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祭出。
滿座皆震驚駭然。
那兩位和羽人鉞並列的當家眼中同樣浮現驚色。
羽人暉趕忙看向身旁曾經同樣是族長競爭者,並且比他們兩人還有希望的那位高大修士。
高大修士眼中的異色慢慢消失,剩下的隻有高遠和平靜。
“羽人鉞,爾好大的膽!”
一位大聖豁然起身,大怒叱嘯,滔天的靈機如同奔湧的星河要將那塊站立不動的頑石徹底擊碎,可惜,羽人鉞既不是頑石,也不會被大聖輕而易舉的退去。
他的身軀紋絲不動。
“誰給你的膽子?”
“背後定然還有支持者!”
“糊塗……”
“老祖若是魂歸,我羽族哪裡還能是超一流的大族。”
眾大聖言語斥責,不過,說著說著,他們也漸漸的壓低聲音,因為他們看到的是更多的大聖沉默不語,就連如今當家的六叔也不曾言語。
唯有另一位當家羽人暉滿是詫異的環視四周。
羽人暉眼中的怒火仿佛燃自九幽。
他憤怒的不是羽人鉞的以下犯上,欺天滅祖,而是六叔和羽人鉞聯手卻沒有選擇自己,明明自己擁有的實力和勢力都在羽人鉞之上。
羽人鉞區區一個掌管大族產業的小輩,憑什麼有資格做這樣的大事。
羽人老祖挪動目光看向沉默的羽人嬰,緩聲道:“老六,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羽人嬰忽然一笑說道:“老祖說笑了,嬰不敢妄斷。”
“既然要造反,何必與他廢話許多。”
其中一位端坐的大聖起身,那正是詢問老族長下落的族長一派的大聖,大聖旋即看向羽人鉞。
羽人鉞拱手再一次行禮:“請老祖為羽人的未來著想!”
“我在,才有未來,我不在,何談未來。”
羽人老祖平靜的看向羽人鉞。
如同一位端坐於神座的王者,俯瞰蒼生。
淡淡的說道:“多少年了,無人挑戰吾。羽人後裔,汝既要談未來,那就讓吾看看,汝是否擁有擔起未來的實力。”
羽人鉞拱手再行禮,沉聲道:“啟!”
福地漣漪波動,一道道撕開空間的長隙打開,紛至遝來的是諸多戴著麵具的聖人。
其中有一人身披黑袍最是鋒芒,另一人則完全不做遮掩,蒼白麵容上的鷹鉤鼻微微聳動,更映襯雙眸璀璨。
十七位聖人站定。
戴著青銅麵具的羽人崢也在其中.
在大哥做出這樣的決定,亦或是說在這樣的局勢下,他們這一支早已經做好視死如歸的準備。
他當然也不能置身事外。
想到曾經大哥想要送他前往中土,說是再尋名師.
羽人崢搖頭拒絕。
他見識過天才,以及那些天驕.
正因如此他才知道自己和他們的差距。
所以,他選擇相信大哥。
羽人崢看向走在前方的黑紅法袍的巫融,他笑著說道:“沒想到能夠跟榮大哥起此大事!”
巫融側眸,微微點頭。
原本福地內的三位大聖起身。
羽人老祖在道霧中的神眸如星空般深邃而平靜,六丈高大的身軀緩緩挪動。
玄息道氣蔓延,吞噬大道的恐怖在這一刻展現,仿佛讓所有人置身下高山之下,深淵之前,讓人望而卻步。
大道之君,羽人非赫。
嗡!
道息如混沌天霧驟然鋪開。
蒸騰散去顯露出六丈奇異身軀,那是一個披著道羽龐然大物。
聲如真龍又似鷹唳。
“羽人後裔,真虛大聖,修行不易,大道傾軋不分敵我,吾羽人非赫,願給諸忠良機會,放下兵器,退去福地,凡動亂者不究責任,凡萬罪者可赦真靈,大道之君,言即為道!”
曾經的保護神,如今卻要與之為敵。
以往的時候他們全都明白老祖的強大,可是真正站在老祖的對立麵,才真正的體會到恐怖,那是一種戰栗,從腦海最深處迸發出來,讓人身軀顫抖。
咣當!
噗通!
一半聖人跪倒下來。
恭敬行禮之後倒退蜷縮回身後的虛空長隙。
羽人暉冷笑著看向六叔,似乎在說:‘就這般?’
六叔神色如常。
或許龐人都以為他才是幕後黑手,實際上這個大膽的計劃本來就是羽人鉞製定的。
羽人鉞並未言語,他的目光依舊堅定。
反倒是老族長那一派係的三位大聖大驚失色,其中一位趕忙出言道:“我們還等什麼,還不動手?!”
他憤恨的瞪羽人鉞。
難道這麼關鍵的時刻,羽人鉞竟要優柔寡斷的跪下謝罪嗎?
那些戴著麵具的聖人或許不會有事,可是羽人鉞是組織者啊,就算是再大度的上位者也會將他挫骨揚灰,不然效仿者隻會越來越多,直到總有一天出現一個足夠的天才,他會比曾經的羽人非赫還要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