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敢應這聲阿兄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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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邦回到住處後,和管事的說了一聲,借用了客棧的廚房和小院。

秦朝對人口流動管得很嚴。

不守法的人可以到處亂竄,秦朝已經沒有能力管理;劉邦這樣合法公費旅遊的人員卻很少,秦朝合法客棧中的客人自然也少。

難得來個客人,客人還很慷慨,管事的不僅給劉邦提供了方便,還送了劉邦一壇酒。

劉邦好酒,但這次看著酒壇子,心裡惆悵比歡喜多。

他在沛縣常喝酒,但按理說,出差的時候,合法的客棧是不給提供酒的。

釀酒浪費糧食,喝酒還會誤事,秦朝雖然沒有禁酒令,但對賣酒的限製也很大。

這客棧是接待出差秦吏的地方,居然會公開賣酒……劉邦惆悵完後笑了笑,又問管事的多買了幾壇酒。

他今日受到的衝擊很大,正好醉一場放鬆放鬆。

加了韓信,劉邦買的肉就不夠吃了。

劉邦素來慷慨,常接濟沛縣生活困難的壯士,導致家無餘財。接濟肚子饑餓的壯士這種事他做了很多次,已經十分熟練。

韓信跟著劉邦來到他隻能在外麵望一望的公家客棧,還在真實和幻想中掙紮時,劉邦已經準備好了能填飽兩個成年男人和一個食量奇大的孩童的食物。

豆子和麥粒口感不好,但又廉價又有飽腹感,正好與屠戶送的大骨頭一起熬煮;

淮陰遍地都是竹筍,和因沒客人而賣不出去的野菜塞進雞肚子裡,抹上鹽放入瓦罐裡燜熟;

羊腿必須烤著吃,烤架下放個擋板接油,再把油分彆放入豆麥粥和燜雞的瓦罐中,油脂一點都不能浪費。

淮陰靠近淮河,魚很便宜。劉邦本來還想做幾條烤魚。

他想起兒子所說的故事,韓信食不果腹,隻能釣魚為生,恐怕已經膩了魚的味道,就省了這部分的錢,多買了一壇酒。

喝!今天必須喝醉!

劉盈雙手高舉,蹦跳著要求嘗一口,被劉邦一個腦袋崩鎮壓。

“我們喝。”劉邦塞給韓信一個酒壇子。

韓信抱著酒壇子,很是迷茫。

劉盈打量韓信,很奇怪韓信現在居然會靦腆。

韓信是個什麼性格?

他“兵仙”的稱呼不是說他人的性格和長相很仙,更不是說他的品德像仙人一樣高潔,而是評價他戰爭指揮能力高超。

太史公在韓信的列傳最初就寫明了韓信的性格——品行不端。

這“品行不端”不一定是指道德低下,但韓信早年臉皮之厚,恐怕連劉邦都不能比。

劉邦沒有在陌生人家中蹭飯,被嫂子嫌棄後就去考了吏自力更生。

韓信則是一直蹭飯,蹭得同鄉都厭惡他,南陽亭長是最後一個收留他蹭飯的好心人。

韓信發達之後,其行為也說不上多高尚。

不說他侮辱亭長和出賣鐘離眜之事,這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就說他謀逆,也是他謀逆的過程太抽象,才落得一個好名聲。

韓信確實對很多人說他要謀反,但又確實沒做好謀反的準備。

他成為淮陰侯之後沒有立刻被呂後殺死,而是在長安生活了四年。直到劉邦出征,呂後才趁機將他族滅。

在這四年,他一邊自怨自艾,嘴裡繼續說著“我真後悔沒謀反”的話,一邊又希望重新獲得劉邦的重用。

這大概就是劉邦知道他會威脅自己的繼承人,仍舊狠不下心殺他,但呂後殺了他,劉邦又覺得“就這樣吧,挺好”的原因吧。

韓信若真的謀反,他在曆史中的評價就沒有這麼高了。

後世常為韓信鳴不平,說劉邦沒了韓信就隻能當個漢王。

這話是沒錯。

就項羽那政治智商,劉邦就算打不出去,也基本高枕無憂。

沒了韓信,劉邦就委委屈屈地割據漢中巴蜀,隻能寄希望後世子孫爭氣了。

那如果韓信沒有劉邦呢?

韓信先投靠項羽,不受重視才投靠劉邦。在劉邦處,韓信還差點因犯法被斬,得夏侯嬰看中免於死刑後推舉給蕭何。

在蕭何月下追韓信前,韓信一事無成。

離了劉邦,他又能投奔誰?誰又能比劉邦更信任他?

當時劉邦聽蕭何之言,拜從未展現出自己的才華、不是自己的元從、年紀相比軍中其餘大將過分年輕的韓信為大將軍。

他將自己的軍隊交到韓信手中,讓自己的老兄弟們都給韓信當下屬,韓信所有軍事指揮都不需要經由他的命令。

這樣的權力和信任,誰還能給韓信?

在楚漢對峙的時候,韓信迂回繞開項羽,把項羽周圍羽翼全部剪除,奠定了大漢勝利的基礎。

但這個戰術有一個關鍵點——必須有人纏住項羽。

項羽戰無不勝,就算韓信正麵與項羽也不敢言勝。

這個纏住項羽的人不可能獲勝,若能獲勝,韓信就不需要迂回了。

但這個人必須能讓項羽不能大勝,還要儘可能地減弱自己這一方的損失,並且在每次失敗後都迅速組織攻勢繼續與項羽纏鬥,才能拖住項羽的腳步。

那麼這個被韓信放在棋盤上,用來吸引項羽的重要棋子是誰?

是劉邦。

這個世上除了韓信,就隻有劉邦能抵擋項羽的攻勢而不潰敗。

劉邦沒有正麵贏過項羽,但項羽哪怕是彭城之戰都沒有打垮過劉邦。劉邦隻用了一個月就擊敗了追擊的楚軍,重新與楚軍對峙。

劉邦信任韓信,信任到自己也可以成為韓信棋盤上的一子。

“高祖之風”。

而這樣的信任,在韓信完成了自己的戰略目標,卻沒有如之前所言的那樣與劉邦合軍,而是先討要假齊王的身份時,就轟然破碎。

屁股決定腦袋。

劉盈現在是劉邦的兒子,是大漢的太子,是大漢未來的皇帝。

他不會去理解韓信當時的想法,隻會去想象漢高祖當時的憤怒。

或許還有不解和悲傷?

司馬遷評價,如果韓信願意當淮陰侯,他的家族一定能與西漢同壽。

劉盈回憶《史記》中的記載,想象漢高祖如果在三國,用對待韓信的方式去對待三國的將領,有多少人能不對漢高祖死心塌地。

或許連呂布和曹操都會變成忠臣呢。

所以韓信牛逼,他真的不愛劉老頭。

韓信小心翼翼地喝著酒,沒有主動去討要肉。

劉邦見韓信空腹喝酒,拿出乾糧,讓韓信先墊墊肚子。

韓信嘴唇動了動,似乎想對劉邦說什麼,但最後又低下頭,隻說了聲“謝謝”。

劉盈捏著下巴歪頭。

看到這樣的韓信,他又有點懷疑,韓信是不是真的不愛劉老頭了。

韓信口是心非,嘴裡嘟囔著要造反,但行為卻如此抽象,是不是惦記著劉邦的恩情?

他是不是也與雍齒、王陵、盧綰一樣,對劉邦報以“隻要我道歉,他就絕不會殺我”的深刻信任?

那還真是有趣。

劉盈眯起了眼。

他鑽進韓信懷裡,蹭得自己一身臟汙。

韓信家境貧寒,又不事生產,不僅食不果腹,衣服也破破爛爛,衛生條件堪憂。

他的驕傲,也隻是讓他每日在河邊洗臉梳頭,讓自己不至於像個乞丐,被吏捉走去當苦役。

劉盈鑽進他懷裡坐下,白淨的臉上被韓信的袖子蹭了一道臟汙。

韓信忙用手背去擦劉盈的臉,卻擦得劉盈的臉更臟了。

他這才想起自己來蹭飯,忘記洗手了。

去其他人家中蹭飯,為了不弄臟彆人的東西,他都會先洗乾淨臉和手。這次被劉盈這個力大無窮的五歲孩童拖來,他便忘記了。

韓信再次陷入尷尬時,劉邦和劉盈都當作沒發現此事,既沒有提起韓信身上的臟汙,也沒有安慰韓信。

他們二人有條件講究的時候窮講究,如劉邦頭上的竹皮冠和劉盈每日必仔細洗他的小揪揪;若可以不講究的時候,二人又特彆不講究,乾糧落在了地上,拍一下就吃得津津有味。

韓信不過弄臟了劉盈的衣服,無視就好了。劉盈自己在地上打滾的時候,可比現在臟多了。

劉邦繼續勸韓信多吃點乾糧墊肚子。

劉盈嘲笑阿父,說阿父居心不良,是想讓韓信吃飽了乾糧,這樣才不會和他們搶肉。

劉邦笑道:“有道理!韓信,趕緊多吃點!”

劉盈咋呼:“彆吃!留著肚子吃肉!”

韓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好悶頭又喝了幾口酒。

劉盈悄悄把腦袋探到酒壇子口,被韓信擋住。

劉盈眨了眨眼睛,扮委屈道:“我就喝一口。”

劉邦伸手,韓信把劉盈抱起來遞給劉邦。

劉盈氣得臉都紅了:“阿兄!你給我記著!”

劉邦沉著臉道:“我也記著,回去就告訴你母親,讓你母親揍你。”

劉盈疑惑:“為什麼是讓母親揍我,不是你揍我?”

韓信:“?”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討打的孩童。

劉邦把劉盈放下,挽起衣袖:“有道理。”

劉盈對劉邦扮鬼臉,才不怕阿父的嚇唬。

他刷了這麼久的經驗值,早就能熟練分辨阿父阿母是不是真的想揍他。

“阿父彆管我,快去做飯。”劉盈扮完鬼臉,就催促劉邦去乾活。

劉邦捏住劉盈的鼻子:“你也彆想偷懶,來幫我燒火。韓信,你去打水。等會兒做完飯,我和他肯定一身灰一身汗,需要洗一洗再吃飯。對了,打水的時候順便把碗筷洗了。”

韓信點頭,去井邊打水洗碗筷,並趁機打理自己的衛生。

等韓信離開後,劉盈一邊燒火,一邊問道:“我們真的見到了韓信,阿父為何沒有問題問我?”

劉邦虎著臉道:“我現在不想問,等我醉一場再說。”

劉盈笑嘻嘻地嘲笑父親:“阿父,不要逃避啊。”

劉邦瞥了劉盈一眼。

逃避又怎麼了?能屈能伸能進能退才是大丈夫!

等韓信打理好自己的衛生,一手提著水桶,一手端著放著洗好的碗筷的木盆回來時,豆麥粥已經熬好。

麥粒和豆子都不是很容易煮熟,所以劉邦拿來熬粥的豆麥都是已經煮好的豆飯麥飯,隻要水燒開就能吃。

劉邦先盛了三碗粥,又往鍋裡澆了水放了鹽。鍋裡的水繼續熬著,湯會越熬越香濃。

東海郡臨海,淮陰又有淮河水運,鹽比沛縣便宜許多,也可口許多。劉邦可以往湯裡哐哐哐倒鹽,不用配醬。

這時候黔首除了鹽也沒什麼調味料,若家境貧寒或身處內地的黔首連鹽都沒得吃,食物隻要放足了鹽,三人都認為是美味。

劉盈之前嚷嚷,父親讓他們吃其他的東西墊肚子是不懷好心。劉邦給他盛粥後,他卻是一滴不剩地喝完,連碗底的麥粒都舔乾淨。

劉盈拍拍肚子:“再來一碗!”

劉邦道:“等著吃肉,分完肉沒吃飽再喝粥。”

劉盈舔舔嘴:“不要小看我!再來一碗,給阿兄也再來一碗!”

韓信:“……”他要怎麼開口,讓這個小孩稱呼自己為叔?

“等會兒吃不下肉,可彆怨我給你們多盛了粥。”劉邦便又給劉盈和韓信盛了一碗。

劉盈豪爽道:“阿兄,隨便吃喝!我和阿父在鹹陽得了賞錢,回家前需要花完!彆給我們省!”

韓信終於找到機會說話:“為何要在回家前花完?”

劉盈道:“因為阿母會沒收,不準我和阿父亂花錢。”

韓信看向劉邦,沒料到英勇的恩人居然家有悍婦。

劉邦一邊切羊腿肉一邊道:“他十句話有九句假,還有一句半真半假,你聽了就當他放了個屁,彆信。娥姁從不約束我花錢。我得的賞錢也留了一半給她做家用,不會花完。”

劉邦把切下的腿肉分成三份,讓韓信自行取用。

劉盈端了兩盤,遞給韓信一盤:“我給你送肉,你要給我吃一塊你盤子裡的羊肉。”

劉邦罵道:“彆理他!劉盈,閉嘴!”

劉盈不閉嘴,他還張大嘴。

韓信用木刀切了一片肉,吹涼了之後送進劉盈嘴裡。

劉盈咀嚼兩口,將肉吞下:“謝謝惠顧!”

劉邦發出響亮的歎息聲:“都說了彆管他。”

劉盈舔了舔嘴唇,撲向劉邦:“阿父的肉也給我嘗一口!”

劉邦護住盤子:“不給!”

劉盈:“給我嘗一口!”

劉邦:“滾一邊去!”

韓信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

他低下頭吃了一口肉。

韓信已經很久沒吃過肉了,更何況珍貴的羊肉。

這一口肉,是他這輩子吃到的最好吃的肉。

韓信不舍得很快將肉吃光。

他慢吞吞吃完一半肉,劉邦已經把第二份肉給他添上了。

羊腿吃完後,劉邦又切開雞肉。

韓信同樣沒吃完,劉邦再次給他把盤子添滿。

等韓信吃完盤子裡所有的肉和菜,劉邦把酒壇子遞給他:“這下可以喝酒了。來,陪我喝酒!不醉不休!”

劉盈把吃剩的骨頭丟進了麥豆粥裡熬著。

雖然骨頭上有他們三人的口水,但開水熬過之後都很乾淨,無所謂。

雞骨頭和羊腿骨也很香,可不能浪費。

“阿父阿兄,你們喝,喝醉了我把你們背回屋。”劉盈拍著胸脯,“餓了吼一聲,我給你們添粥。”

劉邦笑罵道:“我倒是想看你怎麼把我和韓信背回屋。我就算喝醉,也能自己回屋睡覺。”

劉盈道:“那我就隻背阿兄回屋。”

韓信看著劉盈矮小圓潤的身體,小聲道:“你背不動我。”

劉盈再次拍著胸脯:“相信我!”

劉邦啐了一口:“相信個屁,一邊玩去。韓信啊,都說了彆理他,你越理他他越來勁。他就是個人來瘋。來,喝酒喝酒。”

劉邦抱著壇子給韓信碰了一個。

韓信仰頭大喝了一口,差點嗆到。

劉盈見父親和韓信喝上了,居然安靜了下來,不再去打擾兩人喝酒,專心地站在凳子上熬粥。

韓信喝酒之餘,瞥了認真熬粥的劉盈一眼。

劉盈年歲肯定不大,之前看著像個被嬌寵的孩子,居然會熬粥?

韓信自幼喪父,母親也已經離世,更無兄弟姐妹,遠親也因他頻繁蹭飯而厭煩了他。

有人陪自己喝酒,有人為自己熬粥,熬粥的人還喚自己“阿兄”,讓他仿佛有了身在“家”中的錯覺。

人想多了就容易醉。

半壇子酒下去,韓信就有些恍惚了。

劉邦略帶了個頭,韓信便打開了話匣子,把自己的經曆一五一十倒了出來。

無論是六國士人的父親,饑寒而亡的母親,還是靠蹭飯維生的自己,他都告訴了劉邦。

韓信醉醺醺道:“我給母親選了一處又高又平坦的地方葬下。將來、將來,我要讓萬人給母親守陵!”

劉邦盯著懷中酒壇裡的酒液,眉頭微微皺起。

劉盈壓沒了明火,讓木炭繼續烤著瓦罐裡的麥豆粥。

“阿兄的過去,和阿父好像啊。”劉盈道,“對吧,阿父?”

韓信抬起頭,喝醉的眼睛映著燈籠的火光,好像不肯熄滅的螢火。

劉邦放下酒壇,捋了捋被酒液浸濕的胡須:“對。我以前也曾去大嫂家蹭飯,被大嫂嫌棄。”

劉邦對韓信說起了自己的往事,說起了他年少時的夢想,說到了他的名字“邦”。

他也想過封侯。

少年提著三尺劍,背著簡陋的行囊,騎著一匹又老又瘦的馬,懷抱著對信陵君的崇拜,離家千裡奔赴魏國。

那時的少年郎,不知道故事裡的信陵君已經被離間計逼離魏國,鬱鬱而終;更不知道魏國會一瞬崩塌,夢中前程也一瞬成為泡影。

回鄉後,他仍舊如六國士人那樣不事生產,整日尋找出人頭地的機會。

直到大嫂使勁刮響了她的鍋底。

韓信看向劉邦。

劉邦也看向韓信。

劉盈看向他們兩個人。

韓信眼中的劉邦是不願接受的未來。

劉邦眼中的韓信是年少輕狂的曾經。

而劉盈,則想著怎麼一箭雙雕,讓這兩人今天都給他貢獻點經驗值。

再來二十經驗值,他就湊夠五把鑰匙了。

“阿父,阿兄,你們倆品德很有問題。”劉盈語重心長道,“伯母和亭長讓你們白吃白喝那麼久,最後養不起你們,也隻是委婉地告訴你們,沒有撕破臉。你們不僅不感恩,還怨恨?這是‘升粟養恩,石粟養仇’啊!”

正對視的劉邦和韓信立刻把臉轉向劉盈。

劉盈開心地笑了。

對,都看向我!我要開始輸出了!

劉盈背著手,搖頭晃腦,引經據典,把劉邦和韓信數落得一文不值。

他還假哭抹淚,說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阿父和阿兄,襯得自己如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真是太善良了。

為了讓劉邦和韓信更直觀地了解自己有多白蓮花,劉盈還給他們念了幾句《愛蓮說》。

楚國屈原獨愛菊。自大秦來,世人甚愛牡丹。唯獨我,隻愛蓮!

韓信困惑:“屈原不是愛蘭草嗎?鹹陽人真的愛牡丹嗎?”

劉邦歪頭捂嘴歎氣:“你又胡編了。”

劉盈兌換了第五把技能本鑰匙,滿意地點點頭:“意思到了就行。阿父阿兄,我困了,你們自己喝粥,我先睡了。”

劉邦叮囑:“先去漱口,彆換牙的時候一口爛牙。”

劉盈指著自己的牙齒:“我牙可好著呢。你才要小心,彆過幾年連肉都吃不了。阿兄,你也彆仗著自己年輕不愛護牙齒。”

劉邦揮手讓劉盈快滾,繼續和韓信喝酒。

現在他對韓信很有好感,今日一定要把韓信灌醉!

韓信昏沉沉地應了劉盈那聲“阿兄”。

劉盈回頭,給了韓信一個奸計得逞的微笑。

韓信應了自己這聲“阿兄”,就成了自己的同輩人。

自己的同輩人,當然就是自己的下屬,不是阿父的下屬。

我,漢聖宗聖皇帝!終於有了一個能青史留名的班底!班底裡不隻有家中那群勳貴二代廢物了!

劉盈歡快地蹦蹦跳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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