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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慌!
趙承硯深吸一口氣,抖著手解開了自己的衣裳,從裡到外都換了乾淨的。
想著床上躺著的那個,趙承硯沒猶豫,又在自己的中衣外多裹了一層,除了散發赤足,便看不出他這是要就寢的模樣。
隻從屏風走到床旁不過十來步,趙承硯硬是走了一刻多鐘。
待真看見床上那個卷著他被子睡得正香的變成了柳娘子,趙承硯長歎了一口氣,也不知心中是什麼滋味。
便是先前已然猜出團兒是個能化成人形的小妖怪,也沒親眼看見來得叫他震驚。
也不止震驚,還有莫名其妙的緊張、忐忑,好似也有那麼一點雀躍和不知所措、、、、、
趙承硯分不清,他用手掌捂住自己的心口,手心子下頭怦怦跳得厲害,叫他生怕吵醒了正熟睡的人。
今兒他不高興就是因為柳娘子。
聽派去保護她的人說,柳娘子搬去新宅,請了好多人來呢。
且不說小娘子們,她身邊還圍著好些沒成親的郎君。
有高大英武的程力,有溫文爾雅的秦莘,還有聰慧熱情的董大郎,拉著柳娘子一口一個姐姐叫著。
明明他也沒比柳娘子小多少,就會撒嬌,好不要臉、、、、、
然最叫他氣悶的是柳娘子沒給他送了帖子來,做貓的時候整日對他撒嬌,吃他的喝他的,還睡他,誰道便成人了竟這樣無情。
他先前還答應幫忙大賽的事兒呢,想來也不算太生疏,誰道柳娘子連個帖子也不肯給。
他去不去是一回事兒,柳娘子給不給是另一回事兒,虧她還知道給送一份手禮來。
趙承硯幽怨地看著睡得正香的柳娘子,要真怨她倒也不舍得、、、、、
今兒這床怕是睡不了了,趙承硯隻得抱來一床被子躺在了床沿下頭。
這個位子是先前他病時卯兒伺候他躺的位子,而今為了自家的貓,趙大官人也是什麼苦都吃得了。
他怕叫人發現了柳娘子的真身,拉好床幔還不算完,又搬了椅子將門抵上了。
怕夜裡涼,他又將自己的被子從柳娘子的懷裡抽出啦,給人細細的裹好。
趙承硯對著團兒的人形可做不到再將她當做貓看了,心裡念著男女有彆,給人蓋被的時候都閉著眼,便是她穿戴齊整,生怕看見一點兒不該看見的。
好不容易侍弄好,趙承硯枕著自己的手臂躺下了,誰道床上那位又鬨騰起來,哼哼唧唧的喊著難受,要水喝。
趙承硯豈能坐視不理,他心疼了,又氣這小妖怪不在乎自個兒身子,忙起身去給她倒茶。
好在撒了半壺還剩半壺,趙承硯倒好端來見她躺著又沒法兒喝,隻得坐在床沿將她扶靠在自己身上,摟著她一點兒一點兒喂下去。
喝完水了沒一會兒,柳雲清又哼唧唧喊熱,要脫、、、、、、
伺候了半夜,給趙承硯急一腦門子的汗,他攬著柳娘子喂水已然是煎熬,哪能再伺候人寬衣去。
“冤家,你真是要我的命啊。”
趙承硯沒法子了,一不做二不休用被子將柳娘子裹了個卷餅,也沒在自己房中尋來繩,隻得用自己長腿長臂將人捆住壓實了,這才見人慢慢老實下來。
柳娘子睡安穩了。
趙承硯又失眠了。
眼看著天蒙蒙亮了,懷裡的柳娘子還沒有要變成原型的樣子,趙承硯都想好一會兒將人藏到哪兒了。
卯兒再有半個時辰就過來伺候他起身了,他先將抵門椅子挪開,又將地上的被子收了起來。
他臥房連通著書房,中間有一道門,沒他吩咐卯兒不會進去,一會兒他就將柳娘子抱過去,書房沒處躺,他還得先給人在地上鋪上幾層被子湊合著。
回頭打發了卯兒,他再將柳娘子挪回床上來。
趙承硯揉了揉疲累的眼睛,起身任勞任怨準備去了,誰道他才坐起來,餘光忽的閃過一道白光,他忙扭頭去看,被子卷已然塌了下來。
裡頭哪兒還有柳娘子,隻餘一白團子攤著小肚皮睡得正香。
“好嘛,多謝咱團娘子的體貼。”
趙承硯無奈笑笑,如此也不必這樣麻煩,隻將抵門的椅子和地上的被子收好就是。
再跌回床上,趙承硯將團兒摟在懷裡揉了兩下算是解氣,合上眼睛便睡了去。
今兒還得入宮見官家和娘娘,卯兒見官人到時辰了也沒起來的意思,且掐著時間容官人再睡了小半時辰,便喊了人起身。
趙承硯閉著眼睛隨卯兒為他更衣,柳雲清也醒了,她倒是睡得足,頭回見趙承硯這樣困倦賴床的模樣,瞪著一雙琥珀眼可稀奇著。
趙承硯緩了緩神,總算是睜開了眼睛,見團兒那副好奇又帶點兒笑意的眼睛,頓叫他好笑又好氣,忍不住抬手彈了下她的小腦袋。
“團兒,以後夜裡可不能宿在外頭知道嗎?務必天黑了就回來!”
小東西在他跟前兒裝得天真,也沒暴露真身的意思,趙承硯便陪她裝著,話不好說透,便隻能叫團兒按時回家。
回哪個家也不拘著,總之這吃醉酒一會兒變貓一會兒變人的樣子可不能叫外人瞧見!
柳雲清不知趙大官人又發什麼癔症呢,總歸耍賴撒嬌這招永遠好使。
見她敞著肚皮認人拿捏的小樣兒,趙承硯便是一句重話也說不出來了,隻得認命抱著團兒好親近了會子。
自家的小妖怪不懂事,便也隻有他自己寵著護著了。
吃了早飯,柳雲清就走了,趙承硯也上馬車進了宮。
官家防備著他,一陣不見便要懷疑他私底下聯絡朝臣,結黨營私,恐對小太子不利。
時不時的召見隨時以思念為名,可趙承硯心中明白。
官家既怕他日子過得不好,落得個苛待養子的名頭,又怕他過得太好,勢頭壓過小太子。
官家就喜他吃得好、玩得好,若是身子能再差些那就再好不過了。
得益於昨兒他家小妖怪的折騰。
趙承硯精神不佳,眼下發黑,早上故意沒吃飽唇色也淡淡的,因為口中的傷,他吃了好幾天的粥,人也消瘦了些。
官家一見他,且不知他心中如何想,麵上是好一陣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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