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產?
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陸景昱是震驚的。
盯著紀小念,他實在不明白地問,“你跟湛封到底怎麼了?你為什麼要做流產手術?不想要這個孩子了?”
“小念你知道這個孩子對你跟湛封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你明知道我爸很喜歡這個孩子的。”
紀小念垂著腦袋,發絲遮住了她的大半張臉,隻留下一片陰影和緊抿的唇線。
她的雙手緊緊交纏在一起,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仿佛正試圖將內心的掙紮與痛苦都凝聚在這一份無聲的抵抗中。
她把一切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
“我不想跟大叔過了,我想離婚,自然就不想留下這個孩子。”
其實她還是有點動搖了的。
想著隻要大叔對她好,她也可以幫他把孩子生下來。
可是現在……
紀小念眼底劃過悲傷的落寞,不知用什麼樣的言語來描述此時的心情了。
陸景昱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是湛封對你不好嗎?”
紀小念搖頭,“不,他對我很好,一切問題都出在我身上,不關大叔的事。”
她眼眶微微泛紅,不願意再去想大叔,怕自己又忍不住心軟,從而再次厚著臉皮去找大叔。
不想再猶豫,越過陸景昱後朝著醫院裡走。
陸景昱哪兒舍得讓她真把孩子打掉。
他一邊追過去,一邊抽出手機給湛封打電話。
湛封接了後,他沒由來生氣地罵道,
“湛封你到底做了什麼事,讓小念生氣的要把孩子打掉,你趕緊跑來醫院,不然晚了你孩子沒了可彆怪我。”
湛封確實舍不得那個孩子。
可他要留下的話,就會耽誤那丫頭一輩子。
他不是那麼自私的人。
既然給不了小念幸福,又何必用孩子捆綁她。
這會兒麵對陸景昱的怒斥,他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態度,“孩子在她肚子裡,她想打就讓她去打。”
“小叔你也彆多管閒事,我很忙,彆什麼事都給我打電話。”
生怕自己多說兩句就會心軟,變得優柔寡斷,湛封掛了電話。
要做就做得絕一點,這樣孩子真沒了的話,他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陸景昱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他忙收起手機,追上前拉住紀小念,
“小念,我雖然不知道你跟湛封之間怎麼了,但你是知道的,這個孩子我爸很喜歡。”
“你要是打掉了,他老人家多失望,就算不為了湛封,為了我爸給你的百分之一的股份,為了我,把孩子留下來好不好?”
陸景昱覺得,湛封跟這丫頭肯定都在氣頭上。
他們要真把孩子打掉,絕對會後悔。
他無論如何都得先保下這個孩子。
“景昱,你爸給我的那些東西,我會還給他老人家的,你彆攔著我,我今天無論如何都會做這場手術的。”
紀小念覺得,大叔都不要了,她更沒有留下的意義。
不想在這裡跟景昱糾纏,她越過他離開。
陸景昱忙又抬手拉住她,生氣道,
“沒有我的允許,醫院裡是沒人敢給你做手術的,我不允許你把孩子打掉,現在就跟我回去。”
他拉著紀小念往外拖。
紀小念也生氣,冷著小臉反抗,“景昱,這不關你的事,你放開我。”
“你肚子裡的是我的小孫子,怎麼就不關我的事。”
生怕她掙紮得厲害,動了胎氣,陸景昱也不管什麼男女有彆,直接一把將她公主抱的抱起來。
“彆動,有我在,我是不可能會允許你打掉這個孩子的。”
他都不自己開車了,抱著紀小念到醫院門口打車回家。
紀小念還是太瘦小了,麵對身高一米八幾的陸景昱的禁錮,根本無力掙紮。
最後又硬生生的被陸景昱送回了湛家老宅。
到家的時候,陸景昱都還是抱著紀小念的。
他氣憤填膺,一腳踹開彆墅大門。
此時的湛封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心裡緊張又擔憂。
他明明也希望那丫頭把孩子打掉的,但內心深處卻又有著強烈的不舍。
甚至害怕那丫頭在做手術的時候,會很疼。
他在網上查了下,流產手術對一個女孩來說,傷害是極其嚴重的。
正糾結著要不要趕去醫院阻止她的行為時,大門忽然被踹開。
湛封抬頭,隻見陸景昱抱著那丫頭,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
不知道怎麼的,他忽然鬆了一口氣。
紀小念見到家了,大叔就在不遠處,她忙抬手拍打著陸景昱,“景昱你快放我下來。”
陸景昱這才將她輕輕放下,以防她轉身走掉,他又緊緊地牽著她的手,帶著她走向湛封。
看著湛封,陸景昱怒上眉梢,氣得臉綠,
“湛封你給我聽著,你不要小念肚子裡的這個孩子我要,你不養我養,從今以後,你給我離小念遠一點。”
真覺得這個侄兒太不是人了,怎麼可以逼得小念去把孩子打掉。
他心疼地看著紀小念,柔聲哄道,
“小念彆怕,有我在,我是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到你的。”
他牽著紀小念上樓,絲毫不顧及這是他的侄媳,他們應該有所避諱才是。
紀小念的眸光掃過大叔。
見他坐在沙發上悶不作聲,臉色一如既往的差,她在想,大叔是失望的吧。
失望她沒能把孩子打掉。
失望她又跟著景昱回來了。
紀小念在心裡淒淒一笑,心想用不了幾天的。
等她跟大叔去把婚離了,她自然也就會離開湛家了。
這個晚上,紀小念躺在床上,還是不見大叔回她的房。
她知道她是睡不著的。
乾脆就起身去找大叔。
想跟他解釋一下今天發生的事。
湛封一直坐在書房裡發呆。
聽到門口傳來動靜,他方才假裝工作,一張臉又顯得那樣陰沉冷漠。
紀小念走到他身邊,解釋道,
“我不是不想打掉孩子,是景昱一直攔著我,不讓我去做手術。”
“這樣吧,明天早上我們倆一起去民政局把離婚證領了,之後我換個地方再去做手術。”
湛封驀然感覺心口酸痛著,很不是滋味。
他抬眼看她,女孩兒雙眼泛紅,臉色蒼白,整個人顯得那樣憔悴。
可想到他自身的問題,他還是傲嬌地附和道,“可以,我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