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這世上竟還有和阿拉伯語如此相似的小語種?
一時間紮伊德,分不清蓋裡斯口中的救世主爾薩,是不是他記憶中的那個爾薩,也分不清蓋裡斯口中的伊瑪目,指的是伊斯蘭教遜尼派中的伊瑪目,還是伊斯蘭教什葉派中的伊瑪目。
伊瑪目這個詞,在阿拉伯語中解作“領導人”“領路人”,小至清真寺的領禱者,大至國家元首,皆可稱伊瑪目,其詞本身並不特指,亦不做領導權限的大小。
便近似漢語裡的首長、大人、領導一般。
而偏偏他紮伊德,不是尋常的主流遜尼派穆斯林,而是一名伊斯蘭教什葉派穆斯林。
伊瑪目這個詞放在伊斯蘭教什葉派語境下,那便是特指伊斯蘭國的政治宗教領導人……
甚至於說,伊斯蘭教什葉派會認為伊瑪目乃真主恩寵人類的媒介,乃世間萬物全領域的監護者,能夠知曉尋常世人所不知的知識,能與天使或精靈溝通……
總而言之,在伊斯蘭教什葉派的語境裡,伊瑪目這個名詞,已經近乎超凡入聖,實乃“半神”了。
如此神聖之人,在伊斯蘭教什葉派中自然有著崇高地位,其身份的繼承也必定慎之又慎,這就必定導致一些繼承權鬥爭。
依照對某些共同伊瑪目數量的認定,什葉派可以分出十二伊瑪目派、七伊瑪目派、五伊瑪目派……等派係。
其中十二伊瑪目派、以及七伊瑪目派中的穆斯塔利耶派,又拒絕承認各自最後一位伊瑪目的死亡,而是宣稱他們的伊瑪目進入【隱遁】。
簡單說就是他們的伊瑪目雖然已經找不到了,但肯定還活著,並會在世界末日前,從【隱遁】中歸來,重塑大地秩序。
而如今一個法蘭克人,站在紮伊德麵前,說自己是地上千族萬民的伊瑪目。
並且就在剛剛,他紮伊德還見證了超凡入聖的一幕,這個法蘭克人在戰場上猶如古希臘半神英雄般勢不可擋。
這就使得他腦子,陷入了一個近乎宕機的狀態。
就算眼前的蓋裡斯是假伊瑪目,他紮伊德也不至於當麵懟人家,畢竟先前的貝都因人領袖已經當眾被切成兩半了。
過了良久,為了使自己恢複正常,他紮伊德的腦子,選擇自動忽視蓋裡斯話語裡的後半句。
權當是紮伊德的耳朵幻聽了,或者說逼迫自己認定蓋裡斯的話,其實是一種近似阿拉伯語的小語種。
人啊,隻有忽視掉房間裡的大象,才能無憂無慮的生活下去。
在整理完自己那混亂的腦子後,紮伊德便同蓋裡斯正常交流了起來。
作為一名從埃及開羅經過亞曆山大港的商人,紮伊德替蓋裡斯帶來了相當多信息。
其中有關開羅還有亞曆山大物價的信息,被蓋裡斯格外看重。
自紮伊德這裡,蓋裡斯得到了一個頗為意外的信息,在過去一整年中,有關鐵錠、駱駝、馬匹、糧食……等商品的價格,相較於往年並無極端明顯變化。
一切都分外平靜,絲毫沒有戰爭將至的氛圍。
當然這個說法其實也挺怪的,畢竟在過去的數百年裡,戰爭其實從未遠離過埃及……和平才是異類。
應該講,如紮伊德這樣的商人,他們絲毫沒有意識到,在明年將會爆發一次由薩拉丁主導,直接覆滅耶路撒冷王國的大戰。
這其實就相當奇怪,春江水暖鴨先知,戰爭的前兆,總歸是要在市場上先引動波瀾才對。
蓋裡斯將相關的疑惑隱藏起來,轉而在了解了紮伊德商隊中的貨物後,邀請他們前往斯卡爾村。
畢竟紮伊德商隊中的不少商品,都是現如今蓋裡斯他們這邊教團所急缺的。
……
當日傍晚,紮伊德的商隊,在蓋裡斯等人帶路下,離開了原先的商路,轉而偏轉走入河穀中。
商隊裡有著駱駝、馬車、商人、夥計、護衛、朝聖者……
他們頗為好奇的審視著斯卡爾村所在的河穀,在過去、他們可沒有意識到僅僅道路上的一個分歧,就能步入一處近乎世外桃源般平靜河穀。
畢竟斯卡爾村所在的這個河穀,並不在原先的商路上,也不方便商隊從這裡經過,因為這邊的河水太深、丘陵較多。
而這支商隊的到來,對於斯卡爾村而言也是意外之喜。
便是蓋裡斯,起初他也未想過一次簡單的巡邏,居然會撞上一支由開羅啟程、經過亞曆山大、通往耶路撒冷的商隊。
是的,巡邏。
距離先前同埃裡克軍隊的戰鬥,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便仿佛是阿爾哈迪鎮這邊被雷納德遺忘了般,度過了相當平和的一段歲月。
在過去這一個多月裡,蓋裡斯徹底整合了周邊的村莊以及阿爾哈迪鎮。
當然,這個整合,並非是說蓋裡斯任命了什麼官員,建立了什麼自上而下的行政體係。
就他蓋裡斯身邊這群人的文化水準,不說人均文盲吧,那也是慘不忍睹。
舉個例子,蓋裡斯身邊數學水準最高的人,除去他自己外,其實便是包稅人艾哈邁德……
但艾哈邁德這家夥,馬上就得命不久矣了,誰也救不了。
至於醫生阿卜杜拉、清真寺伊瑪目哈立德,這兩人雖然文化水準不低,可他們一個是醫生、一個是宗教人士。
醫生治病救人、推廣醫學。
宗教人士替蓋裡斯辨經、安撫民眾。
這兩人各有各的專業,並非什麼跨領域人才,就算真去跨領域,精力也不夠使。
刨除阿拉伯人群體外,法蘭克人這邊的文化水準那可就更一言難儘了……
約翰是個人才,但那僅限於帶兵打仗,在民事上的管理水準,充其量處理個男營、女營,是真在用軍隊那套管著斯卡爾村。
而其他騎士呢,那就更不行了,頂多說個頂個的都是打鐵和修房子的好手。
讓他們去管理村莊?
彆強人所難了吧。
也因此,蓋裡斯對周邊村莊小鎮的整合,是依托於一份具備一點“社會契約論”色彩的“封建”契約才達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