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封心口一刺,澀痛彌漫了胸腔。
他撫著紀小念圓潤通紅的小臉,心疼凝視,
“對不起,是我的錯。”
“我知道你不是不愛我,隻是因為我的行為對你來說太過分,我也不否認我傷害了你。”
“但是你給我一點時間可以嗎?我會很快處理好我的事的。”
紀小念低下頭,實在難掩屈辱,眼淚滾下臉頰。
“從你瞞著我跟彆人領證的那一刻起,你就應該知道這件事會烙印在我心底,無法根除。
你都不會想到考慮我的感受,尊重我,現在又何必來跟我說對不起。”
這種事,是一句對不起就能撫平的嗎。
紀小念感覺自己受到了輕視跟侮辱,她要是還有點骨氣,就不應該再回頭說原諒。
所以,她不可能會原諒大叔。
“小念。”
湛封意識到這件事對小念來說打擊很大,無措的想要碰她,卻又害怕傷害她。
最後隻得努力克製自己,不願意放手地問,
“哪怕我去把婚離了,哪怕我跟盛晚愉沒有任何關係,不管我做什麼,你也還是不會原諒我嗎?”
紀小念還是頭也不抬,不願意看大叔一眼。
她抬腳踩在座椅上,蜷縮地抱住自己,身子都還在發抖。
“你放了我吧,這樣讓我真的很痛苦,或者,你想讓我去死。”
把她逼急了,她真的會去做傻事的。
畢竟在這個世上,她從小到大過的都不開心。
除了師父,她就沒有任何親人。
這樣的人生,真是糟糕透了。
所以她活著的意義,是什麼呢,是不斷往自己身上加注痛苦嗎。
這樣的話,她真的還不如死掉。
“念念……”
湛封心如刀割。
有點不敢相信小念的意思是,她寧願死都不願意再跟他在一起。
哪怕他離婚跟盛晚愉撇清關係。
他忽然感覺心臟像是被重重一擊,整個人猶如萬重大山壓住,呼吸變得困難。
但他還是沒忍住,再次把紀小念抱在懷裡。
“你不要說傻話,你心裡如果真的過不去這個坎,不願意再接受我,那我放手。”
“但是,你不能離開北市,你要好好的生活著,要讓我看見你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
“隻要你好,我就不打擾你,好不好?”
這是個多麼美好的女孩子啊,湛封怎麼能受得了她在自己身邊變得如此痛苦。
他的本意,不就是希望她能有個溫暖的家,能幸福快樂呢。
如果她在他身邊不開心,那他確實也隻能選擇放手。
紀小念從大叔懷裡揚起頭,淚眼汪汪地看著她,
“真的願意放了我嗎?”
湛封低頭看她。
看著女孩兒滿臉的淚,跟眼裡渴求想要自由的樣子,他心裡再不舍,再愛她,似乎為了她好,也隻能放手。
儘管沒了她,他也會煎熬痛苦。
抬手撫著紀小念精致的臉頰,指腹輕輕為她抹去臉頰上的淚,他點頭,
“我放手,但是你要過得好,你如果離開我過得不好,我還是會來找你的。”
紀小念吸了吸鼻子,信誓旦旦道,
“我一定會過得很好的,隻要你不打擾我。”
她還是有些不舒服的將大叔推開,不願意再讓他碰自己。
湛封也不再勉強她,在旁邊的位置坐下。
兩個小時的機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接下來的每一分每一秒,紀小念都覺得特彆難熬。
好在大叔沒再對她做什麼,隻偶爾扭頭看她一眼,然後又低落地收回目光。
抵達目的地後,紀小念率先起身走了。
湛封卻坐著沒動。
他靠著椅背,閉著眼眸在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懊悔自責。
那丫頭不要他,死都要遠離他,或許是真的不愛他了,也或許是她接受不了他的欺騙。
這怪不了她,隻能怪他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陸景昱推門進來,瞧見小念不在,隻有湛封,他問:
“你放她走了?”
湛封睜開眼,滿臉惆悵,姿態慵懶。
“小叔,你以後也不要去打擾她了,她想跟誰在一起就讓她跟誰在一起,隻要她開心。”
陸景昱很驚愕,“你說什麼?”
“你這就選擇放手了?”
湛封沒否認。
“不放手能怎麼辦,我跟彆人結婚這事,她永遠在意,她說,現在跟我在一起很痛苦。”
小念從小就過得苦。
當初留她在身邊,也是希望她能走出不好的童年,好好享受生活。
現在他給不了小念想要的生活,不放手的話,他害怕小念真做出什麼傻事來。
本來她就是死過兩次的人,他怎麼還忍心去傷害她。
陸景昱沉默了。
這些天他看到的小念,確實很不開心。
很多時候都在強顏歡笑。
這也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既然小念覺得離開湛封會更好,那他們也隻能順從她。
隻是她要選擇跟靳西洲在一起的話,生活肯定不會有她想象的那麼好的。
紀小念跟靳西洲從機場出來,直接坐上了出租車。
她沒急著去找小師弟,而是告訴靳西洲,
“洲洲,今天是工作日,這個點還沒下班,也沒放學,你先回家看看你家裡人在沒有,沒有在的話,你讓我去拿樣東西。”
等她驗證了自己的猜想後,這裡對她來說,就了無牽掛了。
雖然大叔不讓她離開北市。
但是留在這裡,她或許永遠都走不出上一段感情。
她還是要走的。
而下一次走,她可能就是人間蒸發,不會再讓任何人找到了。
靳西洲答應了,出租車直接開往靳家的百合莊園。
過來的一路上,紀小念就在車上化了妝。
等靳西洲進了家,確保是安全的後,她才換上下人的製服進了莊園。
為了讓紀小念成功拿到她想要的東西,靳西洲故意留在靳老太太身邊,跟她聊天拖延時間。
因為之前在靳家住過一段時間,紀小念對他們家莊園格局還是了解的。
她熟門熟路,避開很多傭人的視線,直接去了靳太太的房間取牙刷。
當她成功取到牙刷放進包裡,剛拉開房門出去時,好巧不巧碰到了過來的靳太太。
紀小念下意識埋著頭,恭敬的喊了一聲,“太太。”
靳太太瞧了她一眼,可能是覺得家裡沒有這麼瘦小的下人,她多了個心眼,示意道:
“新來的嗎?抬起頭來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