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7、二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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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

紫金雷斧在那身著地獄變相法袍的高大鬼王手中挽了一個斧花。

鬼王挪動腳步。

咻。

紫金雷斧在天際旋轉飛落回羽人鉞的麵前。

與此同時,鬼王伸開蒼白手掌。

橢圓形粗糲的紫黑色指甲微微下壓,半空中浮現一道道大道絲線。

嘎吱!

虛空中的陰陽磨盤輪轉收緊。

無數的絲線完全顯化,在磨盤轉輪之時發出鏗鏘道音。

羽人非赫站定的身軀被勾魂鎖纏繞擠壓進血肉之中,勒出一道道皮開肉綻的痕跡。

三十六道符籙延展交織彙聚成生死道的道紋,深深的紮根,想要將那潛藏在六丈金身中的壽儘之魂徹底拔除。

吱呀!

血肉綻開,筋骨呐喊。

羽人非赫驚愕之餘,一雙金晶浩蕩的無儘星空的眼眸,死死的盯著那頭頂平天冠的鬼王。

對方是實打實的道君,可是,明明對方同樣是一花,怎麼能夠悄無聲息的潛藏進羽人族的福地,站在他的麵前。

「道友好手段!」

羽人非赫低頭看了一眼從胸口直延伸下去的深邃傷口。

這一擊他大意了。

其實也不算大意,他想要賣個破綻將五聖一網打儘,故而有此一擊。

他實在沒有想到還有一位大道之君潛藏在四周,蓄勢待發。

羽人非赫有他的驕傲,儘管他已老了,卻並不覺得鬼王的手段卑鄙。

搏殺之道。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哪裡有什麼手段是不能施展的,何況對方本來就帶著殺意,他千不該萬不該沒有想到對方背後站著道君。

目光挪動,看向那位始終保留實力的大聖。

被羽人非赫盯上的巫融神色嚴肅。

背後的五杆聖兵早已收起,他的手中隻有一杆嶄新的尊魂幡。

幡篆宇宙轉輪,萬物生靈,生死兩麵,四十八道神紋交織,玄息如混沌之鋒又好似最堅固的壁壘。

在尊魂幡飄動時將巫融完全包裹,任誰估計也不想和持有這般神兵的修士交手。

羽人鉞看著近在咫尺的雷斧,又茫然的看向站在天穹入陣的高大鬼王。

那分明是一位大道之君。

生死道息猶如仙絮般環繞不朽。

「生死道君?」

他現在著實糊塗了,什麼時候他們請過道君。

就算要請也付不出代價。

糊塗同時眼中並沒有任何的欣喜,反而是深深的惶恐,以及戰栗。

羽人鉞並不想請道君前來。

道君一旦踏入羽山,整個羽人族的布置就完全失了效果,祖宗留下的大陣和寶物全成擺設,他們也就會變成任人宰割的羔羊。

如果他放道君進來不僅僅不是為羽人未來著想,反而將會是應該萬死的罪人。

「羽人鉞!」

六叔的憤怒溢於言表,像是個發狂的荒獸般怒吼起身。

他憤恨怒喊的是羽人鉞,卻沒有將目光放在羽人鉞的身上,而是死死的盯著遠天踏雲的大道鬼王。

羽人鉞低下頭。

他懂六叔的憤怒。

說白了,他發起的對老祖的計策,本質上是一場內部的革命,如果能成倒可以為羽人族博一個未來,若不成也能讓後輩子孫看清楚。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另一位大道之君出現之後。

不管成功還是不成功,這一場革命都已經沒有

意義。

成功是無法主導的迷茫的未來。

失敗更無法告慰後輩子孫,相反,他羽人鉞會被釘在叛徒的恥辱柱上。

千年,萬年,十萬年!

他被騙了。

苦澀。

不甘。

羽人鉞看向巫融,眼中滿是複雜神色,最終化作一歎。

他說他不知道,誰會信?

沒人信。

連自己的弟弟羽人崢都不會信他。

羽人族全無高興的模樣。

唯一興奮到難以自持的隻有一個人。

那就是組織的頂尖聖王婁金狗。

他本以為自己這一次會敗的徹底,甚至連性命都丟在這,不想山窮水儘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那不出力的道友背後站著一位大道之君。

「道友,不是人。」

羽人非赫漸漸冷靜下來。

任由勾魂鎖將他勒出痕跡,血肉綻開,道血浸染滴落於天地渲成混沌一色。

大道鬼王神情淡漠。

仿佛沒有聽到羽人老祖的言語。

「道友就算不回答我也能通過這生死道的玄息感受到道友不是人。」

話鋒一轉,目光挪動落在巫融的身上「那小子身上籠罩的道息掩蓋了他真正的道,這等妙法非一般人你能夠做到。」

「他借助道友的道息。」

「而,道友借助他的身軀,這才能夠在我不能發覺的情況下進入福地。」

羽人非赫的眼中已經閃過清明,淡淡的說道「足以說明,道友並不是真正的修士,應該是那杆魂幡神兵的器靈吧!」

「什麼?!」

滿座皆驚。

他們根本沒有想到這麼一回事兒。

或者說,以他們的眼界,無法看出鬼王和真正修士的區彆。

羽人非赫卻不一樣。

他推算許多結果,綜合所有訊息"悄無聲息出手""極近下無法察覺""小修近身""不敢動用過多法力""神兵最終依舊執掌在小修的手中"……

隻有神兵器靈這一說法能夠解釋一切。

「道君器靈?!」

羽人鉞眼中閃過精光。

原來他並不是被騙。

倒不如說他從始至終都不曾了解巫融。

這也是為什麼巫融能夠隻身趕赴他們羽人族,並且敢大言不慚的說要取走他們羽人老祖的神魂。

現在看來,巫融並不是狂妄。

「好見識,更難得的是這份冷靜。」

「生死關頭,道友還有心思分析我的來曆。」

沙啞而空靈的聲音緩緩鋪開。

那聲音來自高天鬼王,正是尊魂幡的主魂,塗山君。

塗山君雙手交錯,抓住延展而去的道鏈,勾魂鎖在背後碩大陰陽磨盤的轉動下緩緩收緊。

在他握住雷斧將羽人非赫開膛破肚的時候就將勾魂鎖種下。

眼下對方必須在嚴重傷勢的重創下分心應對神魂不穩。

不想,這麼危及的情況也沒有讓羽人非赫瘋狂,他通過推算看出塗山君的跟腳。

巫融的神色堅定,洶湧如星河的法力奔湧。

當時婁金狗讓他祭出神兵,他本可以用"地魂定神鈴"遮掩,可是一旦動用神兵,損耗巨大,法力不足的話,這一戰定然懸殊。

羽人非赫不是一般的道君。

他隻能藏拙不出。

為的就是這樣的時刻。

嚼碎陰魂丹補充法力的同時飛身登上雲層,在臉譜脫落之時高舉尊魂幡,攤開生死簿,猶如坐鎮中軍的強大王者。

「羽人非赫,認罪伏法吧!」

雷音滾落。

煌煌如千鬼萬神的嘶吼。

現在羽人崢終於明白為什麼榮大哥說自己幸運,那竟然是一杆神兵尊魂幡,更重要的是神兵內蘊一大道器靈、生死道君。

這何止是幸運那麼簡單,恐怕是許多人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認罪?」

「伏法?」

羽人非赫哈哈大笑。

他狂笑時無窮道息勃發而出,長嘯之際撕開上方福地。

一隻渾濁的瓶子從虛空中墜落下來。

轟隆!

渾濁的瓶子狠狠的砸在羽人非赫的身軀上,那小小的瓶子竟然將羽人非赫六丈龐大的身軀完全裝起來。

勾魂鎖沒有被切斷,可是塗山君已經感應不到勾魂鎖鏈的儘頭。

「老祖神兵。」

六叔像是意料之中般沒有驚呼,同時目光閃爍,厲喝道「開!」

福地震蕩。

漣漪泛起變成一道道玄門。

眾多埋伏的聖人紛紛走出漣漪。

「老祖有難,速速出手!」

六叔一聲令下,近乎二十位聖人已經融入福地大陣。

六叔羽人嬰一步踏空坐鎮大陣中樞,眼中閃過奇異神色。

這陣法本來是護衛福地並且準備給老祖最後一擊的,沒想到在這樣的境地下,他反而是運轉陣法來救老祖的性命。

老祖絕不能倒下。

至少不能現在這個時候倒下。

這是大局!

「你們乾什麼?!」

婁金狗詫異的看向羽人嬰,然後猛然撇頭看向羽人鉞,像是再問,這不是你的盟友嗎,怎麼不僅不幫忙反而現在出手阻止。

這麼大好的局勢,一旦讓羽人非赫安然度過,以後可就沒有了。

最重要的是,羽人非赫緩過來,清算的也多是他們。

羽人鉞踉蹌起身,微微搖頭。

巫融看出師父正全神貫注牽扯羽人非赫。

絕不能讓羽人非赫躲過。

再一看四周陣起。

巫融麵色一獰,仰頭倒下無數陰魂丹,就連氣血都宛如星河般奔湧在無垠星空,猛然揮動尊魂幡「出!」

嗡!

又一道身影自尊魂幡中走出。

玄功參造化。

全真全真魔。

歐陽求仙一步踏出。

看到歐陽求仙的那一刻,羽人崢張嘴半響。

眼中滿是駭然和驚錯。

他沒想到還能見到這一位。

最終,還是將所有話都咽回去。

他從未見過這件神兵,也從來都沒有見過這位大道之君。

他更不知道神兵的來曆跟腳。

「什麼?!」

「又一位大道之君?」

「……」

眾聖皆驚,難以自持。

一位大道之君也就罷了,竟然還有第二位。

算上他們老祖,現在的羽山竟有三位道君。

這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組織的頂尖聖王婁金狗雙眸呆滯的看著遠天,猛然想起來什麼似的,激動的指著那道身影「歐陽求仙!」

晚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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