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遠方的海,時不時的掀起白色浪花。
在蓋裡斯的身前,則是一片不寬的平原,能夠一眼望到海岸線。
一支浩蕩的突厥騎兵隊伍,亦如黑雲壓境、他們手中的矛刃、在冬日的陽光下泛著冰冷的光,令人愈發膽戰心驚。
山風吹拂來泥土與草木的氣息,則從蓋裡斯身後飄過,從數百人的軍陣中穿越,試圖撫平那些沉默戰士們臉上的皺紋。
人的一生即是戰鬥的一生,每一步都交織著矛盾與變化。
每個人都該為自己的一身負責,應當拿起武器去抗爭,直至最後一息,直到取得勝利。
蓋裡斯已經向他們許諾過勝利了,神已經降下自己的旨意了。
此戰必勝!
“永恒的主,所有受造物的君王,禰既恩賜我達至這個時刻,求你赦免我今日因思、言、行為所犯的種種罪惡。”
“主啊,也求禰從肉身和精神的一切汙穢中,潔淨我卑微的靈魂。”
“主啊,並求賜我能在平安中善度此厄,使我能在此生的每一天求告禰的至聖之名,並克勝所有同我們爭戰的有形無形諸仇敵,將他們踏於足下。”
“因為國度、權柄、榮耀都歸於禰,因父及子聖神之名,從今日到永遠,世世無儘。”
“阿門!”
“阿門!”
這是最後的祈禱,也是必然得勝的祈禱。
但戰鬥卻並沒有被拉開,雙方都在等待著彼此的行動。
蓋裡斯他們這支軍隊所在的位置,有些太好了。
就如先前尼古拉斯所指的位置一樣,蓋裡斯他們站在了一個山脊之間的穀口位置。
這裡狹窄,兩翼被山脈保護,密密麻麻的持矛步兵,則將穀口封堵住。
如果突厥人試圖強攻,那麼便得不償失。
想與敵軍全麵交鋒的指揮官,必須要注意的一點在於,不要選那種看上去很完美的地形。
因為敵人不是傻子,不可能在無法勝利的情況下發起進攻。
而蓋裡斯他們、則沒有太多時間,站在這裡同對方死耗。
隨著時間的流逝,士兵們會饑渴難耐,而突厥人們則能夠分兵突襲周圍的村莊,在這片土地上點起一道又一道的火焰,讓士兵們的家鄉被燒成廢土。
因此,蓋裡斯放棄了這片看似無懈可擊的絕佳地形。
他帶著自己的幾支步兵大隊向外前進,伴隨著軍隊陣型的移動,解放陣線步兵陣的左側被露了出來,不再依靠著山脊,但相對來說,右側則還算安全。
通過陣型發揮出自己的優勢,是任何明智將領都該思考的事情,因此要進行各種各樣的推演,從而思考如何將自己的優勢能夠發揮出來。
蓋裡斯他們的行動,其實也被埃爾塞德所看在眼裡。
戰場上的博弈,總是依賴於許多的默契。
就比如說,蓋裡斯從絕對安全的防守位置走出來後,其實代表著他們想要開戰。
但同時,蓋裡斯選擇暴露左翼、而非右翼,這代表著蓋裡斯至少並非初出茅廬的菜鳥。
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將破綻丟出去。
其實道理也很簡單,因為持握盾牌的是左手,對於步兵軍陣而言,抵禦來自左翼的進攻,總是會更加容易。
當然相對的,從一支步兵軍陣的右翼突破,則相對更加容易。
這是有限度的妥協,就看埃爾塞德是否領情。
就結果而言,當那些散落在平原上的黑點聚集調動起來的時候,便代表著他們接受了蓋裡斯的求戰邀請。
海風變得猛烈起來,旗幟發出尖銳的呼嘯聲。
遠方,突厥人開始移動,馬蹄聲如雷,重壓大地。
這一刻,天地仿佛凝結在了那萬馬齊奔的震動中。
時間似乎靜止了,曆史的目光在這一刻投了下來,注視著他們這些微不足道的存在。
突厥人們選擇了一個彎月的曲線,以儘可能的在寬闊地形上發揮自己人數眾多的優勢。
就射擊效率而言,一條長長的彎月線,能夠提供更高的射擊效率,相對的也拉薄了他們的陣型厚度。
當那些騎兵亦如潮水用來,每個人都死死握住了自己的矛還有盾牌,個人的力量從未從如卑微過。
以至於,若不是身旁還有著戰友們的喘息,許多人恨不得轉身就逃亡。
但有一個人不一樣。
那位來自耶路撒冷的聖者,他早早的獨自踏出了軍陣。
立在山勢之外百步遠。
在他的身後是彼此起伏的峰巒群聚,站著數百誌同道合的猛士。
在他的身前則是海洋,那無儘的海洋、掀起了黑色的浪潮。
那是陰雲、也是世界,是主導這大地秩序的一抹縮影。
在黑色的浪潮與陰雲鋪蓋而來的時候,光是微弱的,幾乎看不見。
蓋裡斯成了瘋子,試圖螳臂當車。
然而曆史是神聖的,因為是曆史孕育了“基督”,在漫長的沉寂與緘默之後,主終於又一次開口言語了,生命的聖言,再度行在大地。
人要成神的的籌劃,正在被推行著。
臆想中的烏托邦將要成為現實的托邦。
天使在頌唱:榮耀歸於天上的主,和平歸於地上良善的人。
在這個至冬的寒冷時節,一道溫暖的燭光,點亮在這浪潮與陰雲之前。
那位來自耶路撒冷的聖者,在直麵千軍、同統禦世界的“恐怖之王”進行著搏鬥。
他是如此的微渺,卻似乎在無聲中喊出了那句話:
“時期已滿,天主的國臨近了,你們悔改,信從福音罷!”
蓋裡斯動了。
他身上未著片甲,手中有的隻是一把巨劍,當突厥人的浪潮將他淹沒的時候,沒有驚起任何的動靜。
那些騎兵們,似乎影響不到蓋裡斯,他們從蓋裡斯的身旁穿過,下意識的揮刀去砍,卻沾不到他的影子,隻得麵露驚異的被其他突厥人裹挾著,繼續向前衝。
蓋裡斯這根燭光,似乎熄滅了、暗淡了。
但他卻在這千軍萬馬的浪潮中,將目光投向了那麵最大的軍旗。
那是一隻猩紅烏鴉,向世界傳播災禍,啄食屍體上的腐肉。
當那麵描繪著猩紅烏鴉的軍旗,靠的足夠近時。
時間真正靜止了。
埃爾塞德有些心神不安,這種心神不安說不清道不明,他隻能將之歸進戰鬥的緣故。
先前那個攔在浪潮前的人,沒有帶來任何的變化。
這似乎說不過去……
當然,從常理上來說,也不該有任何人獨自攔在千軍萬馬前。
不合常理的事,總要有一個解釋才對。
當他騎馬奔馳的時候,腦海裡閃過許多。
忽的,他一抬頭,不知何時、在他衝鋒的前方多出了一個披著白袍的人。
這位披袍的人,以一種難以言喻的速度掀起了自己的兜帽,將他那頭璀璨的金發暴露在陽光下。
緊接著那個金發的年輕人,橫起了巨劍,徒步向埃爾塞德衝來。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因為這個白袍之人的動作與神情看似悠閒,但他的速度卻近乎十倍於己!
隻是刹那的功夫,這個年輕人閃到了埃爾塞德的麵前。
手中的巨劍、輕輕劃過一道圓月。
埃爾塞德也好、他麾下的馬也罷,被切成了四塊血肉。
這就是劍的優勢,劍可以造成更深的切口、即便是凡人,也能做到將人從頭到腳劈成兩半。
斧頭則不行、頂多從頭劈到脖子,給人來一次開顱。
埃爾塞德的死、隻是開端,緊接著是那麵猩紅烏鴉軍旗的倒下,再然後是許許多多、說不出名字之人的喪亡。
對於那些衝在後麵的騎手們而言,他們已是膽戰心驚。
因為他們見到了一個不似凡人的存在,僅憑手中巨劍,便在這千軍中亂殺!
而那些衝在前麵的輕騎兵們,則在他們快要靠近步兵軍陣,準備取出短弓射出箭矢的時候。
他們見到了一些粗短的管子,從那幾個大隊的空隙中被推了出來。
伴隨著微不足道的刺啦聲響,一點火花點著了炮膛裡的火藥。
緊接著是轟鳴到驚駭馬匹的巨響,以及數之不儘的鐵丸迎麵而來。
突厥人們乾了一件蠢事,他們試圖用手中的馬弓,騎在馬同霰彈在近距離對射……
而且,他們的軍旗也已經在這個關頭,一道道的倒下,再也沒有指揮官,向他們下達新的指令。
因此、他們必敗無疑。
……
戰鬥結束了,原本如雷霆般的馬蹄聲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靜,似乎整個世界被死亡籠罩。
大地上,遍布著戰馬的屍骸,四周彌漫著焦土與血腥的氣味,空氣都凝固成了沉重的鉛塊,叫人喘不過氣。
如群的烏鴉,降臨在這片戰場,啄食這些再無生機的軀體,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裂聲。
有些茫然的士兵,在戰場上遊蕩,他們似是想要找些紀念品,又不曾低頭去撿屍。
他們隻是表露出了惶恐,因腳下的泥土,受到血與汗的浸透而變得泥濘,每一步都似是行在地獄。
殘破的旗幟在風中無聲飄揚,是這場死鬥的餘韻。
總之,蓋裡斯贏了,哪怕贏的萬分艱難,哪怕他麾下的士兵們,有許多、都再也睜不開眼,將要被埋於土中。
但他們終究是贏了。
突厥人潰逃了、留下遍地的屍體。
他們無法理解為什麼會有人,能夠僅憑一把巨劍,就敢直麵千軍,然後殺穿千軍。
也同樣無法理解,為什麼那些粗短的管子,能噴吐出雷霆與火焰。
在無人指揮的情況下,軍旗一麵麵倒下的時候,他們的士氣輕而易舉的崩潰了。
而當這幅戰場的景象,經由人口耳相傳,灑向塞浦路斯的四方時。那尊“恐怖之王”的偶像上,多出了一道深深裂縫。
突厥人輸了、他們輸給了一群才拿起武器的農民。
不論突厥人如何辯解,自己遭遇了什麼。
但歸根結底在於,他們就是輸了。
艾薩克·科穆寧是塞浦路斯的獨裁者,依靠軍事力量和個人威望來維持他的統治。
可他麾下的軍隊卻敗給了一群造反的農民,這就意味著他是一隻“紙老虎”軟弱無力。
而其他地區的農民也好、市民們也罷,也開始一致認為政府和軍隊無法有效鎮壓起義。
猶如敲鐘一般,鐘聲本身並無意義,可它卻代表著一次“逾越節”的獻祭,即將開始。
在平靜的大海下,正無數暗流湧動。
在一處大廳裡,華麗的馬賽克鑲嵌著基督的聖像與艾薩克的肖像。
他在那藝術中,似乎成了神在人世的倒影,頭頂著光環,聖潔而又威嚴。
艾薩克的庭臣們、或者說所謂的元老們,正在竊竊私語,他們密謀著一些事。
企圖讓自己所正從事的工作,一勞永逸的消失。
他們不打算繼續在這出戲劇中,充當演員了。
如今的塞浦路斯,自艾薩克登島以來,就猶如劇院一般,上演著一出名為《羅馬帝國》的戲劇。
艾薩克是毋庸置疑的主角,出演著名為“巴西琉斯”的角色。
這些貴族們成了配角、處處模仿著君堡的朝堂,至於那些羅馬人農民還有市民們,則負責跑龍套、以及提供這一幕戲劇所需的資源。
東帝國是羅馬帝國的殘片,塞浦路斯則成了東帝國的縮影。
虛假的台詞與可笑的動作,一再重複上演。
過往的艾薩克樂此不疲,因為這一切就是他所渴求的,是他終其一生都想要得到的。
他甚至於將自己的寢宮,裝點有有石公牛與獅子,並且自地板至天花板,是完美的正方形樣態,天花板呈金字塔狀。
那裡的一切全部鑲飾以帝國斑岩,整體的基調呈現紫色。
這裡是“神話”的,是宿命的現實具象。
在這個房間裡,貝阿特麗絲正麵對著一麵銅鏡,這個小家夥,僵硬的坐在豪華奢侈的板凳上,猶如提線木偶般缺乏生機。
在她的身後,站著的是艾薩克。
正在極其用心的編織貝阿特麗絲的頭發。
艾薩克的技巧很熟練,不像是一個中年男性貴族,在他認真的編織下,一頭精巧的桂冠式快要發型成功了。
在編織發型的時候,艾薩克甚至輕哼出了一首童謠:
“貝阿特麗絲,我的小公主,科穆寧的光輝在你心中閃爍。”
“紫室中出生,命運已定,宇宙四方,唯你而興……”
冬日的海風,順著窗台,衝入“紫室”替艾薩克的這首曲子,做起了伴奏。
被歌曲讚譽的貝阿特麗絲,卻沒有任何的欣喜,反倒是絕到那寒風快要將冷意浸到她骨子裡了。
她身後的父親,愈來愈瘋了。
過去艾薩克隻是說她長於紫室,如今卻強調她生於紫室。
這兩個都是謊言,因為她的人生,從來都與紫室無緣。要知道就在幾個月前,她還在被安條克親王博西蒙德所軟禁。
貝阿特麗絲終於忍不住了,她開口輕聲問出了一句細微的話,打斷了艾薩克哼唱的童謠。
將艾薩克從那美夢中驚醒,感受冰錐刺骨。
至於艾薩克對那句話的回應,則是一記清脆的耳光,而後陷入歇斯底裡的狂怒,這間紫室裡的各個家具,被他瘋狂的砸向了自己女兒。
先前、貝阿特麗絲忍不住問出的話是:“我們似乎不該姓科穆寧吧?”
……
戲要落幕了,這是許多人的共識,就連艾薩克的女兒貝阿特麗絲都這麼覺得。
但這出戲的導演、主角、投資人、主持人……卻不這麼覺得。
艾薩克認為自己整年富力壯,還能在舞台上演上幾十年。
他替自己披上了華麗的紫袍,叫來了自己的“瓦蘭吉”衛隊長,也就是名為“阿科洛托斯”的軍官。
在作出一係列的指令後,艾薩克推開了“元老院”的大門。
艾薩克緩步走進會場,威嚴中帶著疲倦,似乎還沉浸在他“內戰得勝”後的光輝裡。
他的步伐沉穩,手指輕輕劃過一座古老雕像的頂端,這些都是他所收集來的戰利品。
披袍的“元老”們如往常一樣,聚攏了過來,他們中有人表情複雜,暗露狠色。
其中一人,先是與艾薩克低聲交談,說著那些農民叛軍的事。
“對、確實,我們不能再心慈手軟了,要將那些異教徒蠻人全部送葬。”
就在艾薩克心滿意足的時候,突然一把短劍從那人的袖中滑出,如蛇般刺向艾薩克,鋒利的刃尖劃破長袍,就這麼紮了進去。
然後就聽見艾薩克很應景的慘叫了一聲,然而刺擊的那人,卻並沒有麵露喜悅,反倒是頓然麵色蒼白起來,豆大的冷汗直往外冒。
“你覺得我會說那句:布魯圖斯,你也是嗎?”
“不好意思,我還不打算成為凱撒,要知道、吾乃巴西琉斯!”
倒退數步回到大門處的艾薩克,在遠離了“元老”們後,褪去了自己紫袍,在這件袍子下,是一套厚實的盔甲。
那把短劍的刺擊,毫無用處。
然而作為這些“元老”們背叛贈禮的回饋,一陣腳步響起,與之一同而來的是大量鐵環的碰撞聲。
皇帝的執斧蠻人們,分做兩隊從艾薩克的左右,衝進了“元老院”,將眾多元老們團團包圍。
“你們覺得,我會不知道嗎?”
“會覺得,一位巴西琉斯就這麼輕易,被你們刺殺?”
“可笑啊、可笑!”
人群中刺殺失敗的“布魯圖斯”,看著艾薩克、看著那夾雜著白發,不似三十年年紀,而要更加蒼老的艾薩克。
在這生命的最後關頭,他說出的話卻是:“你不是巴西琉斯,我們也不是元老,甚至你連科穆寧的族名也不配有。”
“你就是個小醜、演員、野種!”
就如“布魯圖斯”所預想的那樣,艾薩克在聽到他的話後,麵目猙獰了起來,麵對著這些言語的利刃,艾薩克陷入無能狂怒。
“你們怎能無視我的命令呢?”
“懦夫!叛徒!飯桶!”
“你以為你們是誰啊?!”
“你們能活到今天,全都是我的恩賜!”
“殺!殺光他們!一個不留!”
那些持盾執劍的“瓦蘭吉”在得到命令後,展開了無情的殺戮。
在這個過程中,這些希臘語不太熟練的“瓦蘭吉”,似乎聽到人群中有人在高呼什麼。
由於殺戮命令已經下達的緣故,“瓦蘭吉”們,便如艾薩克所說的,要將這些人全部殺死,一個不留。
從暴怒中緩過來的艾薩克,這個時候才留意到人群中的呼聲。
除去那些咒罵自己的話語外,似乎還夾雜了這麼幾句。
“巴西琉斯!我是忠於你的啊!”
“巴西琉斯!是我告訴你他們刺殺計劃的啊!”
“艾薩克,你這個言而無信的婊子養的野種,早晚和你那說不出名字的爹一樣,一起下地獄啊!”
然而,怎麼說呢?
總之,當艾薩克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些“瓦蘭吉”們,已經將連同告密者在內的所有元老們處死了。
艾薩克伸出手,做出個手勢,而後欲言又止。
這樣的殺戮,並沒有滿足他內心的欲望,因為真正的巴西琉斯,不可能如他一樣屠光自己的元老院。
他失魂落魄的離開了這裡,沒有顧忌他麾下“瓦蘭吉”對他“元老院”的洗劫。
反正,他是個假科穆寧,是個假巴西琉斯,那些“瓦蘭吉”是假的,“元老”們更是假的……
這座宮殿也好、他所統治的帝國也罷,這一切都是假的。
僅僅是失敗了兩次,在戰場上輸了兩次,除了他之外的演員們,就不樂意繼續出演這幕戲劇了。
天空的太陽,並不溫暖,僅僅是投下了灰白的光,照的他想起了自己的真實過往……
自己的曾外祖父是約翰二世·科穆寧,也被稱為“美人約翰”或“好人約翰”是正統的帝國皇帝。
自己的外祖父則與其弟弟的皇位競爭中失敗,因為外祖父沒有生於紫室,而外祖父的弟弟,則是在約翰二世即位後兩個半月出生。
僅僅是因為外祖父的弟弟曼努埃爾一世,是在約翰二世即位後兩個半月出生。
就得到了“生於紫室”的待遇,成為了舉世矚目的焦點,成了命中注定的偉人。
嗬~
法蘭克人會強調長子繼承,那麼東帝國的人則相信“生於紫室”,就連伊莎貝拉的母親,也是以“生於紫室”這樣的理由,宣稱伊莎貝拉才是第一順位繼承人。
自己的外祖父與其加冕為皇的弟弟,充斥著各種矛盾,以至於最後拔劍相向。
這樣的緣故,艾薩克的母親,自然不可能得到什麼好待遇,她被嫁給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可謂赤裸裸的羞辱。
“生於紫室”成了他母親的執念,被一遍又一遍的灌輸……
對皇位的渴求,扭曲了他的家族,塑造出一個個歹毒之人。
為了權力、他們這些人勾心鬥角,將仇恨一代代綿延下去。
有什麼能夠終結這一切嗎?
答案是沒有,因為就算他艾薩克成為了真正的“巴西琉斯”,那麼新的仇恨也將從他的後裔中誕生。
為了爭奪權柄,所謂的親情就是狗屎,遮羞布罷了。
“是時候,該把這個劇院燒了……”
轉過身的艾薩克,看了一眼那些正在狂歡掠奪戰利品的“瓦蘭吉”,從地上站起了身,將目光看向了那位自稱“耶路撒冷聖者”所在的方向。
推一本y的書啊。
其次,月底了,大家給點月票啊!
今天的章節是比往常還要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