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發型剃著板寸,右邊眉毛斷了一小截,眼睛呈三角形,棕黑色的眼睛好像時刻醞釀著怒意。
鼻梁有些塌,鼻頭上滿是粉刺和油光,說話時目光在人身上的弱點來回打轉,哪怕是笑著也給人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長相算得上是潦草,不過高中時期就有這樣的體格,應該是健身發燒友吧。
一些過度健身或者不科學健身的人確實可能會有一些與常人不同的外在表現。
比如暴躁易怒,攻擊性強之類的,東野瑜倒也不覺得這人有什麼特彆的。
“同學,我是二年級的井本健誌,以你的條件,加入社團的話,要不要考慮一下自由搏擊社團?”
自由搏擊社?我記得你們的招新點在運動場另一邊吧?
社團招新競爭這麼大嗎,跑這麼遠來拉人。
自由搏擊社不在自己考慮範圍內,東野瑜想都沒想,搖搖頭,“抱歉,我對自由搏擊不感興趣。”
“高中年級的社團選擇不像國中,還是要慎重一些才好,尤其是在我們立花,有時候加入一個好的社團,認識一些人,比你努力學習可能還要有用一些。”
井本健誌露出爽朗的笑容,頗為自來熟,一伸手攬住東野瑜的肩膀。
“不如跟我去自由搏擊社看看,不行還有其他社團可以推薦給你,作為前輩不會害你的。當然,我還是希望你能加入我們自由搏擊社團。”
他雖然是笑著說出這段話,但語氣卻不容人質疑,腳往前抬的同時,攬著東野瑜的手順勢一帶,肌肉瞬間隆起,像是要用蠻力將人強行帶走。
島國這邊的階級劃分非常明顯,哪怕是校園裡也不例外。
由於島國這邊把很多跟學生有關的事務都放權給了學生會——權力不算大,但俗話說縣官不如現管,對普通學生來說還是有相當的威懾力。
導致這邊的前後輩關係像是一座大山壓在每一個低年級學生的背上。
尋常學生遇到井本健誌,大概率就唯唯諾諾被他強行帶走了。
但東野瑜可不是島國土生土長的那種懦弱學生,非常討厭彆人打亂自己的計劃,尤其是在自己當下處境非常窘迫的時候。
誰敢耽誤我賺錢?
惹毛了分分鐘化身不良大爹,上去邦邦就是兩拳。
島國這邊不良雖然名聲不好聽,但擁有霸淩豁免,哪怕是高年級學生也不敢惹。
我可沒工夫陪你們胡鬨。
東野瑜略一皺眉,並不說什麼,隻是站在原地,如同鐵塔一般穩固的身軀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嗬。”
井本健誌回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以為意。
這身形在普通人眼裡或許算得上完美,但在健身領域卻並不算頂尖,這小子並沒有在力量的領域深耕到底,而是兼顧了外形,心思不純怎麼可能臻至巔峰?
因此——
他嘴角咧開,笑了笑,暗自用上了八成力。
蹬地轉髖,屏氣蓄勁,整個身體像是一個彈簧,將所有的力量都傳遞到了手臂上,肌肉瞬間鼓蕩而起,飆升的腎上腺素讓他感覺自己可以摧毀一切。
然而就是這樣的力量,落在眼前的這新生身上卻像是泥牛入海。
井本健誌皺起眉頭,看向場外一個方向,露出問詢的神色,隨後幅度很小地點了點頭。
“同學,我不想參加什麼自由搏擊社,請讓開,你擋我路了。”
東野瑜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沒發現有什麼異常,收回視線,非常有禮地下了最後通牒,目光冰冷。
自修行以來,自己的力量日益強大,心境卻愈發平靜,不說心如止水,但也算得上是與人為善。
可事不過三,任誰被一個不認識的不知所謂的人以身份地位乃至於力量強加意誌,都不會有好臉色。
泥菩薩尚有三分火氣,更何況自己現在是妖怪呢?
“不想去?到了自由搏擊社你肯定會改變想法的。”
井本健誌像是沒懂東野瑜的意思,低吼一聲,還在哪兒憋氣用勁,脖子以上肉眼可見的紅溫起來。
轉頭看向他,卻發現他正麵無表情地盯著自己,心中一時間覺得無比荒謬。
這到底是......什麼怪物啊?
如果是往常,這樣全力破限之下,一百多斤的人他可以單手舉起來,當然,代價是肌肉撕裂,得痛上兩天。
但眼前這人卻像是生了根一樣不動分毫,沒道理啊,井本健誌百思不得其解。
東野瑜也不慣著,當即伸出大手扣住井本健誌的腦袋,像是捏住了一顆籃球。
井本健誌沒想到東野瑜完全不考慮自己是前輩直接動手,眼睛一瞪,“你敢對前輩無禮?”
心中大喜,終於有出手的理由了,右手就要一擊衝拳砸過去。
東野瑜看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弱智,你是不是腦子秀逗了,下克上不是島國傳統嗎?
扣住他腦袋的手稍一用力,五根強壯有力的指頭像是鐵鉗一般收緊,緩緩陷入井本健誌的皮肉中。
“啊!放手!快放手!”
井本健誌當即泄了氣力,難以忍受這劇痛,大叫起來,然而頭上的那雙手卻絲毫沒有收斂力量,好像真要捏爆自己的頭顱。
東野瑜扯著他的腦袋強迫他與自己對視:“我剛才叫你讓開,你是聾了還是腦子不好使?現在聽清楚了?”
“聽,聽清楚了,快放開我!”井本健誌哪見過這種一言不合就要下死手的人,目光中滿是驚恐,當即服軟。
“神州有句古話,識時務者為俊傑,希望你記住,沒有下次了。”
東野瑜注視著他,緩緩鬆了手。
井本健誌捂著頭警惕地倒退幾步,一雙三角眼緊盯著東野瑜,心有餘悸的樣子。
但從小到大都是他占著體型、力量優勢欺負彆人,哪吃過這種虧,冷靜下來後,恐懼便儘數轉化為憤怒。
力量強有什麼用?自由搏擊領域技巧才是關鍵,剛才自己要不是大意了,起手就讓這小子抓住了弱點,如果真打起來,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可現在也沒有動手的理由了。
井本健誌這樣想著,發現周圍同學的目光不時落到自己身上,其中不乏自己認識的同學,當即覺得顏麵儘失,臉騰地漲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