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點完戰利品後,東野瑜算了算,按照現在的節儉程度,大概夠兩個月的消費。
隻能說這邊川會的人是真的窮,兩個嘍囉小弟身上加起來都沒兩萬,還沒自己有錢,就那個舍弟頭黑田武身上有點錢。
儘管有晚上他們在小林公爵邸吃飯花了不少錢的緣故——高檔西餐廳主打一個死要錢,一杯白開水都八百円。
最後付錢的時候還要附帶百分之二十的小費,黑田武付錢時臉都在抽抽。
但一個舍弟頭身上就這麼點錢還是有點說不過去,令和年代的黑幫確實不太行了。
......
這個時間點綾瀨町便利店的商品大概已經被搶購一空了,不過東野瑜還是不死心,半道上又溜回去便利店逛了一圈。
果然,便當打折區連根毛都沒有了,大爺大媽還有家庭主婦們早已歇戰,大概是滿載而歸了。
可恨,時無英雄,讓這些老登得逞。
好在今天有大筆現金進賬,東野瑜一改往昔節儉的習慣,闊氣的買了一瓶打折酸奶。
又給繡吉買了半斤穀物,小米、玉米、蕎麥之類的,它喜歡混在一起吃。
來到收銀台,抬手就是一張福澤諭吉,微微低著頭,眼睛死死盯著收銀台電腦上閃過的數值,數學天賦開始急速運轉,麵無表情,心中不斷響起計算器的經典女配音。
幺捌幺加五十六加......等於......
店員小妹一邊掃描商品,一邊紅著小臉頗為意外地看了眼東野瑜。
在她印象裡,這小哥雖然帥得驚天動地,但摳門水平也是和他顏值相匹配的重量級,連5円的硬幣掉地上都要找到撿起來。
今天怎麼抬手就是一萬円,壓根不害怕自己少找幾枚硬幣的樣子?
他不會是去當牛郎了吧?!
店員小妹想到這種可能,呆滯了一秒,如遭雷擊,臉上那羞赧的笑意漸漸消失,目光定定地注視著他,神色變得頗為複雜。
這小哥還是立花高中學生,長得又帥,連他都隻能拋棄純潔染上東京的汙穢......
再聯想到自己高中肄業,年滿二十了,如今還待在這家小小超市兼職,成為偶像歌手的夢想不知何時才能實現,一時間心有憂傷。
人情緒失落的時候,通常會尋求慰藉。
“小哥,那個——”
她將錢找給東野瑜,看著提著購物袋準備開的他,猶豫一會兒,說道:“我能知道你在哪兒兼職嗎?”
我們認識嗎?
陌生人問兼職工作是什麼意思?
你不妨把話說明白點。
東野瑜愣了愣,有點懵,bd不會是想跟我搶飯碗吧?
不過思考了半秒,東野瑜對自己的顏值和職業服務態度還是很有信心的,非常自信地將工作地點告訴她:“我在小林公爵邸兼職。”
用勞動換取報酬,自食其力,光榮至極!
東野瑜為自己以一己之力拉高了妖怪的平均素質而感歎,人妖兩界五大洲未來和平共處的重要責任,真是全擔在狐狸我一個人肩頭上啊!
小林公爵邸,公爵好像是歐洲那邊最厲害的貴族吧?聽起來好像是個很厲害的牛郎店。
店員小妹望著東野瑜昂首挺胸離去的背影,心中苦澀。
這是她第114514次品味到在最無能為力的年紀遇到了最想守護的少年是什麼感覺。
一時間,往日裡用得頗為順手的收銀台掃描儀怎麼用怎麼難受。
自己一周的薪水,恐怕還不夠在那裡點一杯雞尾酒。
東野瑜:不信謠不傳謠!哪家餐廳能這麼黑?你一周薪水好幾萬円呢,雞尾酒還是夠的,多餘的錢甚至可以吃一頓海鮮刺身拚盤。
當然,更多的就不太夠了,如果想要賓至如歸的服務的話,擼個小咳咳......
開玩笑,正經營生,不提倡超前消費,理性消費享受快樂人生。
......
回到公寓的時候接近十一點,管理員似乎找人來修過感應燈了,東野瑜一踏入樓道,昏黃的感應燈就亮了起來。
“西邊的太陽就要落山了,鬼子滴末日——”
他哼著鐵道遊擊隊的主題曲爬上三樓,一拐角走向自己租住的房子。
正要掏出鑰匙準備走過去開門的時候,借著走廊天花板的照明燈,豁然瞥見門口那邊坐著一個小小的身影。
是伊織禦子。
小姑娘此時正坐在門口的小台階上,縮著身子,小小的一團,膝蓋上放著一個二層漆器食盒,依然穿著那身白色連衣裙,纖細且白皙如玉的小腿之下是一雙白色蕾絲邊短襪,穿著棕紅色皮鞋。
棕紅色且自然卷的茂密長發披散著,讓那張可愛精致的小臉在照明燈的暗淡光芒下若隱若現。
她大概是困極了,此時小腦袋像是小雞啄米一般點頭。
因為門口那裡的天花板有照明燈的光源,又是雨後,所以吸引來不少飛蛾、飛蟲之類的。
一些飛蟲偶爾也繞著伊織禦子,有些惹煩了少女。
於是她半睡半醒之間微微皺著黛眉,小嘴呢喃著夢囈:“蛾太郎,快走開......”
東京這邊靠海,春天雨後的夜裡有些濕冷,這樣坐在室外睡覺可不行,成年人都會覺得難受,更何況十三歲的小姑娘。
而且這公寓樓的住客魚龍混雜,這麼晚了,禦子一個人坐在這裡也太危險了吧?
伊織忠道先生在搞什麼名堂?!
哪怕對方是恩人東野瑜此時心裡也有些無語,哪有這樣帶孩子的?
東野瑜在心中吐槽著,目光轉向不遠處路燈頂端上立著的陰影。
仔細一看會發現那是一隻體型比最大的渡鴉還大一圈的灰色鴿子,正是繡吉。
這個時候它通常會守在家裡,此時站在路燈上方的陰影中,大概是因為伊織禦子的原因。
繡吉見東野瑜看向自己,連忙撲閃著翅膀降落到他腳邊,低下頭,張開翅膀拜倒下來。
“內臣繡吉左衛門,拜見主公。”
繡吉先是學著大河劇裡的禮節拜下,得到允許後起身,鼻子下意識嗅嗅,如黑珍珠般的鳥眼睛瞪圓了。
“主公身上有血腥味?!有刺客行刺?何人如此大膽?”
“沒事,一些黑道混混,我把他們揍的半死,已經原諒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