那道黑袍身影是那日曾經闖入降雲穀救他們的人。

溫嶽沒有從大陣中起身,而是拔出身後的魂幡,猛的扔出去。

魂幡激射。

化作一道黑色流光飛向城樓。

溫嶽自己走上陣台,扛起銅關。

龐大的壓力襲來。

絲絲鮮血從溫嶽的口中流淌而出。

塗山君一把攥住丈許魂幡,幡麵迅速延展,百鬼夜行圖在魂幡上飄動。

揮動魂幡,幡布飄揚,滔天煞氣迅速被魂幡吸收。

築基期的實力吸收煞氣速度很快。

原本被血煞霧氣籠罩的天空一掃陰霾露出陽光。

“仙師贏了!”

“那個揮動旗的赤發仙師真厲害啊。”

“沒想到我們也有幸見到仙師鬥法。”

“仙師萬歲。”

城中百姓迅速上街大聲呼喝慶祝。

上一回他們就見過仙師登樓,今日竟然看到了仙師鬥法,雖然根本就看不清楚,但是也不枉此生。

塗山君在處理完收尾迅速返回大帥府。

十三層交疊靈陣是他親自布置下,一個練氣七層的修士,在沒有陣旗的情況下要承受的壓力十分龐大。

法訣打出,將靈陣關閉。

塗山君看向台上的溫嶽,沉默了一會兒才抬頭說道:“我沒能殺了他。”

陣台中央的溫嶽微微抬頭,七竅血已經止住,他問道:“先生,我們贏了嗎?”

“贏了。”

塗山君其實不覺得是贏,因為沒有達到他的預期。

但是他們確實贏了,這是不爭的事實。

本來不想告訴溫嶽,他就怕溫嶽和李青楓一樣釋懷身亡,不過塗山君不喜歡也不習慣騙人。

他還是將消息告訴了溫嶽。

溫嶽鬆了一口氣,臉上疲憊儘顯,頗為狼狽。

隨後略有遲疑,露出燦爛的笑容道:“謝謝,先生你救了銅關城十幾萬百姓,數萬兵卒,以及很多人。”

塗山君搖了搖頭:“不是我,是你。”

將早就已經準備好的丹藥拿出來,築基境界的法力輸入護住心脈和身軀。

做完一切塗山君隻是隱藏在一旁並沒有返回魂幡。

他還得防備很多人,萬一血魔殺個回馬槍就麻煩了,而且也不確定大頭的位置。

溫嶽隻是太累,力竭的同時又承擔了太多壓力,休息休息就能恢複。

好在塗山君擔心的那些糟糕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銅關終於恢複了平靜。

北魏的兵卒也不再進犯。

就算他們有心也無力,前後加起來損失了四五十萬大軍,已經掏空了北魏的家底,他們現在龜縮在自己的地盤不敢動彈,也沒有兵力繼續征伐。

原先他們有意征戰更多是因為身後宗門的推手,如今元靈宗老祖重傷,元靈宗也沒了底氣。

說到底元靈宗的築基修士也才三位,重傷的老祖又是築基巔峰,以後宗門內行走的除了掌門之外也就隻有一位築基修士了。

五靈宗這邊更慘,掌門因為自爆陰神成了活死人,還不知道要躺多少年。

宗門另外的兩位築基修士本領小,隻能等著。

修養半月,溫嶽終於恢複。

塗山君早就已經把血靈珠和蚺龍劍還給溫嶽,這兩件法器用起來還頗為順手。

血靈珠是極品防禦法器,使用法力能夠激發全方位的護盾,一般築基中期修士都不一定能夠一擊破盾。

內裡還標有一道強大的術式,隻不過十分消耗法力,有這個法力支持不如讓魂幡內六百餘惡鬼開啟鬼王再世。

蚺龍劍上有道血色遊動的小蛇,作為上品法器還是劍器當然具備破甲、鋒銳兩個特性,一般的下品法劍對撞幾次都會被蚺龍劍給砍出口子。

要不是這兩件寶物,塗山君也不敢托大和血魔打近身戰。

“嶽父大人,此間事了,我該回去了。”

溫嶽辭彆安南伯,準備返回梁都。

從此,以後戰場如果不出現元靈宗的修士或是魔修,他也不能參與其中。

修士的出現會讓戰爭升級,如果因為自己的下場再讓元靈宗出手,就是將元靈宗的人都殺了,也會死很多人。

和平是戰爭之後的平衡。

經此一役,他更是認識到自己修為的不足,接下來他想好好修行。

“好,賢婿你帶三虎的屍身回去吧。”

白發溫嶽將棺材放入納物符,轉身離開,禦劍之餘回頭看向身後的銅關:“真是一座雄偉的城池,是我大梁的屏障。”

“堅城?”

“自古堅城皆不守。”

塗山君難得的說了一句話。

溫嶽哈哈大笑,蚺龍劍在劍指的指揮下騰空而起:“先生,可騰雲否?”

塗山君大手一揮,築基法力洶湧,化作黑色雲彩包裹蚺龍劍。

離地數十丈,化作一道黑色的虹光飛向梁都。

中途路過清文觀的時候,那裡已經人去樓空。

彆說是鬼王了,連個小鬼都看不著。

那些貌美的骨女美姬也早已經消失不見。

塗山君隻在大殿尋到了一封大頭留下的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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