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管家話音落下,空氣中仿佛被輕輕撥動了一根無形的弦,整個宅邸內的氣氛瞬間安靜了下來。
正準備邁步朝正廳大門前去的湛封,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
他的身形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與周圍所有人的目光不謀而合,齊刷刷地彙聚向了前方那扇大門。
隻見正對麵的光影中,男子雙腿修長,步伐沉穩地走來。
他身著一襲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每一寸布料都透露著不凡的品味與高貴的氣息,仿佛是從舊時代油畫中走出的貴族,優雅而神秘。
而緊隨他側,被他輕輕牽著手的,是一個看上去格外年輕漂亮的女孩兒。
她身著一襲質地上乘的藍色連衣裙,那抹藍,如同夏日清晨最純淨的天空,清新而又爽朗,將她的身姿勾勒得既嬌俏又完美。
裙擺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搖曳,如同海麵上泛起的層層漣漪,引人遐想。
被隨意地打理及肩的短發,散落開來,更顯得她的小臉同巴掌大小,五官精巧絕倫,淡妝點綴,美得讓人覺得有些不真實。
湛封看到她的時候,整個人如獲新生,激動的渾身血液都在沸騰。
他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女孩兒,竟是跟他的念念一模一樣。
無論是從身高,體型,長相……
甚至是發型,小臉上每一處細微的神韻,簡直都像是跟他的小念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這怎麼會不是他的小念呢。
他跟小念生活在一起三年。
小念的模樣早已在他的腦子裡,根深蒂固,揮之不去,他不會認錯的。
麵前這個女孩兒,一定就是他的小念。
湛封激動地張嘴,卻忽而發現自己的身體像是被定住了一樣,渾身僵硬,張開的薄唇裡,喉嚨腫痛,艱難地發不出一絲聲音。
尤其男子牽著小念經過他麵前,小念目光落在他身上,對著他笑的那一瞬,湛封心急地完全失去了理智。
眾目睽睽之下,他就那樣一把抓著女孩兒,毫無形象地喊出聲,
“小念,念念,真的是你的嗎?你真的回來了?”
紀小念忽然被旁邊的人抓住,嚇得小臉一驚,整個身子不自覺地朝靳西洲身邊靠。
“洲洲,我怕。”
靳西洲不認識湛封,見他如此無禮,一把打開他的手,將紀小念護在懷裡後,冷著臉訓斥,
“這位先生,請你自重。”
彼時,整個大廳裡,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他們。
空氣仿佛被凝固了一樣,沒有一絲多餘的聲音。
湛封怎麼能理智。
麵前這個女孩兒,就是他的念念啊。
是跟他結婚三年,是他發現失去她後,愛到骨子裡的妻子。
他怎麼可能會在見到妻子死而複生後,變得理智。
他雙眸緊盯著靳西洲懷中的妻子,見她在害怕自己,在逃避他,好像變得不認識他了一樣。
湛封心急如焚,完全不管旁人,粗暴地扯開靳西洲,抓過紀小念的雙肩,失態又激動地喊,
“念念,是你對不對?你沒有死,你是故意藏起來不讓我找到的對嗎。”
“你看著我,我是你的大叔啊,我知道錯了,你回來我身邊好不好?”
他說著,不顧女孩兒的膽怯跟恐懼,不顧旁邊一雙雙震驚疑惑的目光,緊緊地將紀小念抱在了懷裡。
紀小念被嚇得不輕。
在她的腦子裡,對這個人完全沒印象。
所以在被他抱住的時候,她害怕地哭了,哭著對靳西洲喊,
“洲洲,救我。”
靳西洲反應過來,差點對湛封動手時,抬起的手忽然被旁邊的兄長靳北祁攔住。
靳北祁拉著他問,“你跟她什麼關係?”
靳西洲覺得莫名,“什麼叫我跟她什麼關係,沒看到我的人被這人騷擾了嗎?”
靳北祁很想解釋,人家之前就認識的。
這會兒陸景昱也從人群中衝了出來,紅著眼眶打量著紀小念後,難以置信,嗓音沙啞地問出聲,
“小念,真的是你?”
紀小念完全不認識他們了。
她現在還被湛封抱在懷裡,聽著他說一些她聽不懂的亂七八糟的話,她害怕的一邊掙紮,一直哭。
哭著喊旁邊的靳西洲,“洲洲,救我,我不認識他,讓他放開我。”
靳西洲卻僵站著不動。
因為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笑笑本來就失憶,可能她失憶前,真的跟抱著他的這個男人認識呢。
或許她流掉的那個孩子,就是這個男人的呢。
意識到他馬上要失去笑笑了,靳西洲一顆剛動起來的心,在這會兒忽然泛酸,難受,陣痛了起來。
湛封還抱著紀小念不放,當著所有人的麵,他毫不顧忌自己的身份,形象,啞著嗓音哭出聲。
“念念,我知道錯了,你彆不要我,我以後再也不會把你推開了。”
“我們回家好不好?”
紀小念見洲洲不管她了,她心裡有點難過,掙脫不開身邊的男人,哭得更加大聲。
“你放開我,我又不認識你,我要洲洲,我隻要洲洲。”
聽著她喊出來的話,還有這幼稚兮兮的語調,旁邊的陸景昱意識到了問題地嚴重性。
尤其瞧見周圍一大圈人圍著看熱鬨。
為了不讓湛封太過丟人,他忙扯著湛封的衣服提醒,
“你先把小念抱回去,她好像不記得我們了,剩下的我來處理。”
湛封這才回過神,見周圍確實太多人,而且這兒是靳家,是靳老太太的八十大壽。
靳老太太沒說什麼,不代表他就可以攪亂了彆人的壽宴。
見懷裡的小丫頭還在掙紮還在哭,湛封一把將她公主抱的抱起,一邊柔聲哄著,一邊抱著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
靳西洲看到笑笑被帶走,急得想要追過去,“笑笑……”
陸景昱忙攔住他,解釋道,
“三少,她不叫什麼笑笑,她叫紀小念,是湛封的妻子,所以請你允許湛封把她帶走。”
“還有,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跟她在一起嗎?她到底經曆了什麼,為什麼會不記得我們?”
此話一出,震驚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