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小念拽緊被子不放,不想讓大叔看到她皮開肉綻的臀部。
她之前用手機拍了一張照片來看,簡直慘不忍睹,不忍直視。
大叔要是看見,心裡肯定會有陰影。
湛封見她不願意,好聲哄著,“聽話,我就看看,你要沒事我就回去。”
她要有事,他絕對不會放過靳家人的。
紀小念還是拒絕,翹著小嘴故作生氣的模樣。
“我傷成什麼樣子跟你沒關係,你走吧,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都跟彆人訂婚了,還關心她做什麼。
她才不要做彆人詬病的第三者。
湛封見她是真的執拗,懶得再哄,直接去扯被子。
紀小念畢竟是趴著的,隻能抓緊上身的被子,而湛封是從床尾去掀被子。
被子掀開的時候,他瞧見了女孩兒蔥白纖細的大腿上,布滿了藥。
再往上看,臀部更是傷痕累累,不堪入目。
他心下一緊,揪疼的質問:
“都被傷成這樣了,還不好好留在醫院治療,跟著靳西洲跑這兒來做什麼?”
“為什麼受傷的時候不跟我說。”
湛封是又生氣又心疼。
看著小念身上的傷,知道她要用多大的意誌去堅持支撐,他也不好再訓什麼,輕輕地蓋好被子後,走到床頭俯身去抱她。
紀小念不想讓他靠近自己,抬手推他。
“你走開,不要碰我。”
湛封望著她,抬手整理著她額前的秀發,眼裡都是心疼跟無奈,“我心疼你。”
他真的好想抱抱她,安慰她,給予她最踏實的依靠。
紀小念垂著眼眸,委屈湧上心頭。
“你都有未婚妻了,心疼我一個外人做什麼。”
“大叔還是自重些吧,我們之間沒了任何關係,可彆叫人說了閒話。”
雖然她很想大叔抱她,也想靠在大叔懷裡感受他帶給她的溫暖,可他們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讓自己體麵些,就不要再跟大叔糾纏了。
湛封見這丫頭變得是真無情,忍不住抬手捏她圓乎乎的小臉。
“我不是跟你說了,我訂婚是有原因的嗎?”
“而且我也能隨時跟她取消婚約,你在跟我鬨什麼?把我推開你心裡就好受了?”
見她委屈巴巴要哭的樣子,湛封知道,這丫頭或許對他還是有些感情的。
隻是喜歡賭氣,喜歡說些讓他們都不舒服的話。
“你能有什麼苦衷,無非就是我不適合你,你家人要你娶門當戶對的千金。”
紀小念不想再看到大叔那張隨時都能讓她失控的臉,腦袋埋得更低,聲音都啞了。
“反正我們之間是不可能了,你走吧!”
湛封蹲在床頭不動,想用行動證明,他心裡始終隻有她。
於是他捏起她的下巴抬起來,直接湊過去跟她接吻。
紀小念即便趴著,也還是有點力氣的,她一下子將大叔推開,順手就甩了他一耳光。
啪的一聲,空氣中瞬間就安靜了。
湛封愣著,半響都沒作任何反應。
紀小念就有些生氣,對著他喊,
“大叔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有未婚妻了還這樣對我,真覺得我是那麼隨便的人嗎?”
雖然每次待在大叔身邊,她都會情難自控。
可在麵對有未婚妻的大叔,她不會再自作多情,不會再讓自己往前邁一步了。
湛封回神,收斂了心頭有的**,聲音也低沉了下來。
“你傷得這麼嚴重都要跟著靳西洲來你們相識的地方,是真的喜歡他,想要跟他在一起嗎?”
他得確認一下。
如果這丫頭心裡真的沒了他的任何位置,他真會選擇放手的。
但如果她猶豫,對他餘情未了,不管母親的事能不能弄清楚,他都要義無反顧跟她在一起。
誰知道下一秒,紀小念也想沒想的道,
“對,我喜歡洲洲,想跟他在一起,就是為了跟他在一起,我才忍著傷痛讓他帶我來這裡。”
“大叔,我很感激你曾經幫了我很多,但我們已經結束了,還請你以後都不要再來找我。”
知道自己說了違心的話,她連看大叔的勇氣都沒有。
埋著頭的時候,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湛封心口一窒,有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這也不是這丫頭親口跟他承認,她喜歡靳西洲了。
可這一次,他卻感覺心裡像是被巨石壓著,疼痛的滋味不斷在整個胸腔裡蔓延。
他還是有些不死心,又道,
“如果我回去跟盛晚愉解除婚約,如果我不管我媽的死因,一定要你留在我身邊,你會答應嗎?”
紀小念還是沒忍住,讓眼淚吧嗒的掉落。
她慌忙抬手抹著,喉嚨哽咽,回得斬釘截鐵,“不會。”
湛封的心一下子就涼了。
也死了。
他恍惚地蹲在那兒,有點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為什麼?
為什麼他們差不多四年的感情,還敵不過靳西洲幾個月的感情。
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
他都不去計較母親的死了,都願意跟盛晚愉解除婚約了,為什麼她還是要離開他。
湛封想不明白。
事實上,紀小念說出不會的時候,心裡又何嘗好受。
因為她知道的,邱淑雅的事沒弄清楚,湛家人不會接受她。
盛晚愉家背景雄厚,怎麼可能剛訂婚,就願意解除婚約。
大叔本事再大,能隨便玩弄一個大家族嗎。
就算心裡再愛大叔,再不願意離開他,但事已至此,她又何必再讓大叔去做那個違信背約的人。
他們之間,終究不可能了。
紀小念埋頭靠在枕頭上,連看都不敢再看大叔一眼。
怕自己亂了心神,沒了理智,還是要義無反顧跟大叔在一起。
但是在湛封看來,她是連多看他一眼都不願意,緩緩起身來,忍著胸腔裡有的酸澀的疼痛,丟下話,
“好,我尊重你,希望你的選擇不要讓你後悔。”
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堅持下去的必要,他沒有過多停留,轉身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