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東野瑜兩隻手,一隻手拎著兩個男生的衣領,像是提小雞仔一樣將他們往回拎。
“放開我!混蛋!”
“我要報警,我要告訴我爸爸,你欺負未成年人!”
他們大叫著掙紮,東野瑜於是像抓住不斷掙紮的貓一樣,使勁甩動他們的領口。
撕拉!
幾個小混蛋還沒來得及心疼自己的衣服,愕然發現一直抓著自己衣領的手突然鬆開了,失重感將他們包裹住,迎接他們的是結實的水泥地麵。
噗通。
石田文太疼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其他幾個人像是擱淺的魚那樣慌忙想要站起來。
東野瑜上去一腳一個又將他們踹倒在地上,冷聲道。
“道歉。”
石田文太嘴一癟,雙手撐著地麵,跪在地上,想要大哭,一抬頭,發現神色迷茫長相可愛的伊織同學正在看著自己。
臉色頓時漲紅起來,心中後悔,可嘴囁喏著,一句話沒說出來。
伊織禦子看著眼前跪了一排的同學有些驚訝。
她剛才完全沉浸在了另一個世界裡,並沒有注意到身邊發生的事。
少女瞪大眼睛,靈眸看向東野瑜,“東野尼桑,他們這是怎麼了?”
東野瑜愣了一秒,合著你剛才完全沒聽到周圍的動靜是吧?
不過他並不準備因此放過眼前這幾個小混蛋。
霸淩者並不會因為你不理會他們而停手。
事實上,他們會因為你不反擊,將你視為軟弱可欺的人,霸淩行為會變本加厲。
東野瑜認真向伊織禦子解釋道:“他們剛才說你壞話,故意欺負你,這是很卑劣無恥的霸淩行為,我在讓他們向你道歉。”
“這樣啊,唔,好吧,我原諒他們了。”
伊織禦子神色平靜地輕聲說道,她其實對這些同學的行為並沒有特彆生氣。
之前隻是覺得自己找不到朋友有些孤單難過,妖怪們有時候又沒辦法理解自己的煩惱。
但現在有了東野尼桑,與這些同學無法成為朋友也無所謂了。
哦,還有繡吉左衛門,可它為什麼總是躲著自己。
她說完,幾個小混蛋便咬著牙冷哼一聲,想要站起來,東野瑜一巴掌拍在石田文太頭頂。
“我讓你們起來了?”
東野瑜瞥了他們一眼,然後耐心地與伊織禦子說道。
“禦子,他們還沒有道歉,你得等他們道完歉才能說是否原諒的話。”
伊織禦子朝東野瑜招了招手,拉住他的衣袖讓其低下身子,湊到耳邊小聲說道。
“可是東野尼桑這樣做的話,說不定會被警察抓起來的。”
“不怕,我也是未成年,還差一個月才滿十六歲。而且他們都是自己摔的,我又沒揍他們。”
東野瑜示意不用擔心。
自己花了十幾年的功夫就是想獲得一個能在現代社會如魚得水的人類身份,自然不會輕易觸碰法律。
之前不選擇擊殺那些黑道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總有人以為自己有了點能力就可以殺人而不付出代價。
真當警察和除妖師吃乾飯的啊,將自己的安危寄希望於彆人犯蠢,這才是真正的愚蠢。
幾個小混蛋聞言,跪在地上咬牙切齒,偶爾向東野瑜投以憎恨的眼神,梗著脖子說什麼都不肯道歉。
東野瑜麵無表情地威脅。
“如果不道歉,我就把你們跪在這裡的場景用手機拍下來,然後發到你們學校去、發到油管上。”
說著,指了指不遠處街口的監控:“那邊的監控也拍下了你們霸淩女同學的完整過程。”
這種國中男生正是逆反期倔強的時候,但再逆反,隻要威脅將他們做的醜事宣揚到學校去,基本都會就範。
這些人對自己尊嚴看得很重,這是盔甲,也是軟肋。
而且這種做法對島國人更是特攻,特彆是現在島國社會對霸淩這種行為深惡痛絕的情況下。
私底下怎麼做沒人管,一旦放到台麵上來,那性質就變了。
再加上網絡的傳播,把這幾個人霸淩殘疾女生的視頻剪輯一下發網上,基本可以算是社死了。
當然,自己其實是嚇他們的,老爺機可沒有攝像的功能。
而所謂的監控其實連線路都沒來得及連接就被叫停了。
但這幾個小混蛋顯然不會知道這些事。
果然,這話一出,他們臉色驟變,猶豫一會兒,做出標準的土下座姿勢。
“對不起,伊織同學。”
伊織禦子看向東野瑜,見他點頭,莞爾一笑:“好吧,我原諒你們。”
東野瑜注視著土下座的四人,告誡般說道:“欺淩弱小是非常可恥的行為,如果你們以後也像現在這樣,那注定隻能度過一個失敗的人生。滾吧。”
但其實這並非告誡,而是警告。
東野瑜見不得這種惡少年發達,就算神明不開眼讓他們發達了,自己也會出手讓這些小子知道什麼叫一失足成千古恨。
島國就這麼大點,找個人可太容易了。
聽到這話,他們如蒙大赦,摔得最慘的少年齜牙咧嘴地站起身,鼻涕眼淚流了一臉,一邊擦著鼻涕一邊哭著往自家方向走,其他三人也抽泣著飛奔逃離。
“禦子,你不生氣嗎?”
東野瑜對伊織禦子的態度感覺有些奇怪,如果遭遇霸淩的是自己,早就一拳搗上去了。
泥菩薩都還有三分火氣呢。
“不生氣啊,我隻是覺得可惜,他們看不到我見過的風景呢。”
伊織禦子輕聲說著,瑩潤澄澈的目光先是觀察了一會兒公寓三樓的窗戶,恍惚間看到一顆鳥腦袋快速縮回去。
她微微抿起小嘴,沒說什麼,然後看向東野瑜。
“東野尼桑,爺爺說你周末要來教我學習,要現在去我家玩嗎?神社很大很好玩的。”
“奶奶做的晚飯很好吃。還有熱乎乎的油豆腐。”
還可以蹭飯?東野瑜爽朗地答應下來,本來也是準備去神社向伊織忠道請個假的。
“好啊,不過今天我隻能陪禦子學習一個下午,晚上有些事要去做。”
東野瑜說著,先回家將書包帶上。
裡麵裝了些學習用具和自己的習題冊、課本之類的,準備教禦子學習之餘,自己也做做習題——反正又不可能在神社裡修煉。
那樣也太打神明的臉了。
兩人相伴著一邊聊天一邊往神社走,不多時便來到了稻荷神社參道下的朱紅鳥居前。
兩座一人高的狐狸石頭雕像蹲坐在參道入口處,審視著經過的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