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bp;防盜比例為60%,&bp;小可愛請不要跳訂太多哦!&bp;&bp;不過在寫到快二十章——不,已經二十章的情況下,連預定計劃裡的貓和男主都還未登場,&bp;所以我覺得,我的出場還不算太晚。
為了使那些還不熟悉我的讀者有所了解,&bp;我先做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我是超能力者,所謂的「超能力」,&bp;如你所知的那樣,是一種能將普通人的不可能轉化為可能,&bp;現代科學無法解釋的神奇力量。
透視、隔空取物、瞬間移動、心靈感應,&bp;絕大部分能念出來名字的超能力我都有。但如果這樣的說法讓你覺得我無所不能可就大錯特錯了,事實上,&bp;這些超能力為我帶來的隻是生活中的不易。
就舉個例子來說吧,&bp;心靈感應,&bp;乍看起來是很方便的能力,但是不可控的,而且覆蓋範圍極廣的心靈感應,&bp;卻實打實的是個災難。
就像現在,&bp;明明這個教室裡很安靜,&bp;常人隻能聽到粉筆在黑板上的敲擊聲和摩擦聲,&bp;但我的耳蝸裡,&bp;還嚷嚷地回響著方圓兩百米以內的心聲。
「今天早上聽說的那件特大盜竊案,&bp;恐怕是邪惡組織暗黑再臨的謀劃,&bp;他們居然死心不改,再次行動了嗎?沒辦法,恐怕隻能依靠擁有能力的我——漆黑之翼來守護這個千瘡百痍的世界了!」
什麼特大盜竊案啊,不就是校門口的小賣部昨晚進了賊嗎?現在都已經是高二生了,就不要再這麼中二病了好不好,而且你用到的恐怕也太多了吧。
「等會放學的話,就跟親愛的一起去吃吃飯,看看電影吧~」
隻能說不愧是數學課,教室裡走神的人好多啊……不過你能對著數學老師那張鞋拔子臉想男朋友也是很厲害啊。
「喵,那邊的垃圾堆裡好像有人類吃剩的小魚乾啊喵!」
連學校門口的流浪貓的心聲都能清晰地聽見,更不用說陽台上的飛鳥,後山上的倉鼠,這些聲音在我的耳邊蕪雜不休,如果換做其他人,恐怕早已瘋掉了吧。
「……」
窗台邊坐著的這個人,卻是個例外。
連動物都能施展讀心術的我,對於他卻完全讀不出來心聲,嗯,果然是因為燃堂這家夥的腦容量跟草履蟲差不多的緣故吧。
“叮鈴鈴——”
唔,放學了。
正收拾著書包,身後卻冷不丁地傳來了燃堂那熟悉的公鴨嗓,“哥們兒,等會一起去吃拉麵怎麼樣!”
……
雖說現在稍微適應了一點,不過習慣了聽到彆人心聲的我,對於這家夥的突然襲擊還是心有餘悸。
“怎麼?難道是想去吃咖喱嗎?”
不,不是那回事。
“吃什麼拉麵啊!齊木,跟我一起去拯救世界吧!我發現了暗黑再臨的陰謀!”
我說,海藤啊,那種事情還是交給警察比較好吧。
背上挎包從位置上站起來,我直接拒絕了他們:“不好意思,今天我有些事情要做。”
看著眼前的兩人流露出的可憐神色,還真是有點不忍心,不過那個地方的話,還是彆帶這兩人去為好。
走路真麻煩啊,還是用瞬間移動過去好了。
鑽進巷子裡不易覺察的角落,確認一下沒人注意到這裡,再下一秒,周圍的環境已經全部改變,不遠處就是我的目的地——「貓屋餐廳」。
我並不討厭這裡。
雖然表麵上隻是一間普通的餐廳,不過構築的位置卻處於世界的基石之上,因此偶爾會發生時空扭曲,開啟通往異世界的門。
所謂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維護此處的時空穩定也是我的義務之一,隻是最近來自異世界的客人似乎越來越多了。
黑色的貓咪,黑色的木門,上麵還標寫著日文的招牌名,不過上麵的文字有經過我的特殊處理,任何人看到它,不論是否認識日文,都會明白上麵寫的是貓屋餐廳這幾個字。
店裡的菜單也是一樣,而且為了使來到這裡的客人感覺不到異常,我還在裡麵使用了名為「心理暗示」的能力,潛移默化地使他們認為這裡發生的一切都是合理的。
這一切,都是為了能安穩地享受這裡的美食。
“叮鈴叮鈴——”
推開門,聽見的是如往常一樣的悅耳鈴聲,而在那之前,店裡客人的心聲就傳了過來。
「如果要把那把傘提升到40級,還要哪些材料呢?去這幾個副本應該夠了吧?」
「黏滑呼呼呼,這裡的魚香肉絲可真美味啊。」
你們兩個……之前害得作者被鎖文反省,熬夜修文,連單章都被修得沒有了,現在居然還敢來嗎?
「唉,已經吃了這麼多海帶了,怎麼感覺還是沒有效果呢?」
之前我就想說了,埼玉老師,海帶生發其實是沒有多少科學依據的。
「酒……酒……酒……」
這位客人看上去有些麵生,不過酒什麼的,還是少喝一點為妙吧?
「哇!這一期的JUMP!原來暗黑騎士竟然是原本失蹤的男二號嗎!我之前還以為是主角的敵人呢!」
……果然啊,漫畫這東西就應該早看才對,又被銀時這家夥劇透了一臉。
“歡迎光臨!齊木君,請問今天要點些什麼呢?”
一臉溫柔笑容的少女走了過來,表麵上看起來風平浪靜,而她的心聲……
「燉牛肉的話,待會果然還是要加一小撮茶葉才行,嗯,用紗布包好煮一會就拿出來吧。」
「鍋裡燉的高湯再過十四分鐘就要再加點水了,不知道今天鳴人君還會不會來,如果來的話,恐怕現在的量還不太夠呢。」
「剛剛醃製的雞肉,等會蒙上保鮮膜再在冰箱裡放一會吧。」
「白醋要沒了,等會要記得下訂單買才行,大概明天就能送到吧。」
在短短的幾秒鐘內,就如刷屏的彈幕一樣接收到了相當龐大的信息量,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位店長也真是個了不得的超能力者呢,怪不得一個人也能將店鋪打理得井井有條。
“麻煩給我來一份「咖啡布丁」。”
這家店裡的甜點也嘗試過幾樣,但果然啊,還是咖啡布丁最令我愛不釋手。
“好的,請在座位上稍等一下。”
我並不討厭這裡的客人。
雖然他們的心聲吵吵鬨鬨,不過與外麵那些人的陰暗想法相比,往往顯得單純而質樸。
他們隻是純粹地享受著這裡的美食,心聲裡不外乎就是「美味」、「好吃」、「幸福」之類的詞語,讓我隻是細心聽一會就會被自然而然地勾起食欲。
而這裡的咖啡布丁,更是如同人間絕品一般,是市麵上的便宜貨無法比擬的珍饈。
即使是我之前嘗試過的三千日元一枚的特級咖啡布丁,與之相比也遜色幾分。
“久等了,這是您的咖啡布丁!”
長發少女的聲音輕柔,動作極輕地將我點的東西放上了餐桌,白瓷與桌麵碰撞,發出幾不可聞的聲響。
就如以往每一次吃到的一樣,玻璃杯裡裝著那份碗狀大小的咖啡色布丁,表層光滑細膩,頂端的中心還點綴著乳白色的奶油花,不斷散發出香甜的氣味。
如此奢侈的美味,簡直可以說是罪孽深重,究竟是要怎樣的魔法才能創造出這樣的存在啊。
我拿出自己專用的勺子,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晶瑩如琥珀的布丁,幾乎是在勺子觸碰的一刹那,布丁整個晃動了一下。
稍稍用力,勺子上承載起誘人的半透明質感,而原本整個一塊的布丁,取下小小的一塊之後,非但不覺得遺憾,反而更有一種渾然天成的魅力。
這種至高無上的美味,當然是需要細嚼慢咽的,我閉上眼睛細細品味著,當布丁滑過口中的時候,那甜膩與微涼之中,還帶著一絲絲令人著迷的柔滑。
而更令我感到舒暢的,還是來自咖啡豆的厚重醇香,雖說稍稍帶了些深奧的苦味,不過並不濃鬱,是正合適的那種。那深邃的口感與牛奶的香甜相配合,更是無可比擬的絕配。
柔軟的布丁在口中漸漸融化著,這樣的感覺,我一點都不討厭。
大概隻有在這個時候,才能感受到生而為人的幸福,那些煩心的事情,都如同不存在了一般。
或許,我就是為了與咖啡布丁的邂逅,才降生在這個世界上的吧。
可惜,太少了,令我沉醉的咖啡布丁,片刻間就已經蕩然無存。
空蕩蕩的玻璃杯裡乾乾淨淨,就像之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思考了一下要不要再來一份,但想了想還是算了,再好吃的東西,吃多了也會膩的,還是讓它保持原本的期待度比較好。
畢竟,已經很少有能讓我期待的東西了。
“盛惠三百五十元!”
如此的美味,卻有著與它的品質毫不相稱的價格,說實話,這份咖啡布丁即使賣到三千五百日元也沒問題的吧?
不過那樣的話,以我的零花錢可就吃不起了。
從錢包裡數出幾枚硬幣遞了過去,再回頭望了一眼,今天的貓屋也依舊是熱鬨非凡。
不過,我們度過的每個平凡的日常,說不定就是連續發生的奇跡吧。
散步、修煉、公務、休憩,似乎每一天都是循環往複,毫無變化的。就像陷入了一個無止境的輪回之中,闔上雙目等來的明日,與睜開雙眼回憶的昨日,兩相比較,近乎沒有差彆。
又或許是有差彆的,外邊的世界從未停止過自己的變化,有時春和景明,而後闌風伏雨,又見金風玉露,轉眼千裡冰封。
說起來,不過是與他同樣乏味的周而複始。
夜色有些灰蒙,但月色依然清澈如水,躍過庭院的高牆照到身邊來,朽木白哉無心瞥了一眼窗外,才覺出些不同來。
“這是……”
院落裡的櫻花竟在他毫無覺察的時候已經開得蔚為繁盛,前些年還是稀薄如霧的微粉色,不知從何時起,已如花海般壯闊了。
“要是緋真能看見就好了。”
心裡不知怎的會這麼想。
櫻花的確會讓人明白很多東西,就像現在,朽木白哉忽然明白了,他至今都還未接受這個世界。
這個沒有緋真的世界。
走出屋外,月光灑滿了庭院,黛粉的花瓣在微風的撫弄下緩緩飄落,有幾片繞在他的脖頸間,呼吸間都彌漫著淡淡的清香。
緋真生前所植的櫻花樹,今已如雪如霞。
一時之間沒有了睡意,朽木白哉索性披上羽織,如往常一樣推開院門,獨自行走在寂靜的街上。
路邊的花木沙石皆吐納著乍暖還寒的氣息,像極了五十年前緋真離去的那個清晨,隻是手心的溫度沒有那般冰冷。
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了不知道多久,朽木白哉忽然感覺到落在臉上的點滴冰涼,抬頭一看,才發現竟下起了雨。
月光不知從何時開始隱匿,天空淅淅瀝瀝地飄著小雨,濕漉漉的街道上滿是泥濘,他低頭看了一眼羽織的潔白下擺,然後張望著能夠避一避雨的地方。
“那裡是?”
一片木灰色矮樓中間,一間燈火通明的小店顯得十分醒目,往前多走幾步,才發現那門扉上還繪著黑貓的圖案,其上還懸掛著一個木紋淺淡的木製招牌。
——「貓屋餐廳」。
瀞靈廷裡何時開了這樣的一家店鋪?
他站在門牌下仔細端詳了片刻,才發覺這隻貓的模樣,有些像是夜一那個家夥。
朽木白哉不禁想到了許久未見的老友。
他握著耀金色的門把,輕輕轉動。
“叮當——”清脆的鈴鐺聲響起,溫黃色的光亮和彌漫著盈香的空氣撲麵而來。
“歡迎光臨!”從裡邊傳來了少女的聲音,“客人需要點餐嗎?”
餐廳裡的麵積不是很大,裝潢與瀞靈廷常見的老式飯館不太一樣,倒像是近些年現世的風格。店內並非是用燭火,而是用柔和的燈光來照明,因此少了幾絲煙灰味。
店內聚聚散散地坐著幾桌客人,朽木白哉隨意在靠角落的位置坐下,然後剛剛那個招呼他的女生拿著一本菜單走了過來。
“這是菜單,請慢慢看,我一會回來為您點餐。”
“謝謝。”他很有禮貌地說道。
與菜單一同放在桌子上的,還有一杯透著些清涼的水,朽木白哉拿起來抿了一口,裡麵或許是加了某種植物的汁液吧,有著些許酸甜的氣息。
“這字……”
菜單上密密麻麻的菜名都是一筆一劃寫下來的,雖然略顯紛雜,但毫不淩亂。上麵的字體清新飄逸,優雅靈動,又不失一絲少女的俏皮,令人賞心悅目。
常言道,字如其人。朽木白哉除茶道與劍道外,偶爾也會臨摹一番字帖,自然知道要練出這樣的好字要花多少工夫,看見這份菜單,不由得對這家店鋪心生了一些好感。
不過話說回來,要點些什麼好呢?
已經是晚上,稍稍滿足一下口腹之欲即可,因此油膩與主食之類的料理都被排除在外。他直接翻到了後麵有關小食與點心的篇目,剛沒看幾眼,就在一頁上瞧見了一個名字。
“「櫻餅」?”那熟悉的稱呼,讓朽木白哉不由得怔住了。
“客人,請問您想好要點什麼了嗎?”
“嗯,麻煩給我來一份櫻餅。”他指著菜單上的一處說著。
“好的!”少女歡快地回應道。
櫻花,總是會綻放的。
不論是往前數百年,還是往後數百年,瀞靈廷的櫻花一向開得很燦爛。
靈狩川的沿岸隨著時令化作了桃紅色的世界,河流的清麗讓景致更添一份風光,天氣晴朗時,無論是孩童,情侶,或是老者,都在櫻花的拱道下漫步著。
朽木白哉自然也不例外。
那時他牽著朽木緋真的手走在河岸邊上,清風拂過,絢麗迤邐的櫻色花瓣如雨般落下,又如輕雲飄落在河間的小船上,那平滑如鏡的水麵明澈地摹下天空的倒影。
身旁伊人的笑靨與爛漫櫻花的美景交相輝映,至今仍是他難以忘懷的景色。
後來,緋真染了重病,出不得遠門,更看不了櫻花,朽木白哉便在朽木家的院落裡移了些櫻花樹的幼苗回來,還與緋真親手把它們種下。
距今,已五十餘載。
那時的她麵色蒼白地躺在病榻上,握住他的手,望著窗外尚且稚嫩的櫻花樹,語氣虛弱,言語間卻帶著些綺麗的希望,眼裡更是藏不住的喜歡。
她說,等她病好了,她會將妹妹找回來,那時候和她一起看著櫻花盛開。
她還說,等來年院子裡的櫻花開了,她想親手做一些「櫻餅」給他嘗嘗。
而如今,窗前的櫻花已開至荼蘼,那些希望卻已如渺茫的白水,寸著零落的枯荷殘蓼。
“讓您久等了!這是您點的「櫻餅」!”幸平純將點心端了上來,“請慢用!”
“嗯。”
用道明寺粉、櫻花粉以及糯米做成的和菓子透著淡淡的粉紅色,在青黃色的櫻葉包裹下,溫柔地蜷在盤內,有一種看得見的芬芳。
櫻花的香氣一向是很清淡的,淡的幾乎無法讓人察覺,硬說起來,談不上香氣,隻是一種非常恬淡的氣息,就像靈狩川上風劃過的水痕。
但這份櫻餅裡不知道是加入了何種的櫻花,其中的花香更甚以往。
無論何時也不忘貴族的禮儀,朽木白哉用白皙的手指輕輕拈起一塊,那粉嫩的外皮,仿佛隻要稍稍用力就能壓破。
而送入口中,首先感受到的是道明寺粉的顆粒感與糯米粉的甜糯感,醃漬櫻葉在其上留下的鹽分恰如其分,與內裡香甜的豆沙餡相得益彰。
“很不錯……”
即使是不怎麼喜歡吃甜食的朽木白哉,也不得不發出這樣承認道。
稍稍一咀嚼,糯米團便綿軟地化開,但又不像是那種毫無個性的軟,看起來軟軟糯糯的櫻餅還保留著彈性與嚼勁,不過一點都不彈牙,即使吞咽下去,嘴中都還殘留著淺淡的櫻花香氣。
就像是整個春天都沁潤在了口中。
“這就是緋真說要做給我的櫻餅……”
他看著盤中最後一枚櫻餅,卻怎麼也舍不得下口。
「櫻花七日」。
這是世間的一句民諺。
大意是講,櫻花從淡然盛放,到開至嫣然,隻有短短的七日時光。
不論它是雍容或淡雅,清新或繁華,都隻能應著這天道倫常,如這世間萬物,化為塵土。
恍惚間,朽木白哉仿佛又看見了那個溫婉的女子。
素白色的衣袍,襟擺上粉紅色的花紋蔓延至腰際,像是不經意間暈染的丹青,一雙眼眸如緋色的天空般寧靜。
“緋真……”
朽木白哉凝視著那安寧的容顏,忍不住喚著眼前人的名字。
朝朝暮暮,長相廝守,休戚與共,耳鬢廝磨。
那為他帶來此生最大的幸福,卻如櫻花般轉瞬即逝,是即使他竭儘全力也無法追回的絕色。
日行晝夜,月行圓缺,年行四季,而自從緋真離去之後,他的人生卻停在了原地,止步不前。
“或許餘生都會是這樣吧。”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這樣的事情,飽讀詩書的他自然能懂。若是朽木緋真尚在,定不想看見他這副毫無生趣的模樣。
隻是做不到。
他的心,早已隨之一起,磨滅在了晃蕩的光陰裡。
他習以為常,就如這過往的五十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