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憶煙隻覺得身體有撕裂般的疼痛,她想要張口大叫,但這疼痛卻又轉瞬即逝了。
然而,再睜開眼,她卻發現自己身處漩渦之中。
老君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十七,接下來你要去龍族執行任務,人間的女帝,就由錦兒暫代了。”
“可是老君,我到底要執行什麼任務啊?你倒是跟我說清楚呀!”
“十七,接下來沒有人幫你,你自求多福吧……”
齊憶煙也不知道自己在漩渦裡飄了多久,累得她都睡著了。
還沒睡醒,就感覺有一隻手在她臉上輕輕拍打。
“依顏,依顏,你快點醒醒,馬上要上朝了!”
齊憶煙迷迷瞪瞪地被拍醒,一時間還有點不適應。
她茫然地看了一眼麵前的少年,下意識開口輕輕說了一句:“你長得可真好看啊!”
少年身形修長,穿著一身湖藍色的長衫,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段精致的鎖骨。
烏黑的頭發前麵一半用一頂金鑲玉的頭冠束起,後麵一半如墨般散落在背後,隨著微風輕輕飄動。
他的皮膚白皙,如同美玉一般,嘴唇紅潤如櫻桃,眼睛閃爍如星辰。
一開口卻是言辭犀利:“瑤依顏,你這是昨晚又做什麼夢,一大早起來發什麼瘋呢?我跟你是龍鳳胎,你一天三遍的誇我好看,你是幾個意思?還不趕緊起床換衣服,該上朝了!”
“瑤依顏?誰?我?”齊憶煙驚訝地反手指著自己的鼻子:“你是在叫我?”
少年原本已經起身往外走,聽到齊憶煙說話,他又轉身回來,用食指點著齊憶煙的鼻尖道:“是啊,就是說你,瑤依顏,快點洗臉刷牙換衣服,再不走爹就要來打人了!”
說完,少年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歎息,搖了搖頭,走出臥房。
齊憶煙坐起來四下打量,自己這臥房……還真是挺原生態的。
——她居然睡在一隻貝殼裡!
而且這臥房裡居然還隨地種著花草,但這些花花草草一看就不是陸地上的生物,反而更像是水下的海葵、海草等等。
【所以我這是已經到了龍族了?可是龍族大佬們不是姓敖嗎?我姓瑤,那就是說——我不是皇族?】
齊憶煙走到梳妝台前,看到鏡子裡那張陌生的臉,跟剛才的美少年的確是一模一樣,但因為她穿著女裝,看上去就多了幾分嬌媚。
鏡子裡的少女約摸有個十五六歲的樣子,看上去嬌憨可人,齊憶煙忍不住又對著鏡子慨歎:“我長得可真好看呐!”
臥室的門“砰”地一聲被踹開,方才的美少年惡狠狠地又出現在門口:“瑤依顏,我就知道你在臭美!你要是再不趕快梳洗打扮,我就這麼把你扛出去,讓你穿著睡袍去上朝!”
說完又“砰”地一聲把門關上,嚇得齊憶煙直摸胸口,惋惜道:“可惜了,這麼好看的爺們兒,居然是個狂躁症。”
門雖然沒有再打開,但門外傳來美少年的怒吼:“瑤依顏,你才是狂躁症!你全家都狂躁!我數到一百你如果再不出來,我就讓你丟臉丟到姥姥家!”
門外又傳來一個可憐弱小又無助的聲音,細細柔柔地在道歉:“對不起二少爺,奴婢這就進去給三小姐更衣梳洗。”
那道聲音一邊道歉,一邊推開門,後退著跟美少年點頭哈腰,直到整個人鑽進屋子,才迅速關上門,轉身貼在門板上,手撫摸著胸口大口喘氣:“唉呀媽呀,嚇死我了,二少爺也太嚇人了。”
進門的是個圓臉圓眼,身上也肉乎乎圓滾滾的婢女,看上去十六七歲的樣子,進門直奔著齊憶煙。
“三小姐你怎麼還呆愣著啊!今兒是你第一天上朝,若是晚了,老爺又要罵人了!”
齊憶煙雲裡霧裡地被婢女拉著去梳洗,忍不住問了一聲:“你是誰啊?”
婢女愣了一下,憐憫地看了一眼齊憶煙,歎了口氣才說:“奴婢就說吧,三小姐受了那麼重的傷,至少得在家裡再將養一段時日。可是龍王有命,讓三小姐今日就得上朝……唉,可惜圓圓我不能跟著小姐一起進宮,三小姐,一會兒我給你多裝幾塊糕點,你如果上朝的時候餓了,就用袖子擋著嘴,自己偷偷吃點吧。”
齊憶煙總算是聽明白了一件事,這個圓臉圓眼的姑娘原來就叫圓圓,還真是人如其名。
“圓圓,我受傷了嗎?”
圓圓一邊給齊憶煙換衣服梳頭,一邊快速地給她講了一遍前因:“兩個月前,龍王舉辦的角鬥會,三小姐為了救七公主,不慎從高台跌落,摔傷了頭,養了一個多月才醒過來。”
“可是你才醒過來,龍王的聖旨就到了,說封你做什麼起居令史,還說讓三小姐你從這個月初一就開始當值——所以二少爺今早才來親自叫你起床啊!”
齊憶煙可憐巴巴地拉著圓圓的手說:“可是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啊!我連我爹娘是誰都不記得了,還讓我怎麼去當值啊?”
圓圓愈發覺得孩子可憐,但皇命不可違,隻得從食盒裡拿出一顆魚籽糖塞進齊憶煙的嘴裡。
“你爹是一品大將軍瑤步冬,你娘是北海龍王敖順的妻妹,珊瑚郡主項玲瓏……”
齊憶煙的眼睛倏地瞪大,迅速搶過話題:“我大哥瑤子軒是五品騎都尉,二哥瑤子墨是太子伴讀。我還有兩個貌美如花的姐姐,大姐瑤婉清是名冠龍族的才女,二姐瑤芷若如今正在跟天族二皇子的三兒子議親!”
圓圓一臉欣喜地歡叫起來:“三小姐,你痊愈了啊?你全都想起來了!”
隨即又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二小姐和天族議親的事是上個月的事兒,那時候你還在昏迷呢……你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