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大約一個小時的習題,時間來到晚上十一點左右,外麵的雨漸漸停了,夜空中的烏雲開始散去,皎皎月光如輕紗一般籠罩著這座城市。
東野瑜收拾好書本,推開窗戶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躺了下來,開始每天晚上的例行修煉。
繡吉見此,也馬上關掉電視,飛回東野瑜給它準備的用箱子做的鴿子窩裡準備開始修煉。
東野瑜修煉時會讓這房間內的天地靈機變得充盈一些,對它的修煉大有裨益,算是個迷你版的福地。
對於繡吉的行為,自己是默許的。
這鳥修為淺薄,也沒有法門,隻是靠本能吸取天地靈機,效率猶如龜爬,基本影響不到自己修煉。
更何況,它以後修為高一點,也能幫自己做更多事。
......
次日清晨,東野瑜吸納太陽初升時的紫氣過後在天台修煉了一會兒便準備出門上學。
鳥窩裡的繡吉打著哈欠醒過來,見東野瑜背著書包準備出門,連忙狗腿地叼起一把雨傘遞過來。
俗話說,晴帶雨傘飽帶乾糧。
東京這邊經常突然下雨,東野瑜可不想被突然的陣雨淋成落湯狐狸。
於是將這把從唐人街拾的天堂傘裝進包裡——確實是在垃圾桶拾的。
“主公且放心上學,內臣必誓死守衛城池不為宵小所犯!”繡吉左兵衛張開翅膀,跪坐拜言。
占地麵積不到20平米的城池是吧?
東野瑜扯了扯嘴角,再次叮囑它沒事彆在東京都內亂飛,不準暴露妖怪身份,也不準搶小孩子的點心,免得被路過的除妖師順手給宰了。
繡吉連說不敢。
東野瑜見此,放心地出門上學去了。
昨晚下過雨,路上還有些潮濕,綻放的櫻花上綴著晨露,粉色花瓣的縫隙間閃爍著朝陽的金輝。
空氣濕潤清冷,有一種特彆的氣味,像是某種酸甜的野果碾碎後彌漫出來的馨香。
偶爾一陣尚有些冷意地晨風攜著這馨香拂來,倒是頗為清爽宜人。
這條路大多是學生在走,馬路對麵在公交站台上等待、身著正裝的高級社畜不約而同地向這邊投來視線,目光落在那些言笑晏晏,充滿青春活力的JK身上,神色複雜又帶著些許憧憬與追憶。
緊接著他們奇怪地發現少女們的目光都在一位行於櫻花樹下的少年身上。
那少年頗為高大健壯,修八尺有餘,虯結的肌肉在潔白的校服下隱隱露著輪廓。
並非健美表演比賽中上了科技的讓人感到反感的肉塊,而是恰到好處且符合自然的,如同米開朗基羅刻刀下的大衛一般。
他的行動充滿力量感,隻是隨意行走,撩動的衣褶就讓人不禁擔心那脆弱的潔白襯衫下一刻就要徹底被撕裂,暴露出那深藏於其下的恐怖破壞獸。
如果是在古代,這必是一員先登猛將,或可名留青史!
但可惜,個人力量在現代不值一提,大多淪為打手之類,上不得台麵的角色。
出身名校的高級社畜們看到這裡,心中浮現出頭染黃毛,滿臉猙獰的麵孔,將其打入黑道的不潔領域,視線中也帶上了些許輕蔑、審視。
四肢發達的不良罷了,那些女生是在害怕——
但隨著目光下意識上移,等到看到那少年的側臉,看到他校服上的徽記時,心中的不良印象頃刻間粉碎。
是那個中學的學生?!
嘶!
一眾高級社畜意識到什麼,倒吸數口涼氣,一種錯亂又自然和諧的感覺浮上心頭。
這種粗獷與美、暴力與儒雅的結合太過震人心魄,以至於他們不知道該怎麼用言語來形容。
隻是片刻後,又都紛紛咬牙切齒。
不知道又多少少女要被禍害,可惡,真是羨慕啊。
詛咒你中年失業去乾銷售沒業績天天被老板罵!
社畜們發出了惡毒的詛咒,迅速挪開視線,或低頭看手機,或閉目養神,免得被人當做癡男。
東野瑜從前世帥到這一世,早就對這些或明或暗的目光習以為常。
以前在京都讀國中的時候還有許多女生來搭話,到東京這邊讀書後,這類目光與日俱增,但上前搭話的人卻是少得多了。
東京這邊雖然頗為開放——有過統計,有過性行為的東京高中女生占比百分之四十一,百分之五未回答。
但立花中學裡的女生,要麼是醉心學海的卷批學霸,要麼是習慣了眾星捧月的有錢人家大小姐,倒少有人來搭訕。
東野瑜也樂得清閒。
立花中學是自己現在就讀的學校,全名立花私立高等中學,位於東京文京區。
這是一所非常著名的私立高中,在上世紀五十年代由島國華族立花家興建,後來又被明日見株式會社買下來。
曆史底蘊雖然相比那種近代就存在的學校差一些,但校內設施和建築風格都是頂級,師資力量也極為強大。
偏差值更是達到了駭人聽聞的79,每年有超過一半的學生考入東京大學,被稱為帝國大學預備役。
說起來,自己能在這所高中就讀得感謝孤兒院院長宮崎純平先生和伊織忠道宮司的幫助。
否則就算因為自己入學測試成績優異被免除了學費,也會因為過於貧困而無法在東京安頓下來。
因為孤兒院是私立孤兒院,近年來社會捐款越來越少,財政赤字嚴重,全靠院長宮崎純平賣家產支撐。
所以東野瑜拒絕了他要給自己寄錢的打算,隻接受了一些島國政府對孤兒的一些補助。
這筆錢不多,全加起來也隻有幾萬円,付完學雜費後連下個月的房租都不夠。
好在昨晚上月之魔女大人慷慨解囊給了五萬円,暫時來說經濟壓力還沒大到火燒眉毛的地步。
但要是不馬上去打工賺錢,下個月交了房租就得喝西北風,除非變狐狸去要飯或者去當牛郎,否則隨時會有破產風險。
東野瑜也不是沒有想過幫人驅除妖魔從而獲利。
但問題是自己現在會的法術隻有一個狐火,萬一被除妖師撞見,很有可能會被識破。
誰家好人用狐火除妖啊?
打得過還好,全宰了再放一把火,處理好點運氣好說不定能蒙混過去。
東野瑜雖然生在紅旗下,但已經死過一次了,要是再次遇到可能會危及自己生命的事,不會被過往的教育、道德牽絆住。
說殺光就殺光。
說到底,他現在是一隻妖怪。
可要是打不過怎麼辦?
十多年融入人類社會的努力全部付諸東流不說,搞不好還會有生命危險,風險太大了。
因此,在學會正常法術前,東野瑜不準備乾除妖師這行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