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是前輩的錯。”
天劍子笑著安慰道：“你隻是眼光沒有師父好罷了。”
“……”
破天荒地，太初道人沒反駁，回想他自誕生出自我的那一刻，便到處布下暗手，到處尋找投資對象，無數紀元來，終於湊齊了十個。
可……
真要說比眼前的天劍子還優秀的，其實也沒有幾個。
這還就罷了。
偏偏被他掃了一眼便直接放棄的天劍子，反而被顧寒撿到了！
“想來。”
“他為了收你當徒弟，費了很大的功夫，花了很大的代價，耍了很多的花招吧？”
“恰恰相反。”
天劍子糾正道：“是我求了他很久，他才勉為其難答應。”
太初道人：“……”
“這小子！”
“運道真是好得逆天！”
他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兒，忍不住罵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
“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歲月長河之中，那類人生物看了一眼身前的傷口，似有些難以理解：“你的眾生道雖強，可還不足以打破時光。”
不止他。
這也是其餘許廣元眾人的疑惑。
世間能有人打破歲月時光法則嗎？
自然是有的。
在他們看來，和他們這些人根本不在同一個層次上的道無涯修士，便可以輕鬆做到。
可……
顧寒是道無涯嗎？
顯然不是。
甚至彆說以顧寒現在的實力，便是再進一步，也根本做不到這件事，可他偏偏做到了！
這就很不合理！
“原來如此。”
反倒是那類人生物，似隱隱想到了什麼，突然道：“曾經的你在這裡待了太久，故而體內沾染了一絲歲月之息，才能做到這種事。”
他想了起來。
昔年顧寒曾經以一道執念在歲月長河中渡過了大半個紀元的時間，甚至曾與歲月之靈大戰，對歲月時光法則的抵抗力，也自是大過常人千百倍！
眾人不明就裡。
可他們也清楚，他清楚。
眾人卻不明就裡。
他們很清楚，想要沾染歲月之息，唯有經曆過極長時間的歲月法則洗禮，才能有千萬分之一的可能！
而顧寒……
“老弟……”
想到這裡，許廣元下意識看向顧寒，道：“你曾經到底在這裡待了多久？”
“不長。”
顧寒隨口道：“也就大半個紀元。”
“……”
許廣元神情一震！
大半個紀元！就算是對他們這些超脫諸世之上的道主而言，都是一段不短的時間了！
“你……”
忍了好幾忍，許廣元終究沒忍住，又問道：“你到底做什麼了？”
“也沒什麼。”
顧寒平淡道：“就是遊了個泳，坐了個牢，越了個獄而已。”
眾人瞠目結舌！
這還而已？
“若是我猜得不錯。”
另一名道主似想到了什麼，看著顧寒驚疑道：“昔年顧道友你來這裡的時候，還不是超脫境吧？”
“準確來說。”
顧寒糾正了他的說法：“那時候的我，連恒道境都不是。”
眾人：“？”
“不是恒道？”
許廣元又不淡定了：“恕我直言，便是恒道境在這歲月時光長河裡，也撐不了太久的時間，老弟你……你……”
“可能……”
顧寒想了想，給了一個很走心的答案：“我水性比較好？”
眾人：“？？”
顧寒也不多解釋。
又是看向那類人生物，他手中黑劍再次抬起，星空內的繁星雖然寂滅了不少，可餘下的更多，隨著他心念一轉，再次閃爍了起來！
“所以。”
“你最大的依仗，對我不起作用了？”
眾人一驚！
這才反應過來，眼前這位歲月鎮守雖然實力極為強橫，就算在滅道境中也堪稱絕巔，可對方最可怕的地方，反而不是修為實力，而是隨時能讓一段歲月長河停止運轉的本事！
可如今……
“蘇寒！”
“果然，你和你爹一樣自負！”
話音落下的瞬間！
那類人生物突然不見了蹤跡，再出現時，已是來到了顧寒頭頂！
“自負得，讓人生厭！”
轟！
一掌落下，歲月長河突然劇烈震動咆哮了起來，一道道驚濤衝霄而起，宛如蒼茫大龍，帶著無儘的時光法則，帶著無邊的滅道之力，朝著顧寒壓落而下！
星空劇震！
漫天星鬥不斷顫抖，一道道蒼茫星力不斷垂落而下，化作了一道又一道浩瀚無邊，厚重若淵的眾生劍意，和無邊蒼龍奮力搏殺了起來！
如顧寒所言。
似知道靜止時光沒什麼用，那類人生物乾脆舍棄了這張底牌，僅憑自身的滅道之力和無量的時光歲月法則為基礎，誓要將顧寒徹底鎮壓！
轟！
轟！
……
長河咆哮奔騰，星空震動破碎，道主大戰用雷霆萬鈞形容都顯得慢了，不過眨眼的功夫，二人之間的偉力便碰撞了不下十萬次！
星空之中一顆顆星辰幻滅！
長河之內一條條蒼龍崩潰！
大戰再起，二人又是拚了個旗鼓相當，鮮血和玉色血液不斷灑落，又是化作了無邊的眾生偉力和歲月氣息廝殺碰撞！
轟！
忽而之間，又是一道遠超先前的碰撞聲響起，那片無垠星空突然破碎炸裂，星空覆蓋下的歲月長河也突然停滯了一瞬，幾有倒流的趨勢！
恐怖的偉力氣機交織中。
顧寒身形暴退萬丈，一個不察，一滴玉色血液突然落在了他的發絲上！
肉眼可見的。
那一綹烏黑的發絲突然變得黯淡無光，一片灰白，似在一瞬間經曆了不知多少歲月的洗禮！
呼……
眼見二人暫停攻勢，眾人下意識鬆了口氣。
二人戰鬥時間雖短。
可不論是顧寒，還是那類人生物，都給了他們無與倫比的壓力！
“蘇寒。”
“拋開其餘不談，其實你比我適合當這個歲月鎮守。”
長河奔騰中。
一道身影緩緩出現在了眾人麵前，身上滿是大大小小的傷口，玉色血液橫流，還未落下，已是化作了絲絲縷縷的歲月之息，落在了他身側，讓他的身形看起來有些模糊。
唯獨那雙重瞳！
依舊是清晰可見！
重瞳之中，除了有殺機，有難以掩飾的忌憚，更有……一絲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