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陛下,微臣已按照您的旨意,將那老婦的經絡悉數扭轉,此刻她已然淪為一名真正的廢人,再無昔日之威。”
軒轅澈微微頷首,臉上露出滿意之色,但隨即又眉頭微皺,擔憂地問道:“你可曾傷及她的性命?”
“陛下請寬心,微臣下手自有分寸。那老婦雖已成了廢人,但生命無憂,尚有四十年光景可活。隻是,她現在的生活已然無法自理,口不能語,手腳亦如枯木一般僵硬,這般活著,恐怕比死亡還要痛苦百倍。”
“不錯,你乾得很好,”軒轅澈十分滿意,他要的就是那毒婦活受罪:“回頭就給你找個好人家讓你投胎,重新做人。”
小鬼興奮地連連道謝:“多謝陛下聖恩!”
軒轅澈美滋滋地跟著韓伯瑜走進去,興奮地準備吃今天的瓜。
齊憶煙一看到軒轅澈就腦瓜疼。
可偏偏軒轅澈自己還不覺得,齊憶煙坐定,他就樂顛顛地轉過頭問眾朝臣:“你們還有誰要告狀啊?”
朝臣們看到這位也有點兒牙疼,這可是一言不合就要殺頭的混世魔王。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來頭,能讓戚老將軍讓賢,但沒人願意惹這位。
除了韓伯瑜。
韓伯瑜昨天是真真正正受到實惠的。
他那個繼母,昨天下午在離開韓府的時候還在發難,可上了馬車忽然就中風偏癱,韓伯瑜為了堵人口實,特地請了溫太醫過來診治。
但溫太醫向來都是保皇黨,跟坐在寶座上的那位一根舌頭。
女帝既然已經說了韓老夫人有癡傻症,那她就必須是癡傻症。
至於中風什麼的……
不好意思,溫太醫表示治療中風的都是虎狼之藥,老夫人身體太虛了,根本治不了,隻能這麼養著。
韓伯瑜沒有跟韓夫人說自己聽到了女帝心聲的事情,隻是委婉表示了一下,這都是女帝的意思,因為女帝早已經調查清楚,這老虔婆在韓家做的所有惡行。
所以,說不定這老虔婆的忽然中風,也是女帝的意思。
韓夫人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當年在這老虔婆手下受了那麼多苦,還險些一屍三命。
還好自己和孩子們福大命大,可自此後再不能生育,卻成了她心裡一輩子的痛。
如今這老虔婆終於遭報應了,韓夫人若不是念著京城裡還有人盯著,她一定要請上戲班子唱他個三天三夜!
夫妻倆抱頭又哭又笑,把一對龍鳳胎嚇得還以為爹娘瘋了。
待韓伯瑜夫妻倆解釋之後,龍鳳胎也跟著抱頭痛哭起來。
這對龍鳳胎自幼也沒少被韓老夫人磋磨,亦是對她恨之入骨。
如今得知女帝英明,替他們出氣,一家四口在家裡悄悄給齊憶煙供上了長生牌位。
當天晚上,龍鳳胎就陪著韓夫人駕車帶著韓老夫人去莊子上。
京郊的莊子,是韓夫人的嫁妝。
在莊子上伺候的,都是韓夫人信得過的家生子。
把這個害了她一輩子的老刁婆扔到自己娘家人的手裡,還能讓她過什麼好日子?
一家人開開心心地抹著喜極而泣的眼淚,把韓老夫人送走,韓伯瑜就已經開始琢磨要如何報答女帝的恩情。
思前想後,韓伯瑜把很久以前就準備好的奏折翻了出來。
韓伯瑜能在雲嫦作妖的幾年裡留存下來不是沒有原因的,他一直屬於那種不冷不熱的小透明。
但小透明不表示他真的不想作為,隻是他對先帝有幾分看不慣,總覺得先帝做事像抽風,一陣好一陣壞的,所以韓伯瑜才把很多事情壓在心裡。
如今他對女帝萬般感激,自然要把這些折子拿出來。
於是今天,軒轅澈大咧咧地往前麵一站,像個太監總管似的問大家有沒有要告狀的,韓伯瑜立馬站出來。
“啟稟陛下,微臣有本啟奏,臣要奏司徒陸博林貪贓枉法,草菅人命!”
陸博林想要學著昨天韓伯瑜的樣子,跪下來哭訴自己冤枉,但韓伯瑜不止有奏折,還有證據。
“八年前,陸博林的侄子看上京郊一處莊子,為了低價買入,竟讓人在莊子裡投毒!”
陸博林立即反駁:“陛下,微臣沒有!一個莊子裡上百人,倘若微臣的侄子真的投毒,害死這上百人,難道京兆尹和大理寺都接不到舉報,他們都是擺設嗎?”
大理寺卿和京兆府尹都要氣死了,你倆掐架拉上我倆乾啥!
但既然被點名,大理寺卿和京兆府尹也隻能站出來:“回稟陛下,微臣等的確沒有收到這類的案件。”
韓伯瑜冷哼道:“你們當然不會收到案件,因為那陸博林的侄子也是個有頭腦的,他投的不是一般的毒,而是天花之毒,那莊子的主人哪兒敢張揚?隻得悄悄地把死了的人燒了,又把莊子用石灰水刷了幾遍,最後便宜賣給了陸博林的侄子。”
“可憐陸博林的侄子為了一己私欲害死幾十口人,最小的還是繈褓中的嬰兒!”
“事後,陸博林的侄子想把動手投毒之人殺人滅口,是微臣無意中救了那人,那人手裡還有物證可以指證陸家!”
陸博林心中已然有了決斷,立刻跪下哭訴:“陛下,小侄一事微臣的確不知,但微臣願意親自綁了小侄交由大理寺審理,倘若當真草菅人命,定當讓他伏法!可是微臣並沒有貪贓枉法,臣冤枉!”
“你有!”韓伯瑜怒喝道:“你家的茅廁都是金絲楠木的!你家的灶台都是金磚的!就憑你那一點兒俸祿,你怎麼買得起這些好東西?”
“你家的妻妾每日都是用牛乳洗澡,如此奢靡的行徑,你可能解釋得清楚,你的錢是從哪兒來的?”
陸博林犟嘴:“我花我夫人的嫁妝,不行嗎?”
齊憶煙奇怪道:“你夫人家隻有一個小酒館兒,她哪兒來那麼多嫁妝?”