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融眉頭緊鎖。
身旁煞氣聚攏幻出一道人影。
在看到那高大道影的時候魔頭趕忙跪伏在雲輦的甲板。
他對東嶽王的印象還停留在傳說。
東嶽古帝,又名青帝。
王城位於陰天峻極之地,乃是真正意義上的正統。
陰天的各方勢力均受封於王城。
“師父,信函上說了什麼?”
返身落座,塗山君也很是詫異的將信函來回掃視了幾遍這才遞給巫融,說道:“你自己看看吧。”
接過信函的巫融將之展開一看。
麵色微變。
驚聲道:“莫非對方有未卜先知之能?”
“不然怎麼能這麼精準的尋到我們,雖然沒有點出我們的計劃,可是,此舉無不說明對方已經掌握。”
通篇。
洋洋灑灑千文。
巫融隻看出四個字。
‘加官進爵。’
“古帝怎麼會送來請帖,而且還是通過組織的人。”巫融輕聲呢喃。
“組織?”
塗山君目光微沉,又是遍布天下,又是嚴苛的選拔和執行,以及一個個代號,似乎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重現漫天星君。
如果還將對方當成一個單純殺手或者情報機構,那實在大錯特錯。
“不奇怪,那名叫婁金狗的聖王早就去信。”
巫融微微點頭,歎道:“早知道應該阻止他。”
他還不想和大神通者扯上關係。
這些人高深莫測,平日裡根本感受不到,卻又無處不在,就好像高坐九天俯瞰人間。凡人抬頭望去,上方隻有青天,根本不知儘頭大神通。
身為一知半解的修士,更讓巫融感覺不踏實。
塗山君看出了徒弟心中縈繞的淡淡恐懼。
那是對未知的敬畏,以及身為修士本能的想要遠離危險。
出言安慰道:“古帝是大神通,阻止這一回還有下一回,去陰天總有一天會入對方法眼。”
說到這裡,塗山君輕笑幾聲。
“師父,我們接不接受招安?”
“我當年去陰間還是因為時空亂流,以至於跌落進域壘深處。”
“那裡……”塗山君回憶起來。
“實行的是分封製,封邦建國……。”
塗山君閒談中將陰天的製度為巫融普及一番。
當年他初到陰間的時候也頗為詫異,怎麼會有封建製,而且根據修為劃分出五等爵位,即,公侯伯子男。
公亦稱‘王公’,達到這一步者可封王,依次類比。
按照巫融的修為,如果他不能突破道君,也夠不到超品的侯爵。
想起修羅族的那位道君,身具侯爵,塗山君不由感歎:“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
當年的自己確實把道君想的太簡單了,隻以為對方忌憚自己所獲實力。
直到看到了寶庫血海劃船的老船夫,老船夫喊住他,為他講解了修行上的問題,以及何為靠近不朽,他便意識到,老船夫的道行絕對不低。
若是沒有老船夫,那位修羅族的道君怕是會出手。
話音落下,塗山君看向巫融。
既然巫融選定陰天,該是對陰天有所了解的。
聽到師尊如此說,巫融當即催動觀想法將心中淡淡懼意掃去。
認真的分析道:“弟子以為,真要在陰天建立地府就得接受王城招安。王城自古以來便是正統,若無正統加身,恐諸事不順。”
“而且,想要完成那般大事光靠我們自己也難。”
“遠的不說,光是超遠距離運兵之法就讓我們苦思冥想。”
巫融沉吟道:“可惜弟子還未成道。”
“不然此行更有把握。”
塗山君笑著說道:“你的修行速度已快的驚人,與大宗聖主不遑多讓。再說,這世上哪有完全有把握的事。”
巫融連說自己還差得遠,停靠雲輦的同時問道:“要不先和老祖商量一下?”
塗山君微微搖頭:“回宗門尋老祖商量固然是上策,可是一旦回去,麵對的不僅僅是老祖,還有一個龐大的宗門,各方勢力盤根錯節,回去好回,再想出來可不好出來。”
說白了,在這樣的大事麵前,塗山君並不信任太乙升仙宗。
宗門歸根結底也是由人組成,老祖靠著威望和實力可以做一言堂,但是那並不能解決根本矛盾。
巫融現在回宗門,反而容易陷進去。
“您老說的對極了。”巫融恍然。
塗山君看向巫融。
這麼簡單的道理巫融這麼聰明怎麼可能不知道。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心中仍然畏懼。
人一旦害怕就會尋求幫助和庇護,而他能夠想到的除了師父塗山君,就隻有前不久才見過的祖翁。
塗山君點中自己的眉心。
往前一引。
一枚血玉葫蘆出現在他的手中。
搖一搖。
巴掌大的葫蘆再擴大了一圈。
望著眼前的葫蘆,塗山君的神情複雜,沉聲說道:“當年如果不是祖師玉像傳下一道無上劍氣,我也沒有應對大神通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