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小念還是沒回盛晚愉的話,有條不紊的紮完針後,叮囑幾句,就收拾東西出了病房。
剛出病房,靳西洲就迎上了她。
“小念,聽說你是來給盛小姐治腿的,那你現在跟我去看看我媽好不好?”
雖然家裡人還是不肯讓小念靠近母親,覺得小念沒那本事,但他就想讓小念試試。
萬一就可以了呢。
紀小念止住步伐,目光看向了靳夫人病房的方向。
片刻,她收回目光問,“你沒按照我說的去做嗎?”
她之前明明給了靳西洲藥,還書寫了詳細步驟,連穴位圖都給畫出來了的。
如果早按照她說的去做,靳夫人不可能會變得更加嚴重的。
靳西洲實話說,“南沉不願意按照我說的去做,我不太了解,又不敢親自下手,醫生更是不願意。”
“小念,你親自去看看可以嗎?”
紀小念站著不動,儘可能壓抑住在意,冷淡道:
“他們都不相信我說的,又怎麼會接受我去靠近你母親,對不起!我不可能還會犯賤到主動往裡家人身邊靠的。”
為了不讓自己動搖,她越過靳西洲迅速離開。
“小念……”
靳西洲喊了一聲,卻沒有追過去。
他還是擔心母親的情況,再去勸勸自己的家人。
盛屹跟上紀小念的步伐,問她,“你還真跟靳西洲認識啊,他說他跟你很熟,我還以為他故意套近乎呢。”
紀小念沒回話,坐上車後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
她在想,她要是不管靳夫人,靳夫人死了的話,她會後悔嗎。
她這輩子,真的就不打算跟自己的親生父母相認了嗎。
再想到靳家人之前對她做的那些事,嗬,相認,還是算了吧!
最好永遠彆讓人知道,她紀小念跟靳家有血緣關係。
回到學校,剛下車,紀小念就看到了陸景昱。
陸景昱也看到了他們,走過來一臉驚詫的看著盛屹,“你怎麼在這兒?”
盛屹在這兒看到師兄,也很驚訝,“師兄,好久不見啊,你是來找師姐的?”
陸景昱沒回話,看向紀小念,“難道他就是盛晚愉的弟弟?”
湛封跟他說,讓他沒事兒來醫學院看看小念。
因為怕小念被盛家人欺負。
誰曾想跟小念在一起的盛家人居然是他們的小師弟。
這世間的緣分,還真是奇妙呢。
“嗯。”
紀小念隨口一應,“你來這兒做什麼?”
不會是來找她的吧!
雖然之前他們在雪山下關係緩和了不少,但是她並不想再跟景昱有什麼交集。
畢竟,他是大叔的親叔叔。
“我就是路過。”
生怕小念反感他來找她,陸景昱隻得撒謊,
“既然這麼湊巧遇到,剛好這會兒也是飯點,要不一起吃頓飯?”
盛屹兩眼放光,立馬答應,“好啊,難得我們三個師姐弟能聚到一塊兒,一起吃頓吧!”
見小師姐不情願的樣子,盛屹扯著她的衣服撒嬌,“小師姐,你就答應嘛。”
紀小念拗不過,隻好隨了他們。
三人在學校附近的西餐廳坐下,聊起了他們那個愛閉關的老師父。
還聊了在雲山道館的很多事。
盛屹忽然問紀小念,“小師姐,你醫術這樣好,又跟靳西洲認識,真不打算去幫幫靳夫人?聽說她快死了。”
陸景昱也聽說靳氏夫婦車禍很嚴重,快不行了。
他原以為小念會看在靳西洲的份上,去幫靳氏夫婦看看的,沒想到她還沒去管。
紀小念埋頭吃自己的,沒作回答。
但心裡又開始在動搖了。
尤其這會兒不遠處還傳來了一對母女的對話。
“媽媽,這個好漂亮呀,我想要。”
“好,媽媽拿給你玩兒,小心點兒,彆傷著自己。”
看著一個母親那麼寵愛自己的孩子,紀小念就在想,要是靳夫人知道她是他們的女兒,會對她好嗎?
要是她從小沒離開父母身邊,她也會像靳悄悄那樣,萬千寵愛於一身嗎?
她不知道。
可是就現在,她卻不想靳夫人出事。
她想靳夫人好好活著。
哪怕他們永遠都不相認也好。
再說,靳西洲救過她一命,她不是應該也幫他救回他家人的命,才算是報答了這份恩情嗎。
想到這裡,紀小念忽然抽出手機,撥通了靳西洲的號碼。
她說:“西洲,我可以去看看你媽,但是你把你家裡人都支走,不然他們會影響我的操作。”
靳西洲答應了她。
紀小念掛掉電話後,看著身邊的兩個師弟。
“我得去忙了,你們倆慢慢吃。”
盛屹趕緊跟著起身,“小師姐我送你。”
陸景昱也不放心,跟著一起去。
三個人到醫院後,靳夫人的病房外,果然隻剩下一個靳西洲。
紀小念迎上他,“把之前我給你的藥都拿過來。”
然後推門進了病房,穿上無菌服後,才進重症室靠近靳夫人。
靳夫人躺在床上,渾身插滿了管子,臉色蒼白,呼吸緩慢。
可見她的生命已經接近油儘燈枯了。
紀小念趕緊給她把脈診斷,之後便開始打開工具箱給開始紮針。
很快靳西洲拿來藥,幾個人在室外透過玻璃窗看著小念沉穩熟練的紮針手法,佩服不已。
尤其靳西洲,他母親的情況,醫生都搖頭表示束手無策,他們每次在給母親上藥的時候,也都小心翼翼的變得滿頭大汗。
小念卻顯得那樣鎮定自信。
或許小念真能救他母親。
靳西洲開始有了一點希望。
但是這會兒,靳老太太來了。
是靳悄悄扶著她過來的。
看到幾個人在兒媳的病房門口,靳老太太上前問,“你們在這兒看什麼?”
三個男子同時回頭。
看到是奶奶,靳西洲忙過去,“奶奶您怎麼來了,不是說這兒有我看著就好嗎?”
靳悄悄看了一眼陸景昱,方才收回目光回道,“奶奶不放心,非要我帶她過來看看。”
靳西洲有些心虛了,扶著老人勸道:
“奶奶您還是先回去吧,我守著媽就好。”
老太太不傻,不會看不出蹊蹺。
她越過靳西洲,“我來都來了,自然是要看一眼的。”
說著,她走上去推開了病房的門。
結果就看到兒媳床邊,正拿著針往兒媳身上紮的紀小念。
她老臉一變,扯著嗓音喊:“紀小念,你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