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深的事情……那可就多了。當年我……”
作為當年的親曆者，道玄的話匣子一打開，那就徹底停不下來了。
他滔滔不絕的講述起當年的故事，從自己是如何入局，一直講到自己是如何活到了現在。
一些事情當時做起來沒什麼感覺，但回過頭看卻是大事。
而一些人當時也沒感覺有什麼，但回想起來，不少人的道彆已成永遠，曾經的夥伴再也看不到了。
“經曆過戰爭的老正派普遍壽命短，我和張宗主等人都是特例了。好在死之前培養起了一批人，這才將正派的火種傳遞下去。”
“當年很多魔門內也有正派的臥底，這些人也犧牲了不少，很多人至死都被人認為是魔門，直到後來解密才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
聽到這裡，林元心中的靈感忽然被點燃，拉著道玄興奮的問道：“還有這種事！有活著的臥底麼？”
看著林元激動的模樣，道玄忍不住問道：“你怎麼這麼激動？”
林元沒好意思說是因為職業相同引起的共鳴，隻能含糊道：“感覺這個視角不錯，可以進行一次延伸。”
“嗯……活著的沒有了，不過死了的還有。陰魂殿內有一些鬼修曾是臥底，不過他們現在都快徹底消亡了，你可得儘快了。”
“多謝統領！我現在就去！”
帶著道玄的手諭，林元立刻興奮的辭彆了道玄。
他先回了一趟萬法宗，將上官誌從書房裡拉出來，然後帶著對方一路狂奔，直入陰魂殿。
在路上，上官誌還搞懂發生了什麼，便被林元塞了一張契約過來。
“簽了它。”林元說道。
上官誌先在契約上落了自己的名字，然後才疑惑的問道：“這啥啊？”
“我宗門的合同，現在缺幾個長老，剛好拉你進來享受一下福利。長老的福利待遇可不少，以後我再慢慢跟你說。”
“比起這個，我更希望你給我的是婚書。”
“你還惦記你那個堂妹呢？快讓你那個堂妹嫁人吧，咱不想耽擱對方啊。”
“那可麻煩了，對方可是個死腦筋啊。”
“你這個堂哥就多勸勸吧，彆因為沒見過的人而耽誤自己啊。嗯，到了。”
急忙衝進陰魂殿，林元直衝鬼王大殿。
看到衝進來的林元，鬼王大吃一驚，連忙說道：“發生什麼事了？天塌了麼？咱們要往哪裡逃？”
“老祖，彆這麼沒誌氣好麼？”上官誌無奈的說道，“彆讓首席看笑話可以麼？”
“你不懂。”鬼王不滿的哼哼道，隨後又展開了笑容，將上官誌拉入懷中，細細的寵愛起來。
在了解了林元的來意後，鬼王知道並不是什麼大事，於是放鬆下來。
讓白鬼下去查證此事，對方不多時便帶著一份名單過來，對鬼王說道：“啟稟鬼王，確實有這些人。不過大部分鬼修已經沉睡，剩下的也都有些神誌不清，可能很難問出些東西。”
“無妨，在就行了。”林元連忙說道，“我現在可以去打擾他們麼？鬼修送什麼禮物比較好？”
“燒點黃紙就行，或者帶上幾個紙人，越精美越好。”
一行人迅速紮了紙人，鬼王還在上麵布置了術法，讓一個個紙人成為臨時的法器，進一步提升了紙人的吸引力。
在白鬼的引領下，林元和上官誌沿著陰魂殿的道路不斷前行，最終來到一處僻靜的宅子。
麵前的宅子是標準的四合院，在森冷的陰魂殿內，整個宅子看起來鬼氣彌漫，生人勿進。
破舊的大門吱呀作響，破敗的燈籠隨風飄動，兩邊的對聯已經發白，上麵的墨跡已經化入牆壁，暈染為模糊不清的汙漬。
指著這裡，白鬼自豪的說道：“如何，很不錯吧。我們陰魂殿對這些老前輩也是頗為尊敬的，整個宅子是用最高規格修建而成，保證裡麵的鬼修有回家一般的感覺。”
隨後，她又回頭，用隱藏在辮子下的眼睛看著上官誌，認真的說道：“上官誌少爺，您以後死了，我保證您的宅子比這裡還豪華，您就瞧好了吧。”
林元和上官誌對視了一眼，胸口有萬千吐槽想講，可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鬼修的喜好，果然與常人不同。
上官誌更是拉住林元，低聲說道：“林元，若是哪天我死了，你立刻用人皇旗收了我，我打死不來這兒！”
“我儘量。不過人死了之後，沒準審美也會變呢，你確定麼？”
“我確定。打死我都不來這兒！”
推開仿佛隨時會落下的大門，林元和上官誌步入宅子，立刻便看到宅子裡的主人。
整個宅子給人的感覺仿佛是一口青銅棺材，四四方方的房屋將裡麵的人困在這裡，無法脫身。
坐在躺椅上的鬼修更是透著一股青色，整個人仿佛與周圍融為一體，隨時都會消失。
他就這麼呆呆的坐在躺椅上，無神的眼睛目視前方，整個鬼已經完全與世界脫節，沒有半點活氣。
指著對方，白鬼說道：“林首席，如您所見，此鬼已經完全沒氣了。大概是因為心願已了的原因，他已經在這裡坐了十幾年了，每天什麼反應都沒有。”
扭過頭，白鬼對躺椅上的鬼修喊道：“李老頭，有人來看你了。”
躺椅上的鬼修仿佛沒有聽到白鬼的聲音，依然呆滯的看著前方。
見此，上官誌遺憾的歎了口氣，對林元說道：“看來我們是白來了一趟。對了，你來這裡是乾什麼的？”
白鬼疑惑的看著上官誌：“上官誌少爺，您什麼都不知道，就這麼跟過來了？”
“那可不！我兄弟找我，我就過來了。我過不過來跟他想乾什麼有關係麼？”
“……是沒關係。你們一直說我們鬼修怪，但我感覺你也挺奇特的。”
讓兩人彆吵，林元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了解一下李老先生當年做臥底的經曆。如果他不方便的話，我們……”
話還沒說完，李老先生就動了。
一聲臥底激發了他的元神，讓他默默的轉過頭，眼睛裡仿佛燃起了一團火焰。
“臥底……你剛才，說了臥底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