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步冬本來是好意提醒,可是這場合不對,心情不對,語氣也不對,便又讓解黃寶誤會了。
解黃寶豹眼圓瞪:“嘿!你個老匹夫,你還沒完了是不是!也不看看你自家閨女是個什麼德行!挺大個閨女,站沒站相坐沒坐相,就連上朝都要讓人抱著來,要我說,你這閨女就是欠揍!”
齊憶煙猛地睜開眼睛,眼底閃過一絲寒光。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去他喵的!】
“爹,放我下來,我自己走。”齊憶煙從瑤步冬的懷裡滑下來,站在解黃寶麵前冷冷地凝視著他。
“我本來想提醒你一下的,可是如今看來,也不必了。畢竟解大人教女有方,哪兒用得著他人置喙!”
解黃寶此時還不知道他錯失了什麼,揚著頭傲慢地說:“我解家的兒女向來都是知書達理的典範!”
齊憶煙譏諷道:“上一個‘典範’如今已經被流放了,不知道解大人家的兩個‘典範’會是什麼下場呢?”
解黃寶氣急敗壞道:“下場肯定比你好!”
“那咱們就拭目以待——我跟你打個賭:隻要你兩個女兒能活過這個月,我就一步一叩首地上你家磕頭認錯,否則你記住了,以後見到我爹,你得叫爸爸!”
旁邊有吃瓜群眾忍不住插嘴:“小瑤大人,今兒個可都二十六了,離月底也沒有幾天了……你這賭注是不是有點大?”
齊憶煙也學著解黃寶的樣子,揚著脖子,盯著解黃寶的眼睛問:“解大人,你敢打這個賭嗎?”
“賭就賭!”
解黃寶伸出右手虛握成拳,齊憶煙也學著他的樣子,伸出右手虛握成拳,兩人的手上下碰撞了幾下,然後敲在一起:“諸位同僚都是見證,下個月初一,我擺酒設宴,等著小瑤大人上門謝罪!”
齊憶煙也不甘示弱:“諸位大人都給我們作證,下個月初一,我擺酒設宴,等著我爹的乾兒子上門認親!”
吃瓜群眾們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齊憶煙說的是什麼意思,都忍不住偷笑。
解黃寶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指著齊憶煙的鼻子罵道:“小雜碎,休要口出狂言,到了下個月初一,我定要在兩府之間的路上鋪滿碎石,讓你舉步維艱!”
“這話可是你說的,你要在兩府之間的路上鋪滿碎石,到時候你就踩著這些碎石來認乾爹!”
“我還要撒上鐵蒺藜,紮得你嗷嗷叫!”
“反彈!”
“我還要撒上癢癢粉,讓你渾身難受!”
“反彈!”
“我還要纏上絆馬索,讓你舉步維艱!”
“繼續反彈!”
“我還要……”
“不管你要使什麼壞,最後都會反彈到你自己身上,不信咱就走著瞧——反正今兒都二十六了。不過解大人你可記住了,咱們打賭的事情周圍有這麼多見證,今天這麼大的動靜,想必陛下也知道了。到時候你要是因為輸了就不承認賭注,可彆怪我參你個言而無信!”
齊憶煙一說這個話,解黃寶也來了脾氣:“小瑤大人你也記著,下個月初一你要是敢賴賬,我就參你全家言而無信,到時候你們全家都得脫了官服回家吃自己!”
齊憶煙寸步不讓:“我們全家脫了官服還能回北海,倒是你啊解大人,要是你們家的兩個‘典範’牽連了全家,請問你能去吃誰?吃你那幾個商戶出身的小妾嗎?”
周圍的吃瓜群眾們忍不住發出吃吃的笑聲。
解黃寶臉色變得很難看:“你們一家子吃珊瑚郡主的,不也是一樣吃軟飯!”
“那怎麼能一樣!”齊憶煙朗聲道:“我爹娘是明媒正娶的結發夫妻,相濡以沫幾千年,生育我們兄妹五人個個優秀,豈是你那幾個妾室能比的!”
齊憶煙這話可沒錯,雖然都是吃軟飯,但是吃嫡妻和吃小妾還是不一樣。
即便是在水族,妾室的身份也不高,隻能像貨物一樣買賣,甚至沒有基本的人權。
以至於即便是那種抄家滅門的罪責,也是罪及嫡妻,不及妾室。
說白了,水族的妾室,那就是個身外之物。
所以解黃寶如果真的回頭去吃妾室,就會更讓人不齒。
解黃寶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家後院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覺得是瑤家父女因為昨天逛街的事情沒完沒了的糾纏,所以依然硬氣:“即便有那一天,我解黃寶寧可一死,也絕不會回頭吃小妾!”
“行!那我就每年清明去你墳頭燒紙,起碼讓你在冥界吃好喝好。”
齊憶煙說完,衝著解黃寶嘿嘿一笑,便拉著瑤步冬和瑤子軒蹦蹦跳跳地進入朝堂。
跟起居令官烏大人打了個招呼之後,便大大咧咧地往躺椅上一歪——開始補眠。
滿朝文武,除了解黃寶,沒人敢對這位小爺橫眉冷目,畢竟齊憶煙的戰績太過輝煌,一天乾倒一個人——不,是一天乾倒一家子人,就連北海水君都沒放過。
誰都不想成為下一個被乾倒的,所以大家都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恨不得這位小爺一覺不醒,千萬彆在朝堂上胡思亂想胡說八道才好。
而齊憶煙也果然不負眾望,躺在躺椅上還沒超過一炷香的時間,就睡著了。
時辰到,年餘大總管宣布上朝。
龍王一臉莊重地走上朝堂,還沒等坐穩,忽然聽到
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嚇得龍王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
年餘大總管趕緊把龍王扶著坐穩,可接著又是一聲高過一聲的雷鳴,震得地麵都有些顫動。
眾人不由得驚訝,這裡可是幾千米深海之下的龍宮,即便是外麵狂風暴雨,那雷聲傳下來也都跟蚊子叫差不多。
倘若在龍宮裡都聽著這麼震撼,外麵是又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