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陸景昱從警方那裡得知了紀小念的消息。
他拿著從警方那兒拷貝出來的監控視頻,一腳踹開了湛封辦公室的大門。
氣憤填膺走進辦公室,將手機裡的監控視頻丟在了湛封麵前。
“你是故意的吧?故意把小念帶去民政局,然後丟下她一個人走掉,才讓她在路邊被人帶走。”
湛封見陸景昱不像是來無理取鬨的,抬手拿起桌麵上的手機。
當看到監控視頻裡,小念站在路邊,被一輛經過的商務車上的人強行帶走時,他忽然就坐不住了。
尤其看到商務車的車牌還被特地遮擋著。
可見車上的人,就是有預謀的。
倏然起身來,湛封變了臉著急的看著陸景昱,“警方那邊怎麼說?”
“你覺得呢?”
陸景昱氣得咬牙,真恨不得給這個侄兒一頓揍。
但想到跟他打架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他還是努力讓自己冷靜,出聲道,
“警方說這輛車昨天上午的時候就開出了城區,他們還在追蹤,
可是湛封,現在都第二天了,你覺得等警方找到小念,小念會變成什麼樣子?”
他還是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上前揪起湛封的衣領暴吼,
“有過一次前車之鑒,為什麼你還不長記性,為什麼要丟下她一個人走掉。”
“你會不知道她還懷著身孕嗎?她要是被壞人侵犯怎麼辦?要是像上次一樣,被賣去緬北怎麼辦?”
想到小念那麼小小一個女孩兒,手無縛雞之力的,視頻裡可以看得出來,商務車上最少有三個人。
一個開車,兩個拖小念上車。
小念長得那樣好看,他們既然綁了小念,會忍得住不對她做那種事嗎。
陸景昱想想都覺得可怕。
一瞬間,湛封像是被定住了一樣,僵硬的站在那兒,神色呆滯。
他不敢想小念再被綁架的後果。
不敢想在光天化日,在民政局門口把小念帶走的一群人,會是多麼的喪心病狂。
直到這一刻,湛封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才知道自己有多該死。
他的小念不能有事。
他的孩子也不能有事。
不然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湛封失態地抓過陸景昱,神色焦急,“告訴我他們是往哪個方向跑的,我這就派人去追。”
陸景昱冷情地將他推開,譏諷,
“你現在知道擔心了?她昨天上午就被帶走的,已經過去24小時了,你覺得等你派人去找到她的時候,她會變成什麼樣子?”
“湛封我之前就跟你說過,小念跟孩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的。”
真的擔心小念跟孩子的安危,陸景昱紅著眼,冷眼剜過湛封,甩手離開。
留下的湛封杵在那兒,肢體僵硬,神色恍惚,胸口裡的那顆心臟,忽然抽得一陣陣的疼。
連帶著呼吸都變得困難,窒息。
他一邊調整情緒離開公司,一邊在心裡喃喃,“小念不會有事的,寶寶也不會有事的。”
他隻是讓小念在民政局門口等他,小念怎麼就會被綁架呢。
湛封坐上車趕去警局的時候,方才想起來他收到的小念給他發的消息,本來就有漏洞。
平時候的小念,就算再怎麼跟他吵架,鬨彆扭,絕對不會主動告訴他,她走了。
也不會說什麼永不相見的話。
所以那個消息,是彆人用她的手機發的。
湛封暗罵自己愚蠢,為什麼當時就沒覺察出異樣。
為什麼要丟下她一個人在民政局門口。
想到能拿小念手機發消息給他的,多半綁架小念的人,應該是熟人。
而唯一有嫌疑的,就是自己的父母。
湛封掉轉車頭,將車開去醫院。
他要從父母那兒得知小念的下落。
如果他們真敢傷害小念,他絕對能跟他們斷絕父子關係。
彼時,湛家老宅。
溫晴接到了男人打來的電話,對方笑道,
“你安排我的任務,我已經處理好了,那你什麼時候來見我,跟我去民政局把婚結了?”
溫晴聽著對方的聲音,覺得惡心。
尤其想到當初跟他交往時,還動不動被家暴,甚至將她打到流產,她就更恨不得對方去死。
不過為了不讓對方被抓到把她爆出來,溫晴隻得繼續裝,
“紀小念的家人已經報警了,現在警方到處在找你們,我們這個時候去民政局,不是自投羅網嗎?”
“這樣,你先躲起來,等把風頭過了,我們再去領證。”
對方想想也是。
他要是被抓進去,恐怕就是被槍斃。
畢竟那個女孩被他們追到懸崖邊,墜入了大海。
人肯定是死了的。
為了自己的小命,他還是先躲一段時間吧。
溫晴掛了電話後,又立即派人去處理那個男人。
不然他的存在,總是一個禍害,早晚把她給供出來。
醫院。
不管湛封怎麼質問,邱淑雅跟湛城都矢口否認,沒對紀小念做什麼。
問不出個結果,湛封隻好又去找警方。
警方的人已經追蹤到了綁匪逃跑的路線,並且找到了那輛商務車。
但是監控裡顯示,商務車上下來的隻有三個人,並沒有女孩。
警方推斷,女孩肯定已經被害,並且被三個綁匪給處理了。
警方鎖定一段路程,便大量派人去搜尋女孩的屍體。
得到這樣的結果,湛封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他不願意相信他的小念已經被害。
想到上次在邊境,他都能憑著直覺找到小念,將小念平安帶回家。
這一次他也一定可以。
湛封親自乘坐直升機,前往小念有可能被丟下的地方。
那是一片半山腰,山下是碧藍的大海,一望無際,山上植被茂密,很長一段環山國道,沒有一個監控。
就在湛封乘坐直升機環著國道繞了好幾圈,還沒有任何線索時,對講機裡忽然傳來了警方的消息。
他們說找到了女孩的遺物。
遺物……
湛封不敢接受這樣的信息。
直升機下降,雙腳觸地的瞬間竟在微微顫抖,那是一種由內而外的無力感,仿佛連站立都需要耗儘全身的力氣。
他的心尖兒像是被無形的手緊緊攥住,每一次跳動都伴隨著劇烈的疼痛。
他不信他的小念已經遇難。
腳步踉蹌的慌忙朝著警方找到的物體方向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