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的力量啊!”
隨著古赫密斯語的吐出,盧米安頓時感覺祭壇內的光線黯淡了許多,那橘黃色的燭火在無形的風中劇烈搖晃,被壓縮到了隻剩一粒胡椒大小。
與此同時,他胸口開始發熱,腦袋有點眩暈,耳畔隨之嗡嗡作響,仿佛又要聽到那來自無窮遠處又近在身旁的恐怖聲音了。
盧米安定了定神,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他體內的汙染被青黑色符號的主人封印著,即使他深入冥想,麵對祭舞,也隻能讓荊棘符號凸顯出來,散逸一點氣息,沒法調動相應的力量。
現在這個儀式就可以繞過封印,汲取“恩賜”嗎
除非,青黑色符號的主人,那位偉大的存在,已經默許!
想到那位神秘女士篤定的態度,盧米安心裡有了點底,甚至懷疑這個儀式本身就有參雜請求偉大存在允許的部分。
至於是哪部分,他神秘學知識不夠,無從猜測。
身在儀式中,盧米安不敢耽擱,隻是腦海念頭這麼轉了幾下,就開始用古赫密斯語誦念後續的咒文:
“您是過去,是現在,也是未來;
“您是原因,是結果,也是過程。”
這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回蕩在了封閉起來的祭壇內,無論地板,還是器物,都出現了明顯的蠕動,仿佛有無數怪異的事物要鑽出來,進入這片夢境廢墟。
嗚!
黑色的風憑空出現,環繞在盧米安周圍,被壓縮到隻有胡椒顆粒大小的蠟燭火焰一下膨脹開來,染上了銀白帶黑的顏色。
盧米安又一次聽到了那總讓自己瀕臨死亡接近失控的聲音,但祭壇內不知什麼時候已冒出淡淡的灰霧,全部聚集於他的身旁。
這讓他的感受介於深度冥想和看見“麵條人”舞蹈兩種狀況之間,不至於瀕死,但也沒那麼好受,就像遭遇了重度耳鳴,頭暈、惡心、煩躁到了一定程度,精神也出現了不小的混亂。
勉強控製住自己,盧米安繼續起儀式:
“我向您祈求,
“祈求您給予恩賜,
“祈求您恩賜我‘舞蹈家’的力量。
“鬱金香啊,屬於宿命的草藥,請將力量傳遞給我的咒文!
“灰琥珀啊,屬於宿命的草藥,請將力量傳遞給我的咒文!”
隨著儀式的推進,盧米安的耳鳴和頭暈越來越嚴重,體表皮膚下仿佛有無數蠕蟲在活動。
終於,他念完了咒文。
幾乎是同時,銀白帶黑的燭火瞬間凝聚,化成一道光柱,照向了他的左胸。
那裡頓時有銀黑色的虛幻液體流出,飛快將盧米安包裹在內,讓他看起來既邪異又可怕。
他隻覺每一寸皮膚都似乎在遭受針刺,肌肉和韌帶被完全地撕扯開來,那神秘的聲音變得極為清楚,就如同直接響在他的腦海。
盧米安一下被劇烈的疼痛吞噬,神智近乎模糊。
他所有血管隨之變得灼熱,像是在由內到外地燃燒。
這樣的情況比他之前深度冥想帶來的瀕死狀態更為嚴重。
他隻能咬牙堅持,竭力控製混亂的精神,不讓自身完全地失去理智,至於其他,已經顧不上了。
狂風巨浪般的侵襲裡,他整個人都恍惚了起來,無從知曉時間流逝了多久。
終於,那可怕的痛苦消失了,盧米安就像瞬間卸掉了上千斤重的負擔,或是從水底鑽了出來,突然變得輕鬆。
他飛快找回了思緒,抬頭望向前方。
那燭火恢複了原本的狀態,隻是依舊顯出銀白帶黑的顏色。
盧米安一恢複清醒,立刻就上前兩步,伸手滅掉了代表自己的那根蠟燭,免得出什麼意外。
之後是象征神靈的那根。
按照流程一步步結束儀式,解除靈性之牆的過程中,他隻覺精神很疲憊,身體很酸痛,就仿佛和某個怪物大戰了一場。
沒過多久,餐桌被清理了一遍,盧米安開始審視自身的狀態,發現腦海裡憑空多了不少知識。
這主要有三個部分:
一部分是怎麼利用舞蹈動作、韻律節奏和自身靈性的結合調動周圍的自然力量,向不特定的存在祈禱,這是“舞蹈家”的核心知識,有了它,盧米安不僅可以向那位宿命祈求,而且將來還能根據不同狀況不同收獲,自行設計全新的祭舞,以“取悅”另外的存在。
第二和第三部分是第一部分的實例。
前者是盧米安目前最想得到的東西,也就是“麵條人”跳的那段神秘舞蹈,這直接灌輸進了他的腦海,讓他當場學會,隻是不那麼熟練。
有了這段神秘的祭舞,盧米安就可以在探索夢境廢墟時自行激發胸口那個黑色荊棘符號,壓製或者削弱那裡的強大怪物了。
第三部分是另一段詭異的舞蹈,它不像在祭祀,更接近祭祀和召喚的混合。
利用它,盧米安可以吸引周圍某些事物過來,之後再以鮮血為代價,讓其中一個附在自己身上,從而利用它的某個能力或特質。
當然,前提是盧米安必須能承受住這種附身,而有的東西附到人類身上後,會帶來不小的負麵影響,有的甚至不願意離開,那樣就麻煩大了。
所以盧米安覺得,對“召喚”來的那些東西有足夠了解,知道會出現什麼問題前,儘量不要嘗試,太危險了。
神秘學知識的重要性在這種時候又體現了出來,盧米安迫切地需要《神秘生物圖鑒》《靈界生物圖鑒》等東西,但可惜的是,就算以知識全麵著稱的“巫師”也不可能了解那麼多。
緊接著,盧米安活動了下身體,發現自身的柔韌性確實得到了極大提升。
雖然到不了“麵條人”這個器官重組的變異怪物的程度,但也勝過幾乎所有正常人類,可以跳那段神秘的祭舞了。
啪,盧米安向後踢腿,輕鬆就碰到了自己後腦。
他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無聲自語起來:
“不錯,很多以前沒法做的動作都可以做了,‘獵人’的格鬥能力也因此變強了不少。”
盧米安嘗試起跳那段神秘的舞蹈,以適應現在的身體和熟練相應的動作,希望能儘量縮短跳完一段的時間。
他時而鏗鏘有力,如同在戰鬥,時而輕柔和緩,仿佛在抒發著什麼,但都非常有節奏感。
跳著跳著,盧米安的靈性開始往外擴散,與周圍某些自然力量結合在了一起。
漸漸地,他思緒開始專一,精神變得寧靜,進入了某種空靈而奇妙的狀態。
這讓他能感應到周圍種種微妙的事物,如同打開了靈視。
同時,他還似乎與自身體內無形的力量聯係在了一起。
他胸口又一次發熱,那恐怖的聲音隱隱約約傳來但不夠真切。
呼……盧米安停下了舞蹈,解開衣物扣子,望向胸前。
那黑色的荊棘符號果然又浮現了出來,青黑色那個也應激一點點凸顯。
盧米安的精神瞬間變得有點混亂,但並不嚴重,這完美達成了他想要的效果。
接著,他開始計算黑色荊棘符號從出現到消失的具體時間。
這大概一分鐘的樣子。
扣好衣物,盧米安試驗起另外那段詭異的舞蹈。
這舞蹈時而癲狂,如同瘋子在那裡表演,時而扭曲,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跳的過程中,盧米安的靈性又一次彌漫而出,結合周圍某些自然力量,向著更遠的地方“傳播”。
到了這舞蹈的最後三分之一,他突然感應到某些怪異事物在靠近。
一樓窗口的玻璃上凸顯出了三道身影。
它們分彆是無皮怪物、獵槍怪物和有黑色印記的口器怪物,但身影都非常模糊無比透明,顯然隻剩下一些靈性和執念。
“這是受害者控訴大會嗎”發現被“召喚”來的是什麼東西後,盧米安好笑地在心裡嘀咕了一句。
這個時候,他隻要於舞蹈裡拿出儀式銀匕,在身上割一個口子,放出一點血液,就能讓那三道身影中的一道附在自己身上,從而借用他們的某種能力或特質。
雖然盧米安很眼饞口器怪物的“隱身”,但他不知道被自己殺死的怪物附到自己身上會出什麼問題,隻能強行忍住衝動,堅持把那詭異的舞蹈跳完。
跳到最後幾個動作的時候,他莫名聽見了一道道微弱而細小的聲音。
那就仿佛有許多人在某個地方交流,被他隔著牆壁聽到一樣,不真切,不清晰。
而隨著盧米安仔細分辨,他發現這些聲音似乎都來自自己體內,來自被封印的那些汙染!
最後一個動作結束,盧米安立在那裡,疑惑自語:
“這是聽到了什麼”
他現在屬於神秘學領域的半文盲,完全想不到來源,隻能選擇放棄,反正這不會比那股汙染本身更恐怖。
等到那些細小的聲音徹底平息,練習完兩段神秘舞蹈的盧米安確認“舞蹈家”還帶來了靈性的增強。
現在的他雖然多半還比不上那些以靈性著稱的序列9,但也擺脫了“獵人”的桎梏。
他覺得應該處在中上遊水準了。
“短板得到了彌補。”對此,盧米安很是高興。
他沒去想承受“舞蹈家”的力量,遭遇相應的汙染後,身體會逐漸出現什麼樣的異變,畢竟也阻止不了,不如不想。
揉了揉疲憊的腦袋,盧米安決定今晚休息,回現實世界蹲那隻貓頭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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