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二小姐已經服下墮胎藥,大夫已經走了。”
解思儂半倚在床上,手裡拿著話本子有一搭沒一搭地翻看著,看似閒情逸致,嘴裡卻說著淬毒的話。
“她以為肚子裡懷了孩子就能搶我的位置?蠢貨!如今孩子沒了,我倒要看看,她拿什麼回稟二駙馬。”
解思儂的貼身丫鬟也跟著冷笑:“二小姐會懷疑藥下在珊瑚手串上,或者是懷疑藥下在您的身上,可她萬萬想不到,那藥是奴婢偷偷下在了她的婢女身上!”
解思儂也笑道:“那個蠢貨更加不會想到,其實這藥最多隻能讓她腹痛見紅,根本不會傷了胎兒。真正讓她滑胎的,是她自己花錢,跟大夫買的那碗藥!”
“誰能想到,那大夫是大小姐早就買通的人呢!”
“所以才說她蠢嘛!哈哈哈哈……”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瑤府今晚吃肉,大家都很開心,似乎也更加理解為什麼齊憶煙總是心心念念要吃肉了。
“嗬,這肉香四溢,入口即化,的確遠勝那單調的海菜之味。”珊瑚郡主輕歎,眼神中滿是享受與感慨,仿佛在這一刻,味蕾的盛宴超越了海底世界的所有常規。
提及此,眾人心頭不禁泛起一絲好奇與疑惑。
自那場意外之後,齊憶煙仿佛變了一個人,每天都把人族的食物掛在心裡。
更令人驚奇的是,她竟還掌握了烹飪肉類的技藝。
海底的廚子不會做肉,今晚的菜都是在齊憶煙的指點下做出來的,竟然十分美味。
齊憶煙對肉類的烹飪方法,一部分是來源於在三十三重天的記憶,另一部分則是沈月兒的手藝。
今天做的紅燒肉,就是按照沈月兒的烹飪方式做出來的。
每一口肉都帶著齊憶煙對沈月兒的思念,一頓飯吃下來,齊憶煙情緒不太高。
“爹,娘,哥哥姐姐,我有點累了,先回去睡了。”
齊憶煙走後,瑤步冬才見了自己的親信。
親信把送信的過程跟瑤步冬講述了一遍。
“屬下無能,沒有完成任務。”
瑤步冬聽完,臉色並沒有什麼改變。
“該做的咱們都已經做了,剩下的,就是他的命了。”
齊憶煙回房之後,圓圓便服侍她洗了個熱水澡,然後換上舒適的寢衣,躺下睡覺。
這一回,齊憶煙很快就入睡了。
夢裡,她再度回到了北秦的皇宮。
沈月兒坐在暖閣裡看禮單,鈴鐺在一旁小心伺候:“娘娘,您看還有什麼缺漏嗎?”
沈月兒淡淡一笑:“你準備得很妥帖,就這麼辦吧。”
鈴鐺這才鬆了口氣:“好的娘娘,東西早就備好了,如果不用調整,那現在就可以給祥樂太妃送過去了。”
沈月兒伸手,讓鈴鐺扶著自己站起來:“那咱們就走吧。”
齊憶煙小心翼翼地跟在沈月兒身後,沈月兒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存在,疑惑地往身後看了一眼,卻什麼都沒看到,便又轉過身來,慢慢往外走。
齊憶煙心裡有一絲酸楚,但還是繼續跟在沈月兒身邊,想要多看幾眼。
鈴鐺扶著沈月兒上了軟轎,沈月兒上轎之前,還往明康太妃的寢殿那邊看了一眼。
“明康太妃今天又在禮佛嗎?”
鈴鐺偷偷歎了口氣:“自從陛下昏睡七天七夜之後,明康太妃就總是以給陛下祈福為由,整日在小佛堂抄經、撿佛米,每日用膳也隻肯用一碗白粥和一個饅頭,連一口菜都不肯吃……
幾位王爺來看她,她也不見,整日就是在佛堂裡對著佛像喃喃自語。”
沈月兒深深地歎了口氣:“罷了,以後哀家的每一餐也都送去明康太妃那邊,我陪著姐姐,她總不會連我的話都聽不進去。”
齊憶煙聽得心裡一疼,望著沈月兒的軟轎,想了一下,還是回頭先去看了明康太妃。
此刻,明康太妃一身素衣跪在佛像前,小佛堂裡沒有第二個人,就連彩玉也隻能在殿外守著。
齊憶煙從彩玉麵前走過,彩玉並沒有察覺。
她走進小佛堂,跪坐在明康太妃身邊。
齊憶煙也不知道自己離開人族究竟有多久了,明康太妃居然瘦了兩圈!
她本來就不是豐滿型的美女,如今更是瘦得好像一陣風就能吹走。
明康太妃雙手合十,眼睛裡噙著淚水,望著佛像喃喃自語。
“菩薩,你若真的在天有靈,就請給我托個夢,讓我知道福安現在在哪裡,她過得好不好,為什麼隻是睡了一覺,福安就變成了錦兒?我的女兒現在在哪裡?她究竟在哪裡?”
齊憶煙的淚珠,宛若斷線珍珠,輕輕滑過她柔美的麵頰,每一滴都承載著無儘的思念與哀愁。
她緩緩伸出纖細的手指,渴望能夠穿透時空的枷鎖,緊緊握住那記憶中溫暖的明康太妃的手。
然而,指尖觸碰到的唯有虛無,那份渴望的擁抱,終究隻能化為心底無聲的呼喚。
“母妃,”她的聲音,溫柔而堅定,在靜謐的空間裡輕輕回響,如同春風拂過冰封的湖麵,帶起一圈圈細膩的漣漪,“我在這兒,福安從未離開過您,就在您的心旁,守護著您。”
明康太妃的淚水,在那一刻奇跡般地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難以置信的驚喜之色。
她猛地抬頭,目光穿透了周遭的朦朧,四處搜尋著,那雙曆經滄桑的眼眸中閃爍著孩童般的純真與渴望。“福安?是你嗎?我的孩子,你在哪裡?”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既是對過往的追憶,也是對現實奇跡的期盼。
齊憶煙試著換了個方向,又叫了一次:“母妃,我在這兒。”
明康太妃立即順著聲音的方向又望過來,可是她的眼神穿過齊憶煙,卻仍然視而不見。
“福安,是你嗎?你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